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章(捉蟲)(1 / 2)

第一章

進入特殊遊戲的二十名玩家, 直播間全在遊戲大廳。

這也引得大批家園玩家湧入了遊戲大廳。

直播類向來冷門,從未受到過重視,是因為高位玩家都極少參加直播類遊戲,何曾想過也有這樣令人抓心撓肺的時候。

“好怪!殷長夏好怪!”

“嗚嗚嗚嗚, 遊戲怎麼黑屏了?我就再多看他一眼, 我就立馬跑路去看a級大佬的直播間。”

“氣死爺了, 爺第一次覺得, 爺的好奇心能有這麼重!”

原本隻打算盯一眼的玩家, 全都賴在了這個直播間。

他們賭氣似的,一個個氣成了河豚。

沒了薄臨鋒的壓製, 高級玩家們很快便扒出了殷長夏的身份。

在遊戲開始之前,一部分人便已經知曉。

眾人都驚歎他的美貌,又猜測於他難道是憑魅力值通關的玩家?

還彆說, 的確有這種流派的人!

npc會對長得好看的玩家友善, 那可是公認的常識。

眾人不免輕蔑,有些看不起他。沒想到一開局,殷長夏就給了他們當頭棒喝。

好家夥!

其他直播間的玩家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這張麵屏,像是要看笑話似的:“怎麼了?殷長夏搞狗屎操作,把你們氣到了?”

蹲在這邊的玩家們各個神色凝固,不肯輕易開口。

仿佛多說一個字,他們就要臉疼一樣。

“喲, 都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眾壯漢齊刷刷的看了過去:“給我閉嘴,耽誤我看直播!”

那人陰陽怪氣的離開:“看個直播能被氣成這樣?”

眾人這才將注意力轉向了遊戲麵屏, 死死的盯著裡麵,恨不得看出一朵花來。

麵屏裡很快便出現了一個人影——

殷長夏並未跟其他玩家一樣, 立即進入遊戲, 反倒站在了遊戲和家園的中轉站裡, 開始慢悠悠的研究著對賭協議。

他們的胃口都已經被殷長夏給掉了起來,哪想看到這個?

“我的心臟好像在被貓爪子抓撓,讓我見識下唯一考核官吧,看完我一定不在這個鬼地方停留一秒!”

其他玩家已經陸續進入遊戲,將遊戲的麵貌都已經呈現出來。

而黑暗中轉站裡的殷長夏打了個哈欠,抬眼望向另一邊的人,戲謔的喊道:“李老鬼,你還考慮多久?”

另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帶著幾分沙啞蒼老,粗嘎得讓人耳膜難受。

“沒想到你會把主賭約定為我?”

殷長夏樂了:“你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怎麼不能定你?你這麼大一尊a級玩家,難道還怕了我不成?”

李蛹:“……”

總覺得殷長夏一肚子壞水。

李蛹:“激將法對我沒用。”

殷長夏嘿嘿的笑了兩聲:“其他玩家都已經進入遊戲了,比我們擁有更多的時間破關,你也不想一直被我耽擱在這裡吧?”

李蛹眼皮直跳,殷長夏也忒不要臉了。

“那就速戰速決。”

殷長夏也不想耽誤:“對賭協議為五臟收集進度,賭注為遊戲內核。”

李蛹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提出這點,自己想要煉製傀身的計劃竟然被輕易看破?

李蛹不怒反笑:“桀桀桀,殷長夏,你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那就如你所願!”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於中轉站,至此進入了遊戲。

“a級玩家陸子珩已撤銷對賭協議。”

殷長夏微怔,沒有仔細去看報名名單,難不成是在最後那一刻,陸子珩撤出了遊戲,反倒換另一個人頂上?

那個人選是誰,殷長夏已經明白過來。

江聽雲!

