“嗯。”瑞秋不認為自己會是最後的那個幸運兒,但在好友晉級的喜悅時刻,她也不想說那種掃興話,所以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目送對方走到瑞恩身邊。
現在隻餘下三個人了,她,雅各布,還有昆娜。
所有人都知道,昆娜在這一輪中已經毫無競爭力了,她是最不可能進入決賽的那一個,最後一個晉級名額隻會在她和雅各布之中誕生。
而在柏莎已然晉級的情況下,瑞秋不認為形象和風格與對方有所重疊的自己還能晉級,無論從什麼角度上說,雅各布都是更可能晉級的那一個——他是六強選手中唯一的男選手,為人善良正直,品行上無可挑剔,又及,對方的歌曲風格與她們截然不同,但又同樣受歡迎,而他的成長經曆和參賽經曆又那麼打動人心,可以說,雅各布有一百個理由晉級。
但是……
“我很遺憾,雅各布。”
當柏莎說完晉級感言之後,瑞恩報出的下一位淘汰者名字,竟然是雅各布!
瑞秋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雅各布心中也充滿了不可置信——在柏莎晉級後,連他都覺得自己已經穩穩預定了最後一個晉級名額,卻沒想到,確實有人能晉級,但那個人並不是他。
“這真是……”雅各布定了定神,很快走到了瑞恩身邊,語氣中頗有感慨。
“你看起來很吃驚?”瑞恩將麥克風遞給了雅各布。
“是的。”雅各布坦率地承認了,並沒有給自己找借口,但還是解釋了兩句,“這一周裡,我看到了我的粉絲們是如何努力地為我投票,所以我想,我應該能晉級吧。但也許是我表現得不夠好吧,所以,無論他們多麼努力,我還是不得不離開比賽。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不,彆那麼說。”瑞恩立刻說道,“我敢說,你的粉絲們絕不會這麼想,你也絕對沒有令他們失望,我相信,他們一定為你感到驕傲,哪怕你沒有進入決賽,在他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無論投票結果如何,都不會改變這一點!”
——沒錯,就是這樣!
——瑞恩說得好!
——我們就是這麼想的!
——雅各布彆灰心,加油,在我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
雅各布的粉絲們紛紛刷起了留言。
“好吧,謝謝你,瑞恩,還有我所有的粉絲們。”
有娜迪亞的豁達在前,雅各布也不想表現得太過失落,很快就打起精神,振作了起來。
“那麼,最後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瑞恩問道。
“嗯……”雅各布摸了摸鼻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不像剛剛接受淘汰,反而像一個即將向心上人表白的年輕小夥,好吧,雅各布確實是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
“我想說……”迎著眾人好奇的目光,雅各布終於下定了決心,勇敢地看向了自己對麵,“薩莉,決賽加油,我支持你!”
“嗯?”正在和柏莎說悄悄話的伊莉完全沒反應過來。
“!!!”柏莎也驚訝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雅各布——這時候說這個是幾個意思?
“……”台下也鴉雀無聲,但很快就爆發出了新一輪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觀眾們瘋了。
他們聽到了神馬?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絕對不是單純的加油的意思吧?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我說什麼,我說什麼,雅各布絕對對薩莉有意思!
——我也看出來了!
——我早就看出來了!
——科科,你們這些馬後炮。
社交網絡上,網友們也瘋了。
——???
——剛剛淘汰,你就說這個?
——蓋章真愛了。
——在一起。
但也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
——在一起個毛線!
——問過我們薩莉粉同不同意了嗎?
——問過我們柏莎粉同不同意了嗎?
——問過我們瑞秋粉同不同意了嗎?
——問過我們娜迪亞粉同不同意了嗎?
——問過我們格蕾絲粉同不同意了嗎?
但也有對這門婚事表示反對的。
問題是,反對的人貌似沒什麼立場。
薩莉粉就算了,柏莎粉也算了,畢竟兩位選手關係好,兩家粉絲也親得不得了,更不用說,還有薩莎粉這種邪教了,但瑞秋粉是什麼鬼?娜迪亞和格蕾絲的粉絲又是什麼鬼?
