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日(1 / 2)

總管原名格蕾絲 清供 7132 字 3個月前

;你們可彆小看她,我估計她沒瘋之前,還是牧師家的大小姐呢!

其他人沉默一秒,然後哄笑出聲。

;她要是牧師家的大小姐,我就是亨利八世!要不然她怎麼總往我懷裡撲,還說我了不起呢?

幾個人後麵說的話就開始有些不堪入耳了。

不過之前發表看法的人仍舊不服氣地辯解了一句,;我聽見過她用拉丁語禱告!

;你怎麼知道那是拉丁語?沒準是那個瘋女人瞎咕噥了幾句呢!

;我們老爺是天主教徒,會拉丁語,我聽過幾句,和她那天說得很像。

格蕾絲已經開始記筆記了,飯菜被放在一邊,成了備受冷落的角色。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肯定會嘖嘖稱奇。

主仆二人來到酒館,既不喝酒,也不吃飯,一個神遊天外,一個在做筆記,畫麵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時還沒有圓珠筆,鋼筆也極少見,格蕾絲用的是一種用鋁製成的筆,這種筆的筆跡不容易被橡皮擦除,而且可以用很多年,寫出來的字顏色不太深,像2h的鉛筆,接觸紙張時發出沙沙的書寫聲。(1)

約瑟夫從那種全神貫注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看著格蕾絲的筆記,又看看旁邊還沒動過的飯菜,;格雷厄姆,我知道自己性格有些古怪,你可以不用如此遷就我。

;您作為治安官,做事儘職儘責,這是非常令人欽佩的事,我的貢獻微不足道,又哪裡稱得上是遷就呢?

格蕾絲對於公爵大人這一點,確實非常欽佩。

貴族們以不事生產為榮耀,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即使是做了一方官員,很多貴族也不過是掛個名罷了。

尤其是治安官,由於接觸凶案,很多貴族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意細查,得過且過。

像約瑟夫這樣重視生命的人,在這樣一群人中,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兩人趁著菜還溫熱,簡單地吃了一點,就乘著馬車,往伊登莊園的方向去了。

該問的暫時已經問了,剩下的,要先等等治安隊那邊的調查結果,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路線。

霍恩先生終於又;奪回了自己的徒弟。

他帶著格蕾絲去了莊園自帶的裁縫室,那是裁縫女仆們為莊園裡其他人做衣服的地方。

伊登莊園每年都為仆人們提供新製服,總管和管家則提供禮服。

不同於女仆,男仆們的服裝十分奢華。

格蕾絲每年可以領三套禮服,分彆是晨禮服、夜禮服以及陪同主人外出的外出服,每一套都價格高昂,為的就是不丟公爵府邸的麵子。

而女仆就不同了,她們被防備也被羞辱著。

女主人們認為她們穿得光鮮會勾引男人,使自己的莊園發生醜聞,很多人家會讓女仆自備工作服,且必須為黑色,不得有任何多餘裝飾。

伊登莊園雖不至於如此,但也隻是為女仆們提供樸素的工作服,樓下是仆人們的天下,嚴肅的女管家認為女仆該穿成什麼樣子,她們就隻能穿成什麼樣子。

霍恩先生領著格蕾絲過來,一是認識一下仆人,二是量尺寸和挑選麵料。

男士禮服樣式上沒太多花樣,版型基本一致,四個裁縫女仆幾天就能做好。

;晨禮服的馬甲用珍珠灰的緞子,領帶用灰色真絲的,夜禮服的領結用凸紋棉的……還要聯係本地的製鞋匠,做幾雙合腳的皮鞋……

雖然霍恩先生按理來說已經榮退,但仆人們始終對他心存敬畏。

解決了工作服問題,霍恩先生上下端詳了格蕾絲一陣子,搖了搖頭,;你的懷表最好換成阿爾伯特雙頭表鏈,這樣另一頭就能掛一些小工具。

根據霍恩先生的說法,公爵大人在遇到難題的時候,會想要抽一支雪茄,因此格蕾絲需要隨身攜帶一個雪茄切割器。

這種時候,雖然不常見,但作為仆人,總要麵麵俱到才好。

管家萊斯利先生站在樓上,看著霍恩先生帶著格蕾絲,在莊園的領地上四處遊蕩,細心地給她講解著什麼,內心湧起一股不甘。

如果格蕾絲是代理人,他或許不會有這種心理。

但格蕾絲現在是總管,是伊登莊園裡,和他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仆人,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仆人們總是靠著熬資曆晉升的。

反正霍恩先生從前就是管家,後來不也晉升了總管?

隻是萊斯利先生忘了,霍恩先生曾經伏低做小,給前任總管當了將近十年的小跟班,才學會了這一身本事。

如今有人年紀輕輕,就掌握了這方麵的知識,霍恩先生又何必舍近求遠,再花十年培養一個工作壽命更短的新手呢?

萊斯利先生注重自己的利益,放到其他人身上,亦然。

霍恩先生如果想要儘快安享晚年,格蕾絲對他來說自然是更好的選擇。

當格蕾絲和獵場看守員、園丁、園丁學徒、車夫和馬倌,一共九十餘人通通見過之後,已是下午六點多了。

對霍恩先生來說,洗衣女仆級彆不夠,不必格蕾絲特意去見。

日子就在這種氛圍下,過去了幾天,很快就到了禮拜日。

仆人們穿著自己最體麵的衣服,集體去教堂做禮拜。

英國的教徒們現在大多已經不推崇清教徒式的生活,轉而推崇福音教。

福音教將家庭放在了十分神聖的高台之上,也把原本被教會形容得十分邪惡的婦女和兒童,轉化成了天使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