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格蕾絲問起帕克會不會土著語的時候,帕克立刻就否認了。
他表示自己是個棄嬰,雖然英國人確實因為他的膚色對他區彆對待,但是他的同類也沒有對他表示過什麼善意。
而且帕克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說到底,即使他不算是英國人,說他是非洲人卻也過分牽強。
“前一段時間確實有幾艘船帶著不少非洲人上了岸,但是他們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問話期間,格蕾絲一直在吧台附近轉來轉去。
“你在找什麼?”弗格斯探長問道。
格蕾絲擺擺手,“你們繼續說,不用管我。”
“那些黑人到英國來乾什麼?”公爵大人對著帕克發問。
非洲人幾乎沒有自己的船隊,如果他們突然出現在英國,必然是有歐洲人帶他們過來。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些船上下來的水手曾來這邊喝酒,他們說有一部分人是科學家,特意帶著那些黑人回來,演示自己的研究成果。”帕克說到這,聲音低了一個八度,“不過……他們也說了,那裡麵也有不少奴隸販子,非法販賣人口。”
格蕾絲聽了這話,猜測伊登莊園附近那個土著樂隊,也是和那些人一起來的。
這時格蕾絲走到吧台後麵,指著一個抽屜問道:“抽屜的鑰匙在哪,你知道嗎,帕克?”
“我想是在卡文迪什先生身上吧!”
格蕾絲轉頭去看弗格斯探長,收到對方否定的眼神。
“這個抽屜應該是存放現金的,對嗎?”
“是的,先生,不過卡文迪什先生對這些東西看得很緊,我平時接觸不到這些。”帕克的神色有一絲緊張。
格蕾絲態度溫和地往前走了兩步,注視著帕克那白得過分的眼睛,“你今天早上是幾點來的,帕克?”
“六點,先生。我一進來就看見了卡文迪什先生的屍體,所以就趕緊跑去了警察局。”
格蕾絲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氣,“現在是一月份,今天是陰天,你過來的時候,周圍一定還有些黑吧?”
“是的,先生。”帕克不明白麵前這個小白臉為什麼對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問東問西。
“你的提燈呢,帕克?”格蕾絲的臉突然冷了
下來,“光線這麼昏暗,你一進來就看見了躺在吧台後麵的卡文迪什先生?”
格蕾絲看著酒吧裡的胡桃木色家具,再對比紳士們的黑色套裝,一個人能在黑暗中一眼就看看卡文迪什先生的屍體,還是大半都被吧台擋住的屍體,這可真是不可思議。
帕克立刻就要往外跑,被反應敏捷的弗格斯探長一把按在了地上。
“你這卑鄙的罪犯!”
帕克似乎是那種為了討生活不怎麼在意尊嚴的人,當發現自己被抓住之後,他馬上就開始求饒了。
“我發誓,卡文迪什先生真的不是我殺的!”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這家夥的鬼話!有什麼話,到審訊室去說吧!”
等加裡警官把帕克帶走之後,弗格斯探長一臉狐疑地看向格蕾絲,“你剛才是怎麼發現的?”
“放現金的抽屜鑰匙丟了,酒吧老板經常會用到的賬本也不見了。如果下毒的人想拿走卡文迪什先生的錢,完全不用費這麼多功夫。”
反正這種半夜發生的搶劫案,警察也不可能通過現場看出誰是作案人,劫匪又乾嘛要把現場偽裝成死者錢財未受損失的樣子呢?
“你的意思是帕克不是凶手?”
“至少目前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凶手。”格蕾絲說道:“帕克應該是昨天十二點過一刻第二次離開,他或許忘記了什麼東西,所以半路折返回來,結果卻看見了卡文迪什先生的屍體。”
帕克原本就是在下班後突然折返,如果當時他報警的話,嫌疑最大的肯定就是他本人。
恐怕帕克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就假裝什麼都沒發現,打算若無其事地離開。
然而帕克先生的屍體,讓他動了點其他的念頭——偷竊。
帕克既然認識卡文迪什先生的侄子埃德蒙,那麼他一定也知道埃德蒙就是個賭鬼。
如果這家酒吧落在埃德蒙的手裡,等待帕克的就隻有失業了。
這種時候,他選擇從卡文迪什先生身上偷走鑰匙,從放置現金的抽屜裡偷走一部分現金,也就在格蕾絲的預料當中了。
說完這些,格蕾絲突然蹲了下去,發現吧台下方有一顆輕微鬆動的釘子,在釘子上,有幾絲細小的纖維掛在上麵。
她摘下手套,小心
翼翼地把這幾根布料纖維取了下來。
公爵大人湊過來,“淺綠色的布料,看起來應該是女士的裙子。”
“而且這位女士恐怕還倚在吧台上,和卡文迪什先生聊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