——我們都是娘家人啊!
瑞秋粉&娜迪亞分&格蕾絲粉答曰。
——我們是情敵粉!!!
薩莎粉怒答之。
——好吧,不用管那麼多了,就一句話,那你們同意嗎?
吃瓜路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同意啊混蛋!
在這一點上,薩莉粉和柏莎粉絕對是同仇敵愾的,薩莎粉更是異口同聲地回道。
在薩莉粉看來,我們都還沒和薩莉醬醬釀釀地表白呢,你表白個鬼啊!
在柏莎粉看來,薩莉可是我們柏莎的好姬友,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讓你拐走?
薩莎粉就更彆說了,敢拆我們cp?黑你一輩子沒商量啊!!!——開玩笑的。
“哇哦。”台上,瑞恩也有跟著起哄的意思。
“……”伊莉真想揉揉額頭,這些人在想什麼啊!!!雅各布的話也許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不帶有色眼鏡的話,怎麼聽都是很友善的普通對話好吧。不管彆人怎麼想,至少,伊莉隻能這麼去理解。因為她有真心喜歡的人,所以注定不會再去回應其他任何人,“謝謝你,雅各布,我會的。你也是,無論在哪裡,都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加油。”
“嗯!”聽到伊莉的回答,雅各布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也許這種例行公事般的回應確實不能代表什麼,但至少說明對方不反感不是嗎?那就足夠了。
——年輕人。
——真以為薩莉是那麼容易被打動的嗎?
——如果是的話,薩莉也不會單身至今了好嗎!
網友們早已看穿了一切。
——其實我一直挺懷疑薩莉的取向的,一直沒有男朋友,是不是因為喜歡女孩子?
——喜歡你個頭啊!你以為沒有女生跟薩莉表白嗎?全拒了好嗎!
——這麼說吧,每當你以為有一個男生跟薩莉表白的時候,私底下,肯定也有一個女生跟薩莉表白了,不過薩莉一個都沒接受,懂嗎?世界上有一種人,叫男女通吃,了解一下。
——如果一定要懷疑薩莉的取向問題,我更希望你們考慮一下無性戀這個可能性……
——確實,我也考慮過這個可能,總覺得搞不好這就是正確答案。
網友們的話題越來越歪,越來越歪……
台上,伊莉和雅各布的簡單對話告一段落,兩人都沒什麼可說的了。
於是,瑞恩也隻能按部就班地送走雅各布,然後宣布下一位晉級人選。
這時候,結果已經毫無懸念了,瑞秋和昆娜之間,晉級的隻會是討人喜歡的瑞秋,而不是此刻人人喊打的昆娜,哪怕是昆娜自己,都不會對此抱有什麼不該有的期望了。
瑞秋激動又羞澀地說完了她的晉級感言,然後瑞恩終於把昆娜請到了舞台中央。
“我很遺憾,昆娜。”瑞恩公事公辦地說道。
“我明白,瑞恩。”有娜迪亞和雅各布做榜樣,昆娜也隻能故作灑脫,否則,兩位選手展現出了雖敗猶榮的風格,她再痛哭流涕就太難看了,即使後者是現在最適合她示弱的姿態。
“那麼,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對觀眾,對粉絲,對其他人?”瑞恩頗有暗示意味地說道。
“我……”昆娜深吸了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首先,我想說的是,對不起,對所有的觀眾,對所有支持我的粉絲,最重要的,對柏莎、對薩莉,對所有被我傷害過的人。”
“這一周以來,我一直在反思。”昆娜開始解釋自己沉默一周的原因,這是她臨機應變想出來的說辭,為了配合她的道歉,不得不說,昆娜的反應能力確實相當出色,哪怕是臨時編出來的原因,也令人相當信服,“也許是比賽的壓力,也許是其他形形色色的原因,我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樣,在整場比賽裡一直戰戰兢兢,所以才會對彆人產生了很大的誤解。”
“但無論如何,請相信我,我從未想過刻意去傷害彆人。”昆娜的所有前言,都是為了這裡的洗白鋪路,“當然,傷害已經造成,我不會說這一切與我無關,事實上,我們都明白,我就是一切誤會的源頭。在此,我真誠地相信你們每一個人道歉。”
