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一章(2 / 2)

“殷長夏一旦控製不住狂氣值,隊伍將會有危險,沒人能躲得過。”

“他才是本場遊戲最大的阻礙。”

殷長夏從睡夢中蘇醒了過來,身體猛地一顫。

這種感覺像是長久沒有呼吸,突然接收到新鮮空氣。

頭頂上方像是在滴水,飛濺在他的臉上,啪嗒一聲,留下的竟然不是冷意,而是溫熱之感。

眼前一片闃黑,完全看不清到底有什麼,也不知道滴在他臉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喲,醒了?”

有人!

殷長夏的神經立馬緊繃,身體下意識的進入了備戰狀態。

黑暗中響起了擦火柴的聲音,微弱的火苗包裹著木棒,燃燒了起來。

玻璃提燈裡

的燈芯被人點亮,昏黃的光芒照在了他的下顎。

男人從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殷長夏身邊,朝他伸出了手:“考核官之一,魏良。”

借著這為數不多的光亮,殷長夏便想搞清剛才滴在自己臉上的到底是什麼,他抬眼朝上看去,卻突然有一張手帕丟到了他的臉上,阻隔了殷長夏的視線。

魏良:“我勸你還是彆往上看。”

殷長夏隱隱覺得不妙,身體終於恢複了控製力,從地上坐起了身。

他拿手帕擦乾淨了自己的臉,這才瞧見手帕上麵染滿了紅色的液體。

殷長夏眼瞳緊縮,呼吸亂了好幾拍。

——是血。

魏良:“這裡應該是博物館a館儘頭的房間,看來房間裡麵藏著信息。那群新人還真不走運,好不容易活過了報名場,第一次的正式場就是d級。”

說完,魏良低低的笑出了聲。

這玩味而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屋內,裹挾著外麵呼嘯吹來的風聲,徒增幾絲陰冷。

根本不是可惜,而是頑劣的看戲的態度。

殷長夏表情凝固,看來遊戲的確還沒有開場。

他記得上一場,考核官比新人提前進入遊戲。

遊戲提前讓他們進來,是有什麼原因嗎?

魏良有些疑惑,總覺得殷長夏的反應很奇怪,也不說一句話:“……你是第一次參加考核官任務?”

殷長夏:“……”

魏良表情立即就變了,站起了身,一腳踢翻了剛才的椅子。

“媽的,我跟個新手說什麼!”

他的力道極大,直接把木椅踢翻在地,連木椅的靠坐都摔得稀巴爛。

這聲音大得驚人,在寂靜的黑暗之中響起。

考核官同伴越強,通關的可能性就越大。

遊戲本就十分危險,誰不想要一個實力強大的隊友?

新人來當考核官,有時連普通玩家都比不上,就是個拖累!

魏良發泄了好一會兒,鐵青著臉走出了屋子,也不再理會殷長夏,像是有狂躁症似的。

殷長夏緩慢的站起

了身。

腳有點麻。

宗曇:[一隻聒噪的蟲子。]

殷長夏悄悄說:[老婆,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宗曇:[一開始。降落的地點是在這裡,但並沒有滴到血。]

殷長夏臉色立即就不好了:[你是說魏良故意把昏睡的我搬過去……?]

他這麼做,是想降低戒備心,以遞手帕來博取好感。

神經緊繃到極點過後,微小的安慰便會增大。

這叫吊橋效應。

如果不是發現他是考核官新手,魏良也不會立即暴露本性。

魏良已經走到了門口,瞧他竟然沒跟上來,目光裡泛著陰冷和暴躁:“你tm懂不懂規矩?又是個亂接任務的新手。”

殷長夏:“什麼規矩?”

這是他第一次發出聲音。

魏良擰緊了眉頭,還覺得這聲音挺好聽的。

玻璃提燈裡的光太弱,房間又太過黑暗,魏良根本沒有看清殷長夏的長相。

不過擁有這種敲冰戛玉般的聲音,長相應該不會太差。

可這裡是遊戲,長得好看又如何?

魏良立即就回過了神,表情凶神惡煞:“你不會翻考核官的啟示之書?d級場開始,遊戲就會給考核官匹配啟示之書,在每個人的心口。”

啟示之書?

殷長夏還是頭一回聽到這個詞。

殷長夏將手指放到了心口,懷中果然有一張薄薄的羊皮紙。

縱然四周沒有一絲的光線,但隨著手指觸碰心口,啟示之書的內容就清晰的浮現在腦海當中。

上麵的內容並不算多,隻有三大板塊——

一、參與玩家名單。

二、本場所有怪物。

三、可獲取的道具清單。

不過遊戲暫時沒有開場,啟示之書還處於未激活狀態。

殷長夏不禁感慨,e級場的鄭玄海也在當考核官,但並沒有啟示之書。

到了d級場過後,許多東西就開始解鎖了。

殷長夏產生了好奇,c級場會有什麼?