看來在這次的遊戲裡,他得多多小心。

耳旁再度傳出遊戲的提示音——

[尊敬的考核官,由於本場遊戲,您為唯一考核官,已成功觸發了特殊任務。]

[考核官任務:主掌母巢,扮演汙染物之源。由於您為一方陣營執掌者,所有加入該陣營的玩家,都需獲得您的批準。]

[友情提示,加入玩家應與死亡玩家人數對等,簡單理解便是加一個殺一個。]

[允許在未覺醒前加入陣營。]

[此項考核官任務已隱藏,不得由直播間眾多玩家發現,隻屬於您一人的升級任務。]

有意思。

他們能看到自己是唯一考核官,卻看不到考核官任務。

那豈不是吊足了彆人胃口?

遊戲對考核官,還真夠優待的。

可隨之而來的,也是極致的危險。

[對賭協議如下。]

[主賭約(雙方約定):五臟收集進度,賭注為遊戲內核。]

[次賭約(遊戲抽取):車票收集進度,賭注為遊戲內核。]

[叮——]

[普通玩家通關任務,將在覺醒之後公布。]

殷長夏沒有忘記,扮演類的遊戲,會逐漸失去玩家和家園的概念。

d級場是逐漸失去,b級場怕是立馬失去。

在進入遊戲之後,他便會完全忘記。

第一步是覺醒記憶,第二步是登上列車。

在確認步驟之後,殷長夏閉上了雙眼,被拉扯進入了遊戲。

人人眼中唯恐不及的存在,殷長夏反倒異常期待。

真讓人迫不及待。

天邊是一片黑暗,陰雲籠罩在上空,一座被鋼鐵所圍住的車站赫然映入了眼簾。

處處都是鐵鏽味。

可真難聞。

殷長夏捂住了口鼻,發現自己正在排隊,後方是麻木的人群,全都麵黃肌瘦,隊伍長達十幾米遠。

“到你了。”

殷長夏被後麵的人推了一下,“彆東張西望。”

殷長夏趕忙將注意力放到了前方,登記官正冷漠的打量著他:“從哪兒來的?隔離幾天了?”

殷長夏:“北境過來的,隔離三天了。”

審判之都,北境和南境的中轉站。

這個世界裡處處充滿了汙染,卻並非喪屍、核汙染一類。

而是……

人類。

最初的案例,不過是一個行為舉止都異常冷靜的醫生。隻是人們發現,去他那裡看病的女性,漸漸一個個失去了聯係。

警方對他展開了調查,發現他手段殘忍嗜血,竟然把那些女性的身體一個個拚接了起來,有些人時候內臟,有些人是肢體,有些人是皮膚……製成了自己最完美的妻子。

這本是個殺人事件,不足為奇。

然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這種凶殘竟然會傳染,類似瘟疫一樣,大批調查此事的警員,開始和殺人犯做了同樣的事情。

獸性徹底壓過了人性。

基因發生了變異。

越來越多的受害者出現,被汙染人員變得龐大,他們像瘋子一樣,無差彆的攻擊周圍的人。

正義之人變成了加害者。

曆史稱之為——

0號汙染事件。

登記官站起了身,身後跟了兩個用槍的人:“隔離三天,還不明白審判之都的規矩?把你臉上的麵罩拿下來!”

槍/支指向了殷長夏的臉頰,冷硬又充滿了硝/煙味。

殷長夏麵無表情的將麵罩給拉了下來。

眾人眼底閃過了驚豔,一時間抽氣聲不絕於耳。

這種世道,唯有實力強大的人,才會有這樣雪似的肌膚;如若不然,他就是實力強大之人的寵/物。

但不管哪樣,都不能輕易惹他。

登記官不再為難他,陰著臉正準備放行。

鈴鈴鈴——

此時電話忽然間響了起來,登記官不得不走到了裡麵,站直了身軀:“是、是,我明白了長官。什麼?北境的母巢竟然……!”

整個登記廳就隻有那一部黒舊的老式電話。

這還是審判之都,北境和南境的通口,竟然隻有一部電話。

科技落後啊。

好端端的玩兒成了末日廢土。

殷長夏不由的在心裡暗暗吐槽,隨後立即怔在原地。

奇怪……

汙染不是已經發生了十年之久了嗎?他乾嘛吐槽這個?

殷長夏一臉的問號,此刻登記官已經沉著臉走了過來,對旁邊拿槍的青年說道:“這人就算了,後麵全都給我盯好了!”

