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桐的心情十分複雜,一邊想去看看它的情況,一邊又害怕接觸它。
強烈的心理掙紮後,她終於下定決心,朝著小綠蛇踏出了勇敢的一步。
但沒想到剛走一步,剛才還趴在地上的小綠蛇瞬間動起來,朝著她的方向委屈地爬行。
“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蒔桐再次拔腿就跑,身後的小綠蛇扭著身子追,緩過來的火烈鳥踏著兩條大長腿衝。
一時間,“啊啊”聲、“嘶嘶”聲、“嘎嘎”聲齊響,路上的灰塵都被一人一鳥一蛇踩得飛起。
最後,還是一雙手揪住了蒔桐的後衣領,這才讓她脫離被追的循環。
“你在乾什麼?”
蒔桐聽到魔尊的聲音,頓時感動地一塌糊塗,雙手雙腳纏到男人的腰上。
“魔尊哥哥,有蛇、有蛇啊!”
幽暨:“……那又如何?”
“怕怕!”蒔桐將臉埋進男人的脖頸處,不害臊地嚶嚶嚶,“人家好怕怕!”
急緩的呼吸打在肌膚上,幽暨下意識打了個顫。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聞到了一股隨之呼吸四散的芬香。
就很離譜。
人是沒有體香的,隻有荷爾蒙彼此間吸引產生的錯覺。
幽暨不懂,他隻覺得懷裡的凡女軟得驚人、香得讓人想打噴嚏。
他試圖推開,但懷裡的人像隻八爪魚一樣,將他抱得賊緊。
“魔尊哥哥。”悶悶的嗓音從裸/露的皮膚表麵擦過,“你送給我的那顆蛋,為什麼孵出來一條蛇啊?”
幽暨下意識偏頭,避開她的呼吸:“本尊難道沒跟你說過?那頭鷹的窩裡,除了蛇蛋,還能有什麼?”
他嘲笑的意味太明顯,蒔桐不服地抬起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當然也可能是鳥蛋!老鷹難道就不會禍害其他的鳥嗎?”
兩人的視線在此刻交彙。
或許是距離太近,抬眼就能看見對方臉上的所有細節。
在幽暨的眼裡,麵前的凡女氣鼓鼓地瞪著他,白皙的臉蛋中帶著些紅潤,很像……很像藏在魔林裡的美麗魔果,白嫩可口,誘導所有過路人摘下品嘗。
但若真有人中招,咬下第一口,就會陷入魔果編織的美夢裡,到死也走不出魔林。
幽暨垂下眼,避開凡女的視線。
他想起前兩天,去吩咐幽冥做事時聽到的話。
——小尊主,前魔尊大人在你這個時候,正麵臨著全魔界女人的追求。你繼承了前魔尊大人的優點,被喜歡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住彆人的冷臉、一直堅持喜歡一個人。如果不及時把握,對方也可以選擇換個人喜歡。
——魔族需要做的事確實很多,但既然有個人在身邊,小尊主你又何必一個人單打獨鬥呢?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他……
“嗷嗚!”蒔桐一口咬在男人的臉上,打斷了他的思緒。
幽暨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蒔桐咬完才覺得心虛,她也不知道自己麵對這麼一張俊臉,為什麼會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
隻能說是美色誤人,她確實偶爾會被魔尊的美貌吸引。
她訕訕地鬆開牙,強行理直氣壯:“沒破殼之前,它就是一顆薛定諤的蛋!”
幽暨陰森森地盯著她,抓起她的衣袖,擦淨臉上的口水。
“本尊看你是恃寵生嬌,仗著本尊不會為難你,膽子變得越來越大!”
蒔桐敏銳地抓住他話裡的漏洞,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所以,我不管做什麼,你都不會為難我嗎?”
幽暨一噎。
他想斥責她在異想天開,但麵對這麼一雙眼,最終還是偏過頭。
“蒔家倒了,他們正在找新的人代替蒔家的位置。”男人若無其事地扯開話題,“本尊需要混進齊家,查清殘陣的具體情況。”
提起正事,蒔桐瞬間拋棄先前的小事,興奮道:“那我呢那我呢?”
“你跟本尊一起去。”
幽暨的話音剛落,叼著一條小綠蛇的鳥腦袋就湊上來。
“嘎嘎?嘎嘎!”
那爺呢?爺也要去!
“全修真界都知道你是本尊的坐騎。”幽暨掃了一眼它嘴裡那條焉了吧唧的小蛇,“你們就待在這裡。”
不能出去放風,火烈鳥不高興地吞下小綠蛇,打了個飽嗝。
蒔桐:“……”
蒔桐:“你給我吐出來!”
·
齊家占據著一整條靈脈,是修真界最豪氣的家族。
光是山腳下,都有無數個依賴齊家生存的城鎮。
其中散修混居,也有齊家的修士下來采購停腳。
一間毫不起眼的茶樓裡,蒔桐有些心虛地戳了戳身旁的幽暨。
“魔尊哥哥,我們不喬裝一下嗎?”
他們這兩張臉,自神月秘境後,那可是眾所皆知啊!
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在齊家管轄的範圍裡,真的沒關係嗎?
幽暨很淡定:“不急,本尊還沒有想好如何混進齊家。”
“好吧。”
蒔桐繼續趴在窗前看,不遠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騷動。
有一頂華美的轎輦從天邊飛來,七八個貌美的女修抬著它,一重又一重珠簾將轎子內裡遮得嚴嚴實實。
人群中響起一道驚呼:“是合歡宗!這麼大的架勢,應該是宗主出行。
“合歡宗的宗主怎麼來齊家了?”
合歡宗?
蒔桐的眼睛一亮。
修真世界裡必定會出場的合歡宗,終於被她等到了!
“魔尊哥哥,合歡宗是什麼……”
話問到一半,蒔桐扭過頭,發現桌邊空空如也。
剛才還坐在這的魔尊,又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