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美國超強音(六十三)(1 / 2)

()“感謝柏莎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

比起粉絲們的失落與悔恨,瑞恩的心態就要平和多了,甚至,他更樂見柏莎的這種變化——能夠成長堅強起來,這總不是什麼壞事。

“接下來,讓我們聽聽導師們的評價。”

瑞恩看向邊上的導師席。

“亞當,你覺得柏莎今晚表現得怎麼樣?”瑞恩率先詢問了柏莎的導師。

“well,我必須說,柏莎今晚的表現超乎我們所有人的預料。”被點名的亞當十指交叉著放在身前的台麵上,臉上再沒有數分鐘的戲謔,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認真,“在今晚之前,柏莎給我們的感覺一直都是一個超然物外、遵循本心的單純女孩。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壞事。但這與其說是一種特立獨行,不如說是一種自我放逐,就像她覺得這個世界太過殘酷,不想去麵對,於是隻埋首在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純粹世界裡。”

“……”柏莎微微垂下眼睫,亞當的話語確實說中了她的一部分心事——確實,也許她的出身比大多數人來得優渥,但這並不代表她見到的世界比大多數人來得美好。或者說,正相反,越是站在高處,就越是能清楚地看到很多普通人一生都見不到的黑幕。對此,柏莎既不想同流合汙,又無力改變,於是,除了逃避,什麼都做不了的她,也隻能為自己建立一個看似無堅不摧、實則不堪一擊的屏障。

就在這時,垂在身側的雙手忽然傳來了另一人的溫度。

柏莎不用抬頭,就知道這是好友給予她的無聲支持。

如果是薩莉,身處在她那樣的環境,會怎麼做呢?柏莎不由自主地想道。

也許是沉默而堅定地抗爭,也許是果決地劃清界限,然後義無反顧地徹底離開,但最大的可能,薩莉還是會選擇用她自己的力量,去改變所有她不認同的事物吧。

因為,看似果斷的薩莉,其實並不是那種輕言舍棄的人。正相反,在兩人的相處過程中,柏莎能清楚地看到,薩莉是多麼珍惜她所擁有的一切,無論是她的天賦——每個導師、每個選手都知道薩莉在私底下是多麼努力地思考與練習,她每一次驚豔眾人的表現不是憑空出現的,薩莉現在的所有成就,都是她用自己的汗水去澆灌的結果;還是她身邊的友人——身為薩莉最親近的好友,柏莎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如果說,她最初對薩莉付出的隻有十分善意,那薩莉回報她的就是一百分的真誠,對她是這樣,對彆人也是如此。

所以,每次彆人說薩莉的人緣有多好,好到有多不可思議,柏莎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任何和薩莉有過交往的人,都知道薩莉是一個多麼真誠待人的人。麵對薩莉,你永遠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被辜負,隻會擔心自己是否會辜負她,因為隻要是被她認可的人,就能從她身上得到所有毫無保留的體貼與善意。這就是薩莉最大的人格魅力。

所以,對柏莎來說,她在這個比賽裡的最大收獲,與其說是這份最真摯、最寶貴的友誼,不如說她找了一個最棒的人生榜樣——無論自己是否會在音樂這條路上走下去,至少,對她未來的人生,柏莎已經不再迷茫了。

如果無法認同,就努力改變!

這是薩莉教給她的最重要的一課。

就像,同樣是公關,有人用權錢、權色、權力交易來擢取特權和利益,肆意犯罪,傷害他人,並借此掩蓋罪惡的事實,而薩莉卻能用這種利益杠杆來撬動各方的力量,遊說他人,揭曉真相,保護真正的無辜者——這是最觸動柏莎的,而且,這還是薩莉身處比賽中,本人能用到的資源非常少的情況下。

“但是,柏莎。”導師席上,亞當繼續道,“今夜,你卻給我們展示了全然不同的一麵。在這個夜晚,你表現得是那麼勇敢、那麼堅定、那麼寬容,就像一個遍體鱗傷卻依然微笑著麵對眾人敬仰的女英雄——如果不是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我簡直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你,而不是薩莉或者其他人。但我要說,柏莎,這樣的你真是酷極了!”

“沒錯。”法瑞爾也附和道,“柏莎,你絕對是我見過最酷最可愛的女孩,沒有之一。”

“說真的,我討厭死了亞當這個家夥,但我愛死了你們這樣的女孩。”克裡斯蒂娜也在邊上微笑著補充,“你們在用自己的表現告訴彆人,女性也可以很強大,不管是比賽中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麵對壓力時的承受能力,你們都不比男孩們弱。我認為,在女權主義當道的今天,這種實實在在的表現比任何華美而空洞的宣傳詞都來得有說服力。真的,你們之中的每一個,都是當代女孩們的榜樣!”

