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澤真發現周圍的景象轉為黑暗的時候,他就知道也許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因為夢中的氣氛, 一下子變得非常壓抑。
此時是夜晚, 他正站在街道上, 周圍的牆上印有宇智波一族的標誌——團扇。
他沒有來過這裡,又突然想起之前旗木卡卡西跟他說的,在木葉邊緣處的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
想來這裡就是了吧。
原澤真抬頭望向天空,發現月亮是血色的。
這並不奇怪, 因為這是某人的夢境。
明明是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哪怕現在是深夜, 也不該這麼寂靜。
仿佛連風聲都停止了, 路旁的電線杠上停著數隻漆黑的烏鴉,一雙雙黑溜溜的眼睛正看著這邊。
然後從不遠處傳來了屬於男孩子的,淒厲的悲鳴聲。
那道聲音很熟悉, 原澤真頓了頓,有些訝異。
這是,佐助?
他向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走進了一座屋宅,接著看見了跌坐在地上的宇智波佐助。
麵色慘白, 瞳孔緊縮,像是看見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以至於超出了大腦所能夠接受的範圍, 於是頭腦也一片空白。
“佐助?”原澤真走過去,卻發現宇智波佐助好像看不見自己。
‘怎麼回事?’
‘這說明, 你的行動超出了補全的範圍。’00號,‘在過去的那個時間線上,你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時候的宇智波佐助身邊。’
原澤真有些沒聽太懂,隨後他明白了宇智波佐助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個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全都被殺了。
除了宇智波佐助,其餘的族人全都被殺了,包括他的父母。
下手的人,是他的親哥哥,他最敬愛的哥哥,宇智波鼬。
是的,這個十四歲的少年,親手將自己的族人,甚至自己的父母,全部都殺死了,隻剩下了弟弟宇智波佐助。
00號給原澤真解釋了緣由,其實也跟他自己隱隱約約察覺到的差不多。
原澤真知道宇智波一族跟木葉有矛盾,從他跟著宇智波斑的時候就知道了。
在戰國時代,宇智波一族本就敗於千手一族,是千手柱間執意說服了宇智波斑,他們才聯手建立了木葉。
可在千手柱間成為了火影後,宇智波斑便說看到了木葉的矛盾,要離開木葉。
雖然原澤真還是不知道那天斑回來之前到底看見了什麼,又為什麼會之後襲擊木葉,並跟千手柱間於終結之穀展開戰鬥,但現在想來,他應該是早就看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未來。
好像宇智波一族專門出產天才,宇智波鼬便是其中的一員,僅十三歲就成為了暗部的分隊長,可謂才華橫溢。
自他年幼起便加入暗部,成為了木葉與族裡溝通的橋梁,也就是雙麵間諜。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實則宛若處於夾縫中,進退兩難。
他有著自我犧牲精神,並且熱愛著村子。
宇智波一族想要舉反旗,於是在家族與村子之間,他選擇了後者,並親手將自己的族人殲滅了。
原澤真不知道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是怎麼有這麼強大的自我犧牲精神的。
之前的時候,宇智波佐助來找他,然後宇智波鼬又來找佐助,這個少年給他的印象,就是非常有禮貌,興許還有些不善交流。
他看著宇智波鼬神色淡漠的看著自己的弟弟,眼中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溫情,冰冷至極。
宇智波鼬說出來的話毫不留情,幾乎讓宇智波佐助崩潰。
殺了全族,成為罪人,卻唯獨留下了弟弟。
讓弟弟將自己視作仇人,讓仇恨填滿內心,並以此為動力不斷成長。
宇智波鼬說著這些話,動手折磨著宇智波佐助,可能實際上心裡都在滴血。
原澤真覺得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好像都各有各的不幸,他好像從沒懂過宇智波一族的人,斑也是,這兩兄弟也是。
‘你沒聽說過嗎,天才跟瘋子隻一線之隔。’
‘可是鼬並不是瘋子。’原澤真道,‘他隻是太溫柔了。’
這樣的人在舉刀對準自己族人的時候,或許那個人今早還笑著跟自己打招呼,他心中該是怎麼樣的痛苦跟煎熬。
而他才十三歲。
這毫無疑問是噩夢,夢境的主人,要麼是佐助,要麼是鼬,可是他現在還不能確定。
既然他都進入了夢境,那麼按照之前的慣例,這個夢境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攻略對象。
……不,還是不要這麼快就得出結論比較好,凡事都有例外。
宇智波佐助被送進了醫院。
宇智波鼬一夜之間殺了自己全族並且叛逃的消息震驚了整個木葉,畢竟少年平時是什麼樣子的,大家都有目共睹,這樣的消息簡直就像是荒謬的玩笑,可卻又是真實的。
於是隻能一邊唏噓著人不可貌相,一邊討論著宇智波一族被滅族的原因。
不知道真相的他們,隻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咎於宇智波鼬身上。
宇智波佐助的身份一夜之間改變了,在這天以前,他有著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著一個雖然總是很忙但非常溫柔且愛護自己的好哥哥,可一睜開眼睛,眼前就都是刺目的血液和宇智波鼬冰冷的話語,他變成了宇智波一族的遺孤。
這個時候的他能夠看見原澤真了,可是他坐在病床上,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像是被奪走了靈魂,在這裡的隻是個軀殼。
原澤真也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他身邊。
半響,宇智波佐助慢慢抓緊了床單,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床單扯破。
“……我要殺了他。”
男孩子的聲音尚且稚嫩卻帶上了沙啞,聲音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