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茱莉婭的婚禮之後,格蕾絲就一直出於精神緊繃的狀態。
說實話,她做了一件讓人頭疼的事,那就是把紅小醜的信,寄給了她的老朋友——一個卑鄙無恥的小報記者戈登。
確切得來說,戈登工作的報社已經不能算是二流小報了,單從者的基數來講,戈登所在的報社發行的報紙,絕對可以說是居民們茶餘飯後必備的物品之一。
而戈登絕對是是個一等一的“人才”。
這小子壞心眼地大肆宣揚紅小醜威脅“克裡斯蒂先生”的惡行,並麵向讀者發起了投票,讓讀者來決定“克裡斯蒂先生”是否應該反抗。
可想而知,在沒有命案發生的前提之下,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反抗”。
也就是說,居民們已經替格蕾絲做好了選擇。
那麼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這群人可就沒有立場指責是格蕾絲“間接害死了受害人”了。
有的時候,一件事的邏輯合理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堵住大部分思路混亂的人的嘴。
因為很多人一到了群體裡,智商就會直線下降。
要是讓法律總是去遷就所謂的“群體的聲音”,那麼法律可能就變成了擺設。
格蕾絲當然是不可能無視紅小醜的犯罪行為的,但是她要為自己找個合理的理由,那就是“民意”。
紅小醜可能不會想到,格蕾絲拿到信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把這封信公開。
一時間,這件事就成了英國人熱議的話題。
倫敦當然是每天都有罪案發生,這些案子一經發現,就會被記者臆測為是“撲克牌組織的罪行”。
紅小醜還沒等做什麼,就開始替其他人背黑鍋了。
讓格蕾絲意外的事,距離收到信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她卻仍舊沒能發現一起和撲克牌有關的案子。
“如果他們想要打敗我,需要做的就是讓我知道凶手是誰卻無法破案,這一點非常明確。”
書房裡,格蕾絲和約瑟夫正在討論有關撲克牌組織接下來行動的問題。
“顯然他們需要亮出自己身為撲克牌組織一員的身份,但是他們的真實姓名卻完全不必暴露。”約瑟夫說道:“凶案現場必然會有
對應的紙牌。”
“而且紅小醜有一句話很奇怪。”格蕾絲用屈起的食指叩著桌麵,“她說我已經消滅了將近一半的成員。”
“我們目前已知的已經死去的成員一共有八個,黑桃J格林是否活著,這一點還有待考證。她這句話很有可能代表著格林還活著。”
“這當然是一種可能,但我猜測,她也有可能會吸納新的成員。”格蕾絲挺直了腰身,身體往前傾了傾,“或者撲克牌組織裡有數字牌,隻不過那些人不算正式成員,也不歸黑小醜管理,而是全權聽命於紅小醜一個人。”
從信件當中,格蕾絲發現,與由“瘋狂的情感”驅使的黑小醜的部下們不同,紅小醜是一個格外在意利益的人。
也就是說,她與黑小醜犯罪的動機不同。
黑小醜犯罪也許純粹是一個瘋子在追求犯罪帶來的