克裡斯蒂娜發自肺腑的肯定之言贏得了全場的掌聲。

三位導師也在邊上不停地鼓掌。

“說得太好了,克裡斯蒂娜。”亞當直言,“但我想說,無論你多討厭我,我總是愛你的。”

“好吧,其實我也愛你。”克裡斯蒂娜輕笑著打趣道,“看在薩莉和柏莎的份上。”

“不管看在誰的份上。”得到了肯定回答的亞當從他的導師椅上跳了下來,走到克裡斯蒂娜身邊,“來吧,老夥計,給我一個擁抱,讓我們忘掉先前的那些不愉快吧。”

“當然。”克裡斯蒂娜俯下身,配合地和亞當擁抱了一下。

兩位導師儘釋前嫌,觀眾們也對這種友愛的情節發展感到滿意。

“那麼,布雷克?”瑞恩看向最後一位沒有發表評價的導師。

“輪到我了嗎?”布雷克想了想,說道,“好吧,其實我認為亞當他們說得已經夠多了,一定要說的話,我隻能說,今夜,柏莎的表現確實讓我們每個導師都非常驚喜。事實上,在這之前,相比其他選手顯而易見的能力提升,柏莎的成長一直不那麼明顯,當然,我們依然能看到她的努力,這是不容否認的。但是,今天,在這個決賽的夜晚,柏莎卻向我們展示了一個不一樣的她,一個真正的她,一個猶如蝴蝶蛻變的她。

說真的,我很想用醜小鴨和白天鵝來比喻這種變化,但是,像我們柏莎這樣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實在和醜小鴨搭不上邊,不是嗎?不過,柏莎,今夜,毫無疑問,你就是我們所有人心目中的天鵝公主。我想,即使有一天,真的有大魔王出現了,不需要王子,你也一定能自己打敗他,自己破除他的詛咒,因為,現在的你,是那麼強大。真的,無論如何,今夜,你為我們留下了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謝謝你,柏莎。”

布雷克用了兩個故事來表達他的感受,前者是安徒生的童話,後者是俄羅斯的民間傳說《天鵝湖》,著名作曲家柴可夫斯基以此創作了膾炙人口的同名芭蕾舞劇。

故事裡,天鵝公主憑著和王子的愛情打破了詛咒,王子消滅了惡魔,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如果是柏莎的話,就像布雷克說的,大概不需要王子也能戰勝惡魔吧。這也許是因為,哪怕沒有王子,她也有自己,有同樣值得信賴並且同樣強大的友人們。

“謝謝你,布雷克。”

觀眾們都為布雷克風趣的點評輕笑不已,柏莎也彎起了嘴角,向導師們道謝。

“還有亞當,克裡斯蒂娜,法瑞爾,謝謝你們的點評,這對我很重要。”

“對我來說,今夜確實是至關重要的一夜,不僅因為這是我們的決賽,更因為,在這場表演中,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明確了自己未來的道路,知道我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知道我該怎麼去變成自己想成為的人。這比什麼都重要。”

柏莎說得有點繞口,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台下再次響起了掌聲,見證了柏莎一路以來成長的觀眾們都感慨不已,沒人想到,最初那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女孩,會長成今天這樣自信又強大的模樣。

也許,就像薩莉唱過的那句歌詞——\whatdoesn\'tkillyoumakesyer\。

所有沒能打倒你的,都能使你變得更加強大。

“感覺四位導師的點評,也感謝柏莎帶來的精彩表演。”

瑞恩和台下的觀眾一起鼓了鼓掌,同時也簡單提了兩句自己的看法。

“確實,在我們印象中,柏莎一直是那個安然享受自己音樂的女孩,但在不知不覺中,柏莎也從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來,勇敢地麵對這個也許不太美好,但也充滿愛與奇跡的世界。我很高興看到柏莎的這種改變,但我也同樣好奇其他選手的改變,你們呢?”

“當然!”“我們也是!”觀眾們在台下配合地喊道。

“好吧,那麼,讓我們歡迎——瑞秋!”

