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恩探長那張方臉露出一種刻板的嚴肅表情,“可是第一起案子的凶手是個小個子女人……”
“總之,先看住拉斐爾一家,我也會通知弗格斯探長看住埃德蒙。”格蕾絲的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很快就會有人比我們更著急。”
試想,如果這場瘋狂的連環謀殺,真的是一群同謀者互相交換殺人的話,最先受益的兩個人被控製住了,就意味著其餘的人裡還有兩個人得不到應得的回報。
他們替埃德蒙和拉斐爾先生殺了人,讓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卻犯了殺人罪,同時想殺的人又能夠好好的活著,對他們來說,這怎麼能算是公平呢?
而且教唆殺人和殺人是兩碼事,萬一這兩個人忍不住壓力,向警局自首了,那麼格蕾絲所設想的那兩個同夥,可就要上絞刑架了。
目前警方雖然沒有證據抓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有嫌疑的人盯梢。
格蕾絲去電報局給弗格斯探長拍了一封電報,然後就和公爵大人坐著馬車,回了伊登莊園。
當馬車經過荒地的時候,格蕾絲又一次看見了那些土著人的舞蹈。
格蕾絲莫名覺得此時的鼓點有些熟悉。
似乎前幾天她和公爵大人回到伊登莊園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同樣一串冗長的鼓點。
之後的幾天,格蕾絲每天都會出門,直到下午四五點鐘才回來。
莊園裡的仆人們都覺得很奇怪。
這一天,亞當又一次看到自己的老師坐著馬車出了門。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老師為什麼每天都出門?他這些天從不告訴我他要去哪。”
四年過去,亞當已經從小男孩長成了小少年。
而且他現在的職位已經是正式的聽差了。
與他相對應的,亞度尼斯也成了聽差。
兩人站在窗前,看著格蕾絲所乘坐的四輪馬車的背影。
“對啊,太奇怪了,公爵大人也沒問過我克裡斯蒂先生的去向。”亞度尼斯下意識地回應了亞當的疑問。
亞當:“……”
怎麼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
公爵大人為什麼會問亞度尼斯這些?
兩名年輕的
聽差討論著公爵大人和格蕾絲的異常情況,書房裡的公爵大人則拿著一本五線譜,飛速地記下了自己聽到的鼓點。
這些鼓點並不完全符合西方的樂譜,但是公爵大人能記下它的大概節奏和聲調。
他對比了這幾次記下來的樂譜,發現每次格雷厄姆出門的時候,這些鼓點的曲調和節奏都相差不多,當他返回的時候,也是如此。
可是在格雷厄姆不出門的時候,這些土著人的鼓點就不那麼統一了。
這讓公爵大人越發確定,這群土著人一直監視著他的總管先生。
這些鼓點可以傳播幾英裡的距離,也就是說,真正的主謀,即使在伊登莊園幾英裡之外,也能快速掌握格雷厄姆的動向。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當天下午,格蕾絲就從皇家學會趕了回來。
她這幾天雖然有做實驗的成分在,但也不是沒有其他事要忙。
這幾天,格蕾絲一直在倫敦和伊登莊園之間來回奔波。
她有時去證券交易所,有時去銀行,有時去蘇格蘭場,有時又去皇家學會。
即使真的有人跟蹤她,恐怕也很難猜出她的真實目的。
格蕾絲帶回來了一份文獻,這份文獻的撰寫人是一名軍人。
這名軍人名叫威廉·艾倫,是一位支持廢除奴隸製的海軍上校。
這位上校曾組織探險隊,前往非洲探查奴隸販賣的黑暗生意。
由於他所組織的廢奴運動實質上是在幫助黑人,因此他在非洲交到了不少黑人朋友。
艾倫上校在莫爾斯的電報問世之後,就撰寫了這麼一篇文章,討論非洲手鼓和電報的共通之處。
這件事的起因,是艾倫少校帶著隊伍在尼日爾河探險的時候,一位黑人向導突然在艾倫上校和他說話的時候分了心。
艾倫上校當時有些不高興,於是就譴責了這位不負責任的向導。
但是那名向導卻向他解釋說,他的兒子在和他說話。
“我的兒子讓我到甲板上去。”
當時他是這樣和艾倫上校講的。
艾倫上校原本對這種“靈異事件”將信將疑,但是在非洲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他逐漸發現,這裡的人真的可以通過鼓聲交流。
當有緊急的事發生的時候,部落與部落之間通過一
個個鼓手傳遞消息,兩百多英裡的距離,隻需要一個小時,就能把消息成功傳遞出去。
這簡直是比火車還要快的速度。
不過這個方法也有弊端,那就是每四五英裡,就要有一個鼓手,而且中間傳遞鼓點的時候,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否則消息的內容就會變得麵目全非。
而這些鼓點所代表的意思,和摩爾斯電碼的編碼方式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