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陣上出現的男人與周邊的環境可以說是格格不入,首先這個格格不入就體現在了服裝上。
現在維多利亞時代雖然也算是近現代了, 但還遠遠沒有那麼開放, 人們都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而男人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衣, 露出大片的胸膛,要是被女士看見了指不定女士還會尖叫出聲,然後通報蘇格蘭場。
雖然之前的確是跟奴良鯉伴說要再見,但原澤真是真的沒想到奴良鯉伴會出現在這裡, 還是以這種方式出現。
哈?法陣?卷軸?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居然能見到你……”奴良鯉伴道,但意外的神情也就在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 隨後又轉為了那種讓人捉摸不定的輕笑。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不, 能見到你,這之前算作代價都太輕了。”
“怎、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這是很強的使魔嗎?”時鐘塔的魔術師慌了。
本來拿來當作殺手鐧的, 怎麼現在看這個“使魔”居然跟對麵是認識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這是第一次用!你知不知道這花了我多少錢!”那名魔術師低聲罵道,然後嘴裡念念有詞,緊盯著奴良鯉伴像是在詠唱咒語, 結果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反應。
奴良鯉伴隻是看了周身的這些魔術師一樣,又看了看自己腳底下的法陣, 大致摸清了是怎麼一回事,可卻不知道原澤真那邊的情況。
“打架嗎?”
“差不多。”
“噢~”奴良鯉伴摸了摸下巴, “那我現在是被召喚出來, 要對付你的?”
“但是我看著好像沒有什麼用。”
“的確是沒有用啊,我怎麼可能會對你動手呢?”奴良鯉伴笑道。
“這是什麼, 跟那些陰陽師的咒文也不太像啊。”他打量了一下腳底下的法陣,居然就這麼無視了身邊的魔術師,跟原澤真聊了起來。
“……你又是什麼情況。”怎麼會從卷軸的法陣裡出來?
而且算算時間的話倒也對得上,原澤真之前去的那個妖怪舉辦的廟會是在江戶時代末期,也就相當於英國的維多利亞時期。
可這隔了十萬八千裡,就算奴良鯉伴會飛也飛不過來吧,而且他也沒有要飛過來的理由啊,何況他還是奴良組的首領,他不是還有那麼大一個奴良組要管理呢麼,不可能扔下那些妖怪們的。
奴良鯉伴:“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說著,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國外吧?好像是西洋?”奴良鯉伴看著那些時鐘塔的魔術師,看著那些明顯有彆於東方人的麵孔。
“是英國。”
“英國,嗯,沒聽過呢?”奴良鯉伴思索了一下,道。
這也不能怪他,原澤真一開始對於奴良組的印象還是一大幫妖怪聚居在山裡麵的呢。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澤真又問了一次。
“說來話長,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呀。”奴良鯉伴道。
他就是與原澤真分彆之後,過了一會兒,又帶著對方會不會還沒走的想法,走回了他們分彆的地方,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圍的景象突然就變了,不再是山裡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裡的人的著裝打扮與他見過的都不同,就連語言也不一樣,這裡也沒有妖怪,要說生活在黑暗世界裡的生物的話,大概就隻有吸血鬼。
奴良鯉伴不是不想回到原來的地方,他也非常牽掛奴良組的人,不知道他們在自己消失不見之後會有多不安,組裡有產生怎麼樣的騷亂。
“再然後就是,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奴良鯉伴的語氣帶上了些許不確定。“接著就是眼前一黑,剛剛才重見光明呀。”
“所以一睜眼就能看見真,我是真的很高興。”
原澤真選擇性的無視掉奴良鯉伴那句曖昧的話語,大概知道他踩到的是什麼了,無非是召喚陣之類的,然後被封印進了卷軸裡,被當成了像是使魔一樣的東西。
他跟奴良鯉伴在說著話,那邊的魔術師卻沒有那麼鎮靜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召喚出來的“使魔”會跟“真亞”是一副熟識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名魔術師的額頭上滿是冷汗,驅動使魔的咒語對奴良鯉伴完全不起效。
就算無知,這也是傲慢了一點,奴良鯉伴算得上是黑暗世界的王,百鬼夜行的領頭人,魑魅魍魎之主,怎麼可能被他用命令使魔的咒語給控製住。
“然後呢,這群人是你的敵人嗎?”
奴良鯉伴臉上帶著笑意的看向魔術師,可是從他的笑容裡,魔術師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笑意。
“哎呀,就算沒有我,我看這事也能解決得很好的樣子,”他在視線掃過麵前的魔術師們,又看向了原澤真身旁的亞瑟跟玉藻前。
雖然都不認識,但是穿著漆黑鎧甲的這位,周身都是不詳的氣息,甚至比奴良鯉伴見過的一些墮落到最底層的妖怪還要不詳。
他不著痕跡的微微皺眉,然後又看向了玉藻前。
這一位的話……從外表上看,是狐妖?還是狐仙?
亞瑟對奴良鯉伴的出現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而玉藻前則是饒有趣味的看著奴良鯉伴。
之前他在係統空間裡時就見過奴良鯉伴的,說是魑魅魍魎之主……也還夠格吧?
這裡不會有人來,考慮到就算是偏僻也有可能會有行人路過的可能性,原澤真一開始就讓玉藻前設下了結界,所以時鐘塔的魔術師們根本沒有辦法跑。
時鐘塔的魔術師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無論怎麼樣他們都不能讓魔術回路被廢,可是現在打又打不過人家,逃也沒法子逃走,自己又沒有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魄力,或者說直接有骨氣的自殺的骨氣。
“等等,不是還有嗎,還有的!”
有人的眼睛已經隱隱變得赤紅,實在是被逼得有些走投無路了,一把抓住了身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