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葉斯就把瓶蓋擰開了,把酒從酒瓶倒進瓶蓋,再一口悶進嘴裡。
白酒味兒挺香,被晚上暖呼呼的風吹著,鑽進何修鼻子裡。
何修頓了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葉斯連著喝了兩個瓶蓋,長歎一聲,“你看我像不像心情不好?”
“嗯。”何修踢著路麵的石子兒,聲音有點悶,“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葉斯沒說話,又喝了一瓶蓋,他感覺自己臉頰升溫了,剛才還暖呼呼的風吹在臉上這會感覺有點涼。
何修歎氣,“我以為換回籃球賽你能高興。”
“我是高興。”葉斯搓了搓他的肩膀,“其實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是會點頭,但就是吧,我這個人,唉,沒法說,最近日子過得揪心,還有鬥題賽讓我太彆扭了。”
何修頓了頓,忽然回頭看他一眼,“其實沒什麼的。做你自己,閃亮還是暗淡,不用管彆人的看法。”
葉斯一愣,何修看著前麵的路,輕輕歎氣,“我真沒想到,你竟然無法坦然麵對自己的優秀。”
“咳咳!!”
葉斯一口白酒嗆在嗓子眼裡,一陣瘋狂咳嗽,涕淚橫流。
“你。”他指著何修,“下次說這種天雷滾滾的話之前,先給我個高能預警。”
何修無奈地幫他拍背,“知道了。”
天兒熱,他拍到葉斯背上,隔著衣服能感受到體溫。緊實的手感,還有少年彎下腰時微微凸起的脊骨。
何修拍了兩下又猛然收回了手。
“你今天去洗澡嗎?”他有些不自在地扭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葉斯搖頭,“盥洗室濕毛巾擦擦得了。”
何修點點頭。
太好了,葉斯今晚不洗澡了,也自然不會約他一起。
他終於可以正常地去洗個澡,這兩天洗清晨太陽沒出來時拔涼拔涼的淋浴,他都懷疑自己腦袋能冰傻了。
何修回去拿上洗澡的東西,趁著宵禁前最後十五分鐘飛速出了宿舍。他慣用的最後一排最裡麵的淋浴間剛好空著,一切都很完美,迅速衝了個澡又洗了頭,穿好衣服跑回宿舍樓前,大媽剛按下關門的按鈕。
“是何修啊。”大媽從值班室探頭看了他一眼,暫停電子門,“快進去吧,彆著涼。”
“謝謝。”何修說,一頭紮進樓裡。
602燈熄了,門還開著,何修進去後發現沈浪和溫晨都沒睡,一人拿手機晃一道亮,兩道聚光燈的另一頭聚在葉斯床上。
葉斯屈著兩條腿坐在床頭,悲傷地獨自飲酒。光打在酒瓶上,已經沒了三分之一。
何修嚇一跳,放下東西就往床上爬,把酒拿了過來,“還喝啊你?”
葉斯眼神有點迷瞪,看了他半天,往牆上一靠,“喝啊,我是個爺們。“
“沒說你不是。”何修歎氣,先下地把酒塞進自己衣櫃,然後又爬回床上。
沈浪打了個哈欠,“你知道葉神怎麼了嗎,本來好好的,喝了兩口酒突然說今天想歇一天不學了。”
溫晨也打哈欠,“不學就不學唄,我倆誰也沒逼他,但他突然就跟自己吵起來了。”
“跟自己吵?”何修頓了頓,“吵什麼?”
沈浪想了想,“什麼……滾,彆管我,你再動手我也動手了,玩兒電誰怕誰啊。”
何修越聽越懵,“玩兒電?”
沈浪還沒來得及說話,坐在床上的葉斯突然一個翻身,撅著屁股朝外,大吼,“十萬伏特!”
何修:“……”
葉斯閉著眼把臉都憋紅了,“你他媽也不問問我皮卡丘是誰,就你那兩伏特的電,我十萬伏特他媽的電死你個楊永信!”
沙雕在葉斯腦海裡歎氣,“不是,我今天就提醒了你一下,剛才說電你是嚇唬你玩的。而且我那電就麻一下,也不疼也不燙的,你至於嗎。一個當老大的,還要不要臉了。”
“知錯就好。”葉斯哼哼兩聲,在床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倒在枕頭上把眼睛閉上了。
但他倒下後又在床上蹭了蹭,腦袋從欄杆這頭蹭出界,占了何修半個枕頭。
何修一陣窒息,試著推他,“葉斯?皮卡丘,葉卡丘,放完電往你那邊去去,你這樣我沒法躺。”
葉斯已經睡得親爹不識。
溫晨樂得捶床,“原來葉神私底下是這樣的啊,太搞笑了。”
何修歎口氣,小心翼翼避開那半個腦袋,上床,有點不知所措地貼牆屈腿坐下。
一屋子人都睡了,隻有何修抱著腿坐在床上迷茫,守護著皮卡……不,葉斯伸過來的半個腦袋。
過了一會他垂眸看了眼越界的那家夥,忍不住伸手到另一頭替他拉了拉被子,又沒忍住摸向炸開的頭發……
又倔強又軟和的發絲毛絨絨地紮上手心的一瞬,他嗖地一下就把手縮了回來。
十萬伏特。
得有一百萬伏特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 佛蛋對著鏡子默立。
作者路過,你照什麼呢?
正好你來,佛蛋扭過蛋身,幫我看看我後麵焦沒焦。
作者皺眉看著他,佛蛋緊張問,焦了嗎?
沒有,作者說,問這乾嘛?
我好像被電擊中了。佛蛋扭頭看了眼蛋窩裡呼呼大睡的慘蛋,小聲說,有十萬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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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