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絲接過鑰匙,陷入沉思。
所以……
這個鑰匙原本是交給霍恩先生的嗎?
說實話,這不能怪格蕾絲遲鈍。
因為任何人隻要設身處地的考慮考慮,恐怕都能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想。
畢竟沒有誰會在自己女扮男裝的時候,認為自己的男雇主會愛上自己。
這在這個時代簡直是最不可能的選項。
而且就算格蕾絲想到了,等待她的還有另一個難題。
那就是,公爵大人到底是喜歡身為男人的格雷厄姆,還是喜歡身為女人的格蕾絲呢?
當然,格蕾絲目前還不必糾結這些,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的雇主對她抱有的,是超越友誼的情感。
以為自己明白了胡安娜夫人“托孤”意圖的格蕾絲,深覺身負重擔。
光是看看手裡的這隻不太大的寶箱的價值,她就能猜到裡麵的東西有多麼價值不菲。
在和其他人一起回到酒館兒之後,格蕾絲就和公爵大人去了她的房間,打開了寶箱。
寶石的體積讓格蕾絲鬆了一口氣——不是安德烈之前所說的那種恐怖的重量。
但是從馬諾阿之心的純淨度來看,它本身就不是靠體積來取勝的寶石。
隻是即使寶石並沒有像安德烈之前杜撰的那麼大,其本身的體積之大也絕對不適用於製作首飾。
格蕾絲更傾向於馬諾阿之心原本是權杖或者神像上的寶石這一說法。
她鬥膽猜測,這可能是被印加帝國消滅的馬諾阿古國皇帝的權杖上最頂端的寶石。
除此之外,馬諾阿之心周圍還有幾十顆一英寸長的長方形祖母綠寶石,被草率地堆在一邊。
盯著這些寶石看了一小會兒之後,格蕾絲就決定不能再回美洲去了。
她得先把這些東西送回伊登莊園才行。
她不知道,手裡的鑰匙並非隻有這麼一個作用。
公爵大人對此一清二楚。
因為胡安娜夫人在信中已經寫得明明白白。
公爵大人一開始以為,那些考驗是墓室裡那些並不算特彆難的謎題。
然而真正的考驗,實際上是那一整個墓室的黃金和珠寶。
如果他和格蕾絲在當時顯露出來的是貪婪,那麼這封信和這把鑰匙都
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因為對於胡安娜夫人來說,本性貪婪的子女是令人失望的。
不單如此,即使以慈母之心來看,胡安娜夫人也絕對不希望這些財富讓他的孩子迷失自我。
她的孩子應該是金錢的使用者,而非金錢的奴隸,這兩者的差彆很大。
信中,胡安娜夫人告訴了約瑟夫,在艾斯比家族的另一處古老的城堡下方,有一個巨大的寶庫,那把金鑰匙,也是打開寶庫大門的鑰匙。
她所說的這座中世紀城堡,是艾斯比家族還僅僅是伯爵爵位時建造的。
此爵位傳到約瑟夫這一代,已經是第三十五代。
這座城堡坐落在緊鄰著埃塞克斯郡的薩福克郡,在戰爭時期也曾被當做防守敵國海軍的堡壘,因此造型並不花哨,而是偏向結實實用。
胡安娜夫人之所以選擇把一部分寶藏秘密運往這裡,恐怕也有諾福克郡靠海的原因。
總而言之,胡安娜夫人雖然在冒險家圈子裡聲明顯赫,但卻並未想過要自己的兒子繼承衣缽。
她是個寬容的母親,因此知道不能以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孩子。
作為母親,她選擇儘可能地儘到自己的責任,為孩子的將來鋪好後路,而不需要回報。
因為強大的胡安娜夫人,隻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晚餐過後,老約翰又一次講起了胡安娜夫人的故事。
對他來說,每一次回憶起自己的女兒,都是一件既讓人歡喜又讓人難過的事。
酒館裡有一些本地人,坐在幾個方桌邊上喝著啤酒。
這些人多數都是工匠和水手,勞作了一天之後,來這裡找消遣。
格蕾絲幾人則坐在吧台前麵,等著老約翰講故事。
老約翰手裡拿著一個長柄煙鬥,吧嗒抽了一口之後,才開始講起胡安娜夫人在亞馬遜時的故事。
“那時候,我們隻有十幾個人,除了我這個老家夥以外,其他的多數都是毛頭小子,和麗諾比麗差不多大。
為了防止大家做事冒失,麗諾比麗定下了四條規矩,一直到現在,這四條規矩都一直是胡安娜號船隊不可觸犯的鐵律。”
這四條鐵律的內容如下:
第一,生命第一。
第二,不得背叛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