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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了兩三天,從樓上越來越重的跺腳聲裡,魏萊聽出了聲樂老師的心態崩了,而富有穿透力的高音,穿越樓板直擊她的天靈蓋,以至於她不得不被迫一遍一遍的聽對方的演唱。
最後魏萊發現,這歌的伴奏譜在強拍是休止,在弱拍上給了八度和弦,又因為作品帶有很強烈的民族風格,藝術指導和那位聲樂老師嗨了之後都下意識的去給律動,重音卻給錯了位置,這才導致了氣口一直對不上拍。
剛才吳珂然也是在同樣的位置上出現了失誤才一直合不上伴奏。
吳珂然的藝術指導看魏萊一直盯著譜子瞅的專注,就想問她是不是學過鋼琴,還沒張嘴,就見魏萊扭頭看了他一眼,指著低音聲部:“帥哥,你和弦彈太重了,你倆一直把第二拍當重音了,那後麵的弱起肯定接不上啊。”
男生腦子有一瞬間的卡殼,吳珂然聞言也拿起譜子,皺著眉頭一邊打拍子又一邊哼唱了一遍,發現問題果然如魏萊所說的一樣。
等到兩人再合的時候,魏萊就在旁邊幫忙數拍,這次果然沒有在氣口卡住,合的非常的順利。
但藝指的臉卻爆紅,他本來就對吳珂然有點意思,現在當著女神的麵,被一個小姑娘指出了一處十分簡單的錯誤,讓他耳朵燒的不行。
魏萊卻沒打算放過這兄弟,要知道吳珂然以後是要留校任教,並且拿了金鐘獎的,這個藝指實在有點不合格。
連續指出對方幾個處理的有問題的地方,魏萊看著男生:“帥哥,你是鋼表的吧?”言外之意,你行不行啊兄弟?
鋼琴表演和藝術指導是兩個專業,藝術指導研究生考試需要考生又能演奏又能演唱,並且還要自彈自唱歌劇作品,要求考生對演奏作品的聲樂部分和伴奏部分都有非常深入的研究。
隻有自己會唱,才知道演唱者哪裡需要換氣,哪裡的感情變化速度變化需要伴奏的配合。
吳珂然這個藝指完全沒有演唱者的思維,隻顧埋頭彈自己的,而演唱者還要去遷就伴奏,唱的十分卡脖子,跟合著錄音唱沒什麼區彆了,至少錄音還是固定的,不像這位每次都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自由發揮。
能考上音樂學院的學生,多少有點傲氣在,尤其是作為鍵盤專業鄙視鏈頂端的鋼琴表演,被一個小姑娘叭叭叭連續幾次指出錯誤,又被這樣質問,在女神麵前麵子已經掉沒了
奏的男生已然是坐不住了:“你懂什麼!我彈的哪裡有問題了?”
魏萊懶得爭辯:“你,起來”
男生梗著脖子一會兒看看吳珂然一會兒瞪著魏萊,就是不挪位置。
吳珂然看男生被懟其實挺爽的,魏萊說的幾個問題也正是她合伴奏的時候覺得不舒服的地方,但這是學校分配的鋼伴,自己沒法換,隻能去適應對方的節奏。無視了對方投過來的眼神,吳珂然當起了啞巴。
隔壁琴房傳來磕磕巴巴的《小紅帽》,聽著有點滑稽,這邊卻沒人說話,隻餘魏萊和這個男生大眼對小眼。
最後氣氛太過尷尬,男生也覺得沒意思,先退了一步,給魏萊移開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