“是!”

殷長夏重新戴上了麵罩,終於進入了審判之都的外城。

真是垃圾場一樣。

地板並未來得及鋪設,入眼全都是起翹的鐵皮,裡麵滲入了泥水和雨水,變得臟兮兮的。

來往行人皆是一臉凝重,看不到任何喜悅。

沉默而壓抑的氣氛,彌漫在每個人的心裡。

殷長夏很快走到了一個新的隔離點。

進入審判之都需要兩次隔離,一次在城外紮營,三天即可。但汙染物神出鬼沒,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傳染,他們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渡過那三天隔離;

而另一次在外城,會被統一安排隔離點,需要再次隔離三天。

但這裡不光聚集了進城的人類,還有許多住不起裡城的貧民,因此這個地方就格外魚龍混雜。

“新的一批隔離人員到了。”

胖子館長打了個哈欠,搖響了手中的鈴鐺,示意接待員趕緊安排房間。

殷長夏正在辦理入住手續,忽而聽到了裡麵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北境的母巢出逃了!”

“這事兒早鬨得沸沸揚揚,今天還下了通令,隔離變得更嚴了。”

“誰讓上麵的不做人啊?說要以毒攻毒,拿瘋子對抗瘋子,便搞出了這麼一個恐怖的玩意兒。”

突然一個人加入了他們,坐在了矮桌旁。

“母巢到底是個什麼?我挺好奇的。”

對話中的兩人被打斷,便有些不爽。

他們抬眼一看,竟然是個柔弱的小姑娘,頓時就失了戒備:“小妹妹,那就當交個朋友,你告訴我們你的名字,我就和你細說如何?”

沒想到小姑娘膽兒挺大:“我叫時瑤。”

殷長夏聽到此處,眼瞳緊縮,朝著身後望了過去。

等等……

是違和感。

他就像認識她一樣。

“既然你這麼誠懇,聊聊也無妨。”

“說是母巢,其實也隻是戲稱,全名為汙染對抗計劃x實驗體。”

“據說母巢可以自行控製感染誰,也具有思維能力,這種程度的恐怖,可比一般的汙染物令人害怕多了。”

時瑤沉思了起來:“那不是個行走的掛逼?”

殷長夏:“……”

怎麼感覺在罵他。

那兩人趕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姑娘可彆亂講,大家對母巢和汙染物的恐懼心很強,裡城裡麵的那些人更誇張,一跟他們提到母巢兩個字,他們準兒嚇到屁滾尿流。”

時瑤:“唔……唔唔!”

兩人看自己捂得太死,才連連放開了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抱歉,反應過激了。”

時瑤大方的沒有追究,隻是這兩人的反應,還真像是怕了‘母巢’這兩個字一樣。

“那不就跟克係神明一樣?是恐懼的代名詞?”

兩人苦笑道:“你還彆說,真的挺像的。”

他們便不再願意進行這個話題:“哎……審判之都的日子越來越不好混了,一年一次的列車什麼時候能到啊。聽說這次列車的編號叫做往生,車票千金難求,人人都上趕著呢。”

時瑤咳嗽了好幾聲,似乎不太適應這裡的氣味。

她走到了前方,不慎撞到了殷長夏,兩人目光短暫的接觸,皆是一瞬間的失神。

時瑤:“抱、抱歉。”

身體跟化學反應似的,見到殷長夏的瞬間,就有種信仰感,恨不得虔誠的仰望著他。

殷長夏:“嗯,沒事。”

胖子館長哪裡看過這一幕?不由的暗自咂舌。

時瑤是前幾天來的,也算實力出眾了。獵殺隊的那些人,全都在人家小姑娘麵前喊她大姐呢!

不僅如此,昨天有人過來鬨事,也是時瑤幫他解決。

胖子館長早已在心裡認下了時瑤:“大……”

大妹子?

殷長夏還以為胖子館長會這麼叫,哪知道張口便喊:“大姐,明明是他擋路,撞了你。”

時瑤看美人的時間被打斷,氣鼓鼓的說:“誰說的,分明就是我自己不看路!”