不過這已經足夠令人震驚的了,啟示之書的

信息寥寥無幾,恐怕得觸發後才能展現出來。

但有啟示之書,就已經比新人的時候好上太多倍。

他之前都是獨自摸索!

魏良不情不願的說:“先集合考核官,才能拿到我們的考核官任務,走吧。”

原來是必須聚集四名考核官才行。

殷長夏鬆了鬆肩膀的筋骨:“哎,反正我也是新人當考核官,剛才你踢凳子那一下,還把我嚇到了,我現在腿軟怎麼辦?”

魏良:“……”

原以為殷長夏會和其他第一次當考核官的新人一樣唯唯諾諾,誰知道嘴巴這麼能懟?

考核官裡自然也分高低,越是玩家等級高的,越容易在考核官群體內拿到主導權,就比如b級c級玩家;

其次便是參加考核官任務足夠多的人,他們的經驗也多;

最後才是殷長夏這種,考核官中的新人。

魏良煩躁到了極點,自己來做考核官任務是想升級的,偏偏遇上這種累贅。

魏良陰鬱的掃視了過去:“那你想怎樣?”

殷長夏還未說完,借著玻璃提燈散發出的光圈,瞧見了魏良身後的巨大的陰影。

見殷長夏愣住了似的,魏良才緩緩轉過頭,他宛如被扼住喉嚨似的,眼瞳緊縮,根本無法形容眼前的生物。

魏良立即返回到了房間內,用全身的重量抵住了門:“媽的!”

殷長夏:“有怪物哦?”

魏良漲紅了臉,玻璃提燈都掉在了地上,玻璃外罩上生出了細碎的紋路。

“快來幫忙!”

殷長夏:“哎……我力氣小,我怕耽誤了你。”

魏良:“……”

雖然但是,他的確看著力氣不大。

不對!

魏良憤恨的說:“這是a館的怪物,你想提前把它喚醒嗎?”

殷長夏:“是鬼嗎?”

魏良:“???”

殷長夏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從魏良的臉上看出了答案,隻要不是鬼一切都好說。

不是殷長夏自吹自擂,他對其他生物的承受力還是略可的。

殷長夏:“沒事,你繼續抵著。”

魏良:“……”

門被瘋狂的砸著,像是幾條鞭子的聲音。底下的門縫也爬出觸/手一樣的東西,扭曲的往裡麵鑽來。

魏良眼睛發紅,根本不敢用腳踩上去,誰知道有沒有被附著詛咒?

魏良死死抵著大門,神經拉成細線過後,神色間也帶上了狂躁。

在即將快要突破臨界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喊聲:“有人在屋子裡麵嗎?”

魏良從那種狀態蘇醒,驀然間驚出一身冷汗。

黑暗的空間裡,全是他粗/重的喘/息。

是另一個考核官到了嗎?

魏良:“有!”

殷長夏聽著聲音很是熟悉,疑惑的對著暗號:“涼拖?”

門外的鄭玄海一臉的悲憤,滄桑的大叔臉幾乎要龜裂。

看來他這輩子都栽到涼拖上了!

“是我。”

魏良嘴角抽搐:“你們認識?他代號涼拖?那你代號什麼?”

殷長夏思索了一番:“代號,貼心老大哥?”

魏良:“……”你莫要唬我。

鄭玄海如今也是個大款了,頗有種暴發戶的心態。

平日裡摳摳索索,根本不敢多用的載物,現在也放大了膽子。

他猛吸了一口骨灰香煙,煙絲嫋嫋間很快便凝結出了一個身影。

向思思的鬼魂蘇醒,依托於煙霧,然後朝著那根巨大的荊棘,一腳踹了過去。

詛咒不能對同為死物的東西起作用。

那東西不敢再鑽進門裡,可憐的縮回了黑暗當中。

鄭玄海終於將門給打開:“沒事吧?”

魏良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沒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擁有載物的考核官。

不僅如此,他召喚出了什麼!?

好像是屍怪!

魏良眼底頓生幾分崇拜,覺得這次的考核官任務有他在,一定十拿九穩。

他的性格就是慕強,對待強者尚能控製自己的狂躁,對待弱者卻隻會暴力發泄。

殷長夏:“我腳踝有點腫,不知道是不是遊戲降落的時候,讓我磕著了。”

聞言,鄭玄海大步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