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桐的聲音很惶恐:“你、你是要用我來威脅魔尊哥哥嗎?”
“沒錯。”
“他不會因為我停手的,我隻是一個沒用的女修。他有他的大業,不會被兒女情長衝昏頭腦。”蒔桐誠懇道,“你抓我也沒用。”
石天龍沉聲道:“不需要他停手,隻要他因為你而亂了心弦,師叔祖自會抓住他的破綻。”
說到這,他遲疑片刻,終於還是開口勸說。
“你沒必要跟一個魔頭廝混在一起,應該站在我們這邊。”
“你是修真界的人,和魔族的立場天然相反。魔沒有心,他隻是圖一時新鮮,等厭棄了,你絕對沒有好下場。”
“如果隻是因為蒔家待你不好,那麼你已經報複回去,更沒必要繼續和魔頭待在一起。不如就此回歸修真界,好好修煉,成為一個獨立的女修。”
蒔桐能聽出來,石天龍說得都是掏心掏肺的話。
“我沒法獨立。”她含淚搖頭,仿佛聽進去了、但又掙脫不了,“我的天賦很差,如今還隻是煉氣期,哪怕擺脫了他,也沒法在修真界生存。”
“刀宗可以收留你!”石天龍篤定道,“隻要你肯配合我,讓魔尊露出破綻,日後就是整個修真界的恩人,刀宗亦會將你當成座上賓對待。”
蒔桐迷茫地扭頭,仿佛在向他確認最後一遍:“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石天龍對上這雙清澈求憐的眼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是真的。”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留在魔頭身邊,今日你可以是魔後、明日還能有更多人成為魔後。一旦魔頭厭棄你,你既是修真界的罪人,又是魔族的廢人。”
“但若是在關鍵時刻反水,你起碼能在修真界有個安穩的去處。”
他給的誘惑很足。
換個人來,肯定會動搖一番。
是啊,誰會保證一個魔頭的“愛”能永恒?
把性命和未來交到一個男修手裡都是冒險,更何況她交給了一個喜怒不定、沒有三觀的魔頭。
石天龍不懷疑魔尊對蒔桐的喜愛,但他賭得是她作為弱者的不安。
蒔桐果然垂下頭,陷入了掙紮。
良久,她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石天龍的眼底滑過一絲喜色,當然,他也沒有放鬆警惕,認為蒔桐答應自己就能萬無一失。
“魔頭!我已經抓住蒔桐,還不快束手就擒!”
男修的怒喝聲傳到了幽暨的耳邊。
後者剛將刀宗老祖打得口吐鮮血,此刻下意識回頭,眯著眼看見自己的魔後被一個男修挾持在身前。
“你在找死嗎?”
石天龍冷笑一聲:“若你不停手,我不敢保證她會不會死在我的刀下。”
他的刀往後一懟,無聲地催促著蒔桐做出選擇。
蒔桐抬起頭,含著眼淚看向幽暨。
“魔尊哥哥,救我。”
此刻,幽暨的注意力已經全被蒔桐吸引走,也就沒注意到身後的刀宗老祖已經凝聚起一道巨大的雷電,即將劈中他的身後。
如今關鍵的時刻,就連石天龍也緊張地握緊了手裡的刀,屏住呼吸隻等自家師叔祖得手。
變故就發生在下一秒。
濃鬱的靈魔氣擊中石天龍的手腕,瞬間擊落了他手裡的大刀。
當初在神月秘境,他沒看到蒔桐是如何擊落齊文博。此刻,也就根本沒對她設防。
是啊,一個煉氣期女修,如何能撼動化神期修士?
但現實裡,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
占滿丹田的靈魔氣隻釋放出大半,在擊落他的本命武器後,隨之將他禁錮在原地,絲毫不得動彈。
攻守雙方瞬間交換位置。
蒔桐掏出魔尊給她的匕首,利落地戳在石天龍的丹田處。
那裡,凝聚著他的元嬰。
“刀宗老頭,如果不想他身死道隕,就住手。”
嬌俏的高聲嗬止住了刀宗老祖手裡的雷電。
幽暨頭也沒回,他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那點兒雷電,對他來說還沒有雷劫的威力大。
但他被蒔桐的舉動取悅到了。
“沒聽到本尊的魔後說話嗎?”他抬起手,將刀宗老祖重新拍吐血,“她讓你停手。”
寄托了全修真界希望的飛升期修士,就這麼輕易地被魔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真心實意策反的女修,竟然也扮豬吃老虎,在關鍵時刻給他痛痛一擊。
石天龍既不甘、又恨鐵不成鋼:“你會後悔的!”
被魔頭的愛迷惑,無疑是與狼共舞。
修真界一旦傾覆,她的結局也即將注定!
他是唯一一個真心給蒔桐建議的人,雖然有私心,但至少也算真誠。
蒔桐突然不想在他的麵前,繼續裝成戀愛腦的人設。
“我從來沒有擔心過他會不會厭棄我。”
刀宗老祖又站起來,在他出手之前,蒔桐拿著匕首、躍躍欲試地在石天龍的丹田處輕戳兩下。
前者投鼠忌器,停頓的那一秒,再次被魔尊打趴下。
“因為就算他厭棄了,我也不會是個廢人。”
蒔桐唯一擔心的,隻有要不要回家、能不能回應幽暨的喜歡。
至於她會不會被厭棄......根本沒有這個考慮。
“修真界從未真心待我,我何必將它視為退路?”蒔桐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石天龍能聽清,“你的保證也許有效,但我不需要跟你們站在同一立場。”
“等魔族踏平修真界,你們的立場完全不重要。”
創業公司眼看要上市,她何必跟注定沉淪的老牌企業共進退。
感恩魔尊。
他灌的魔氣很有用。
蒔桐的媚眼已經飄到了對麵的幽暨身上。
後者拎著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刀宗老祖,皺著眉頭落到她的身旁,毫不留情地將石天龍懟開。
“你在跟他說什麼?”
“他讓我背叛你,我拒絕了。”蒔桐摟住他的胳膊,“誰也不能讓我背叛魔尊哥哥!”
幽暨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揚起。
“那是自然。”
“你是本尊選定的魔後,豈能被小烏賊蒙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