胖子館長:“……”

殷長夏:“……”

時瑤好好一小姑娘,怎麼在做大姐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殷長夏有種苗子長歪的情緒波動,溢滿了老父親一樣的感情。

這種情緒波動之後,又讓他感覺到了隱隱古怪。

他就像深陷在什麼世界裡一樣,卻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

殷長夏數了數,這已經是第三次的違和感了。

時瑤熱情的說:“你叫什麼名兒?不如我帶你上去啊!”

“殷長夏。”他告訴了時瑤名字,卻擺了擺手,不願讓她帶。

可一看胖子館長的下巴都快驚掉了:“大姐,你什麼時候怎麼善心了?”

時瑤:“閉嘴!”

殷長夏:“……”

看時瑤小狗狗似的眼神,殷長夏又把拒絕的話給吞了回去。

“麻煩你了。”

時瑤終於如願以償,揚起一個開心的笑容。

她領著殷長夏走到了二樓,周圍極度潮濕,腳下踩著的木板嘎吱嘎吱作響,就像是隨時都會腐爛凹陷一般。

二樓不比下麵隔離大廳,顯得分外狹窄,門與門挨得極近,像是被區隔出來的棺材房一樣。

時瑤開了最裡麵那扇門,扇了扇撲麵而來的灰塵,咳嗽了好幾聲:“到了,就是這兒。”

裡麵用鋼材和木板胡亂搭建了狹小的房間,不過幾平方米,也隻有床板而已。

殷長夏和時瑤走到了裡麵,透過發黃的窗戶,遠遠望見了裡城的繁華。

時瑤眼神微閃:“等到了晚上,那裡麵就會燈火通明,明明還有發電機,卻隻供給人數較少的裡城,這不是諷刺嗎?”

殷長夏沉默了下來。

少數人享受電力,多數人在黑夜裡掙紮。

時瑤:“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晚上千萬要熬住。”

殷長夏:“怎麼了?”

時瑤吞咽著口水:“我前幾天過來的,然而昨天晚上,卻看到了一些……反正就是那種東西。”

殷長夏:“那種東西?”

時瑤悄聲道:“聽說進入審判之都的一些人,的確能夠看到這玩意兒,一般堅持不過三次的話,就會自動成為汙染物。那些人都說,這是被汙染刺激到了神經,所產生的幻覺。”

能看到臟東西的人,不具備傳染性,且又不是每個人都熬不過去。

但凡熬過去的,都能成為強大戰力。

這種人隻要隱藏得好,絕不會被識彆出來。

異變體。

研究人員,隻能這樣稱呼他們。

時瑤也懷疑過,能看到臟東西的人,當真是被汙染了嗎?

若是被汙染,不應該立即病變嗎?

殷長夏詫異:“哪裡來的謠言?是不能超過三次才對,怎麼變成堅持過三次了?”

時瑤和他大眼對小眼:“你怎麼知道?”

殷長夏:“……”

是哦。

看他毫無證據的胡侃,時瑤竟然還挺相信他:“你一定是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吧,我都明白。”

被誤解至此,殷長夏隻得裝得深沉的模樣。

外麵那些五光十色的燈透過了充滿塵垢的厚窗,打在他的臉上,讓殷長夏顯得如掌控暗夜之人一樣:“你懂就行了。”

時瑤會意,激動的說:“我懂!”

殷長夏:“……”

你懂什麼了?我都不懂?

時瑤悟了:“看來您一定是位隱藏了實力的大佬,我就說……我怎會突然對某個人產生虔誠、信仰的感覺,原來這就是大佬的威嚴。”

殷長夏:“……”

時瑤退出了屋子,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三次是吧?好的,我一定試試!今天那東西要是再來刺激我,我一準兒給它把小腦殼都敲碎了。”

她全然忘記昨夜自己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了。

隻因為殷長夏的幾句話,就改變了態度。

等屋子被徹底關上,殷長夏才坐到了床邊,上麵是一層砂質一樣的灰。

由於實在太臟,殷長夏抖了抖被子,便翻過來直接躺在了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