“對不起,柏莎,對不起,薩莉,我讓你們度過了非常糟糕的一周。”昆娜極儘誠懇地說道,“但是,請相信我,這一周對我來說也是漫長的一周。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你們,還有更多的,那些支持我的觀眾與粉絲。”
“我知道我讓你們失望了,事實上,我自己都對自己失望了。”昆娜幾乎哽咽了,“真的,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切就像一個可怕的噩夢,有一個不知名的魔鬼在指使著我,迷惑著我的大腦,讓我說出那些我本不會說的話,做出那些我不會做的事。”
“所以,真的很對不起,非常對不起。”昆娜的眼淚開始流下,她不得不用手掩住口鼻,並用指腹拭去臉上的淚痕,“我並不指望你們能原諒我,說真的,我自己都不覺得做出這些事情的我值得你們的寬恕,但我仍然想向你們說一句最真誠的對不起……”
觀眾們靜靜地聽著昆娜的訴說。
從昆娜靜靜流淌的眼淚,到她止不住顫抖的嗓音,不止一個觀眾開始動容。
一些不太清楚事情原委的人開始回想,好像昆娜也沒有做什麼特彆過分的事,也沒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薩莉和柏莎更是順利進入了決賽,這還不夠嗎?
不夠。
如果要伊莉回答的話,她一定會這麼說。
昆娜的所作所為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並不代表昆娜的行為就可以原諒了。
事實上,沒有造成可怕的後果隻是因為伊莉她們應對得當,而不是昆娜手下留情,如果換個人,就很難說現在站在淘汰席上的人到底是誰了。
“哇哦……”昆娜如此痛快的道歉讓瑞恩也小小吃了一驚,不過,要做出回應的也不是他,他隻需要把問題轉嫁給當事人就好了,“那麼,薩莉,柏莎,你們怎麼說?”
“……”柏莎想說沒關係,如果你真的認識到自己錯誤的話,但悄悄看了下邊上薩莉的臉色之後,柏莎就明智地閉口不言了——比起昆娜,她絕對更相信薩莉,如果薩莉都沒表示,柏莎自己是絕對不會盲目發表意見的!這點謹慎她還是有的!
“抱歉,我無法原諒你,昆娜,因為我不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
伊莉知道,在正常流程裡,昆娜痛哭流涕地表示悔改之後,她應該寬容大度地表示原諒,這才是大眾喜聞樂見的知錯能改的故事。
但是,伊莉一點也不想原諒昆娜,因為對方差點徹底毀了她的朋友,而不是像對方所說的輕描淡寫的傷害。如果那些謠言沒有澄清的話,那柏莎就百口莫辯,所有人都會認為她是一個居心叵測、挑撥離間的女孩了,這對柏莎絕對是致命的,她還這麼年輕,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麼能背著這種不名譽的標簽活下去?
伊莉的回答是那麼決絕,昆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個女孩瘋了吧?這時候還不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非要和自己魚死網破,同歸於儘?
就是邊上的瑞恩都為此感到不解,在他看來,昆娜都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了,順水推舟地表示原諒有什麼不好的嗎?還能為自己贏得一個寬容大度的名聲,這是有利無害的事。
觀眾們就更彆說了,很多人都不由皺起了眉,哪怕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對昆娜先前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但在昆娜如此誠懇地認錯之後,他們也覺得應該給對方一個機會,這才是一個真正善良寬容的人應該做的,不是嗎?
