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止住了腳步,濃眉微微皺了起來。
跟在他身旁的助理上前說:“梁總,是遙遙小姐。”
梁津南不說話,臉色也不好看,在原地站了一會,回到座位坐下。
助理躊躇著,朝那邊看看,又走回來,問:“您不過去嗎?”
見梁津南仍然不說話,他也就不敢再多問什麼。
候機室的另一邊,薛逢逢黑著一張臉,半天都緩和不了,倒是殷遙開口勸她:“至於嗎,你那麼生氣乾嘛?小心氣壞了身體。”
“我能不生氣?”薛逢逢額角都有些抽搐,“這還是我今年第一次碰見他,你們倆這什麼孽緣?”
殷遙很無辜:“機票又不是我訂的,是你讓我過來跟你一道走,我原本要一個人回去的。”
“我要是知道會碰到這個衣冠禽獸,我就帶你坐高鐵,或者,走回去也可以。”
薛逢逢說得咬牙切齒,殷遙有意活躍下氣氛,笑了笑,“你也說得太狠了吧,‘禽獸’都出來了?”
然而氣氛並沒有活躍起來,因為薛逢逢立刻就叫道:“他不是嗎?!他把你騙成什麼樣子,你跟這種人青梅竹馬,真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腦子喂了狗。”
殷遙僵了一下,不說話了。
薛逢逢意識到話說得過頭,轉過臉自個緩了緩,等情緒平穩了,才又開口:“幸好你現在認清了,什麼都來得及,要錢有錢,要色有色,咱們倆的事業又蒸蒸日上,也算否極泰來。”
她語氣好了很多。
殷遙知道她是在找補,就順著台階點了頭,捏捏她的手:“是啊,多虧了你。”
薛逢逢很受用,看了看她,不再提這破事,問她:“去橫店怎麼樣,婉婉好不好,玩得開心吧?”
殷遙點頭:“嗯,還好,就是我看她拍戲很累,大夏天穿棉服,你還說做女明星容易,我看比我們還累。”
薛逢逢不以為然道:“那賺得也多。”
“我們現在賺得也還可以吧?”殷遙問,“我的日薪是多少來著?”
薛逢逢哼了一聲,隻說:“不要這麼容易滿足。”
殷遙便又很乖:“我知道,我會努力的。”
兩人心情都好轉了,殷遙把包放下,說:“我去下洗手間吧。”
她上完廁所,洗了手出來,看見梁津南的助理等在外麵。
這個助理她很熟悉,那些年她在美國,偶爾梁津南沒空,都是他幫著梁津南飛過去,有時候是給她捎點東西,有時候純粹就是幫他帶幾句話,她那時候天真爛漫,覺得梁津南把她捧在心上。
現在想起,都是諷刺。
對方和從前一樣叫她:“遙遙小姐。”
殷遙知道不該遷怒,但也並不想再理任何和梁津南有關的人,她往前走,對方又跟過來,語氣有些急切地說:“梁總並不是有意的,他到今天仍放不下你。”
殷遙停下腳步,回過身:“你就是要說這個嗎?是他叫你來的嗎?”
“不是的。”對方躊躇片刻,又說:“隻是看梁總和你鬨成現在這樣,心裡很不好受。”
殷遙沉默了下,說:“跟你沒關係。”
她一句也不想再多說,快步走了。
登機後,薛逢逢發現座位並沒有靠得很近,鬆了一口氣。
殷遙全程睡覺,到首都機場落地,北京在下雨,有工作室的助理來接,她們直接回了工作室,還有些拍攝的事情要討論,直到十點多才算結束。
殷遙深夜坐薛逢逢的車回家。
外麵忽然又下起雨,一路上,車窗被雨滴糊得朦朧不清。
她很累,雖然飛機上睡過,但依然精神不佳,混混沌沌,摸出手機玩,見朋友圈有些更新,依次劃下去,看到兩個小時前,肖樾發了一條,是夜色裡雨後的小球場。
這是哪裡的球場,殷遙也不知道。
她看了一會,手指動了下,給他點了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