在觀眾們的歡呼聲中,被瑞恩叫到名字的女孩落落大方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我現在還記得瑞秋第一次登上這個舞台的模樣。”看著大方又不失甜美的瑞秋,瑞恩感慨不已,“那時候的瑞秋,是那麼羞澀,那麼拘謹,好像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現在我知道了。”瑞秋微笑著回道,臉上依稀可見往昔羞怯的影子,旋即,又被一種更自信、更樂觀的風貌取代,“一手握著麥克風,一手跟你們打招呼,就像現在這樣。”說話間,瑞秋伸出左手,向觀眾席輕輕揮了揮手,“或者,兩個手都握著麥克風也行。”

“唔,所以重點其實是麥克風對嗎?”瑞恩故意開玩笑道。

“當然。”瑞秋俏皮地回道,“沒有麥克風,我該怎麼把我的歌聲傳遞給你們呢?”

“哇哦,說得太好了!”瑞恩略顯誇張地小小驚歎了一下,顯然瑞秋的回答有點出乎他的想象,但顯然取悅了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尤其是台下的觀眾,聽到瑞秋如此甜蜜的話語時,尖叫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那麼,瑞秋,今天你要演唱的歌曲是?”瑞恩很快轉回正題

“《skin》,來自rag\'n\'boneman。”瑞秋握著麥克風的雙手悄悄緊了緊,顯然,即使先前她表現得聰明得體,但內心深處,麵對決賽,瑞秋還是有點緊張的。

“唔,這首歌的整體風格好像和你以前的選曲不太一樣?”瑞恩好奇地問道。

“對,但布雷克和我對它進行了一些改編,讓它更適合我。”瑞秋向布雷克的方向看了一眼,布雷克遙遙對她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於是,瑞秋心下也漸漸鎮定。

“好吧,那讓我們拭目以待瑞秋版的《skin》!”

瑞恩很快走下了舞台。

(瑞秋比賽在作話,因為感覺寫得一般,算是配合比賽流程吧orz

然後昨天到家實在太晚了,洗了澡就睡著了,實在抱歉又鴿了……)

作者有話要說:“whehatsound/whenthewallscamedown/

iwasthinkingaboutyou/aboutyou……”

當我聽到那些話語,當我心牆倒塌,我是如此思念你……

與原唱滄桑粗獷的男聲不同,瑞秋的聲線是清純甜美的少女音。

兩種截然不同的音色,帶給觀眾的也是天差地彆的感受。

哪怕瑞秋不對這首歌做任何改編,她的演唱也很難說與原唱有什麼相似處,除了既定的旋律之外。更不要說改編後,重新編曲,變更伴奏樂器,減少流行感,增添更多的鄉村元素,瑞秋的個人風格已然主宰了這首歌曲。

至少,在這個夜晚,在這一刻,這首歌是屬於瑞秋的。

而瑞秋,也以自己的全身心在演繹這首歌。

她的人生經曆很簡單,簡單到,在參加這個比賽之前,幾乎沒有出過那座家鄉的小城。就像全美千千萬萬小城女孩一樣,即使幻想著大城市的喧囂,但也隻能沉寂於小城市的平靜。那個小小的城鎮,承載了她全部的喜怒哀樂,也承載了她所有的苦澀與甘甜。

但她的人生也很複雜,備受歧視的出身,幸福而短暫的童年,飽受流言蜚語的少女時光,以及高中畢業後,艱難而努力的工作時期,這一切的痛苦與忍耐,構成了她的全部人生。

她渴望愛情,但又害怕被傷害,她渴望親情,但又注定無法得到。

出身不是她的錯。

身邊人的厄運也不是她的錯。

但人們往往將之全部歸咎於她。

於是,她隻能在一個人的歌聲中歡笑,在一個人的歌聲中流淚。

有時候,瑞秋多麼希望能夠回到最天真、最懵懂的小時候啊。

那時候,母親即使抑鬱,但也還沒結束她的生命。

無論自己在外麵聽到了什麼閒言碎語,無論自己在外麵受到了什麼欺負,回到家,母親溫柔的擁抱總是能讓她忘卻所有的那些煩惱,然後,她又能無憂無慮地圍繞在母親的裙邊,嘰嘰喳喳地分享自己的見聞,即使那是一個小孩最微不足道的探險。

隻是,偶爾她也會想起,那時候,母親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聽著她所遭受的那些欺淩呢?母親一直微笑著的眼底,是不是也蘊含著淡淡的淚水呢?所以,才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慢慢走到了湖中央,再也沒有上來……

也許,就是從那一天起,瑞秋學會了忍耐。

如果自己不把那些難過的事情告訴母親,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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