“不是所有的過錯都可以用一時糊塗來解釋的,很多時候,傷害造成了就無法挽回了。”伊莉沒有理會昆娜控訴的目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這一次,柏莎之所以沒受到什麼傷害,並不是因為你做的事情不夠糟糕,就隻是因為柏莎運氣好,正好有人(凱拉)願意出來作證,正好酒店那邊留有那段重要的視頻,否則,你說現在淘汰的會是誰?”
當然,與其說柏莎運氣好,不如說是伊莉她們及時采取了應對措施,各方的力量都迅速調動了起來,才能達成眼下這個理想的結果。
“更何況,比起你,我更相信,米婭才是真的受人蒙蔽。”伊莉適時地拋出了另一個半隱身的當事人來分散火力,“米婭是那麼年輕,那麼單純,所以也那麼容易相信彆人,而她選擇相信的人就是你。但你回報給她的是什麼?是一套又一套的謊言,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所以,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可以原諒米婭,但我不會這麼輕易地原諒你。”
“如果你真的願意展現你的誠意,那麼就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幫助一些更需要幫助的人,那時候,我會真的考慮原諒你,但我想,那時候你也不需要我的原諒了。人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你也許可以得到彆人的口頭諒解,但捫心自問,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伊莉的回絕非常強硬,但她的理由卻非常有條理,特彆是伊莉對兩個人鮮明的態度差異,也讓觀眾們認真思考昆娜到底值不值得原諒這個問題,而不是作為利益無關的路人,能輕而易舉、不痛不癢地說出原諒那種話。
——伊莉說得對!
——我支持伊莉!
——我也是!
社交網絡上,網友們的話語風向也再次改變。
在伊莉最初回絕的時候,網友們多少覺得伊莉是不是太冷酷無情了,但在伊莉說到米婭之後,所有人都閉嘴了。每個人都想起了上周那些事,想起了後來,很多人在譴責昆娜時,都會習慣性地帶上米婭。而薩莉那時候卻站了出來,告訴他們,她已經原諒了米婭,她相信米婭是一時糊塗,是被人蒙蔽了,所以才會對她們產生這樣的誤解,也請他們不要太過苛待那個年輕的女孩。也是那番話,讓伊莉她們又圈了一批粉,也讓米婭對她們心生感激。
現在,有這樣的前提在這裡,誰能說伊莉不寬容,誰能說伊莉不善良?
——說真的,上周的時候,我還擔心薩莉太過善良會被人欺負,現在,看到薩莉表示不原諒昆娜,我隻想說,做得好,做得對,有些人就不該輕易原諒,不是隨便說兩句好聽話,就能把自己的所作所為翻篇的,他們必須付出代價,拿出切實的行動才可以!
——就是,憑什麼就這麼原諒昆娜?我敢說,如果不是薩莉,柏莎早就不知道被詆毀成什麼樣了,而這甚至不能太過責怪網友,因為網友們也對事情的真相一無所知,這隻能說,昆娜實在太惡毒,竟然自己的謀劃東窗事發後,直接禍水東引,倒打一耙,這實在太可惡了!
——沒錯,我也受夠那些傻白甜小聖母了!事不關己,就表現得寬容大度,一旦涉及到自己,又隻會嚶嚶嚶,說不定還會甩鍋彆人!做人就是要像薩莉這樣愛憎分明,對朋友溫柔以待,對敵人毫不留情,那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麼說吧,昆娜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也會農夫懷裡的那條蛇,不會記得你對她的好,隻會記得怎麼從你身上咬下一口,這樣的人,半點同情都不要給她!
網友們的話題風向已經漸漸一致。
miacarter:謝謝薩莉原諒我,真的非常對不起,我差點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謝謝你們願意相信我,原諒我。說真的,我現在想起來都非常後怕。昆娜的話總是那麼有引導性,一點點,循序漸進,慢慢地就把她的想法灌輸給了你,讓你不自覺地信以為是真,甚至都沒去和彆人確認過。這樣的人真的太可怕了。說真的,哪怕是現在,我都不敢去記昆娜的仇,因為我很怕哪天昆娜用同樣的手段對付我。我身邊可沒有一個像薩莉這樣聰明機警、又全心全意為我著想的朋友,如果到了那一天,我該怎麼辦呢?
米婭的話簡直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說,先前網友們對昆娜還有幾分同情的話,那麼,在米婭的話之後,他們對昆娜的那些許同情就徹底煙消雲散了。很多人代入自己,想象自己要麵對昆娜這樣的敵人,就不由自主地感到頭皮發麻,倍感棘手。正如米婭所說的,如果昆娜用那樣的手段來對付他們,有幾個人能有還手之力?
至此,伊莉播下的種子終於開花結果。
上一周裡,伊莉之所以選擇原諒米婭,除了因為米婭已經是一個早已淘汰、毫無威脅的選手之外,更多地還是不希望網友的關注重點偏移,把重心放在其他人、其他事身上,從而分散火力,忽略了問題的源頭,昆娜。
要知道,伊莉以前就在公關公司實習過,雖然是大二暑期時興趣所致的實習,但事務所本身確實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要不是得到了有分量的推薦信,伊莉也不可能成為總監助理,見識了這個行業的方方麵麵。
說實話,在那裡,伊莉確實學到了很多,特彆是如何處理公關危機的經驗。其中,一種非常常用、也非常實用的手段叫做“議程失焦”,就是說,當發生一件小事時,如果要轉移人們的注意力,就可以不斷地改變議題的側重點,從小細節,談到行業潛規則,談到社會機製,談到社會熱點,男權女權黑人白人異性戀同性戀諸如此類,隻要不涉及到具體的負責人,無論是多麼激烈的討論,都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力。
所以,這一次,伊莉就反其道而行之,一直把重點放在昆娜身上,絕不讓事件性質盲目地擴大。所以,無論是米婭本人,還是節目組的機製問題,抑或是真人秀節目的通病,諸如此類的問題,在所有人口誅筆伐之前,伊莉就表示了諒解。
而她真正不諒解的,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
當然,米婭的這個助攻,對伊莉來說,也是意外之喜了。
大概這就是無心栽柳柳成蔭的感受吧。
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隻能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昆娜的所作所為,終究會引來反噬。
但對曾經被她傷害過的人來說,這種反噬也許還是來得太遲了也說不定。
伊莉的話說到這個地步,昆娜還有什麼好說的?
任她智計百出,麵對一個比她更聰明、更機警的對手,她還有什麼手段可以施展的?
於是,昆娜隻能啞口無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好的反駁時機慢慢流逝。
“那麼,昆娜,就像薩莉所說的,希望你在以後的日子裡,能重新正視自己,能夠真正地改過自新,到時候,我們依然歡迎你來參加比賽,好嗎?”瑞恩為兩人的對話畫了個收尾。
“……嗯。”昆娜隻能木訥地點點頭。
“好吧,那再見,昆娜。”瑞恩滿意地說道。
兩位選手的對話固然不長,但其中的話題性已經夠多了,昆娜的低聲下氣,薩莉的絕不原諒,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爆點。能在決賽前有這樣的發展,瑞恩和節目組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也許,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昆娜不能進入決賽吧,否則,決賽裡薩莉能再硬懟一次昆娜的話,收視率說不定還會上升幾個百分點呢。
昆娜木然地和瑞恩道過彆,步履蹣跚地走下了舞台。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是她萬萬沒想到的,但對此,她已經完全無能為力了。
這一刻,昆娜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個人給自己提出的意見,如果她早點道歉,早點宣布退賽,是不是就像那人所說的,能有一個體麵的退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作為一個失敗者,倉促而狼狽地離開……
“那麼,讓我們再次恭喜薩莉,柏莎,還有瑞秋。”
“今夜,我們已經決出了三位決賽選手。”
“究竟誰能勇奪冠軍?最後鹿死誰手?”
“讓我們明天同一時間,不見不散!”
台上,瑞恩攜著身邊三位順利晉級的選手,一齊向鏡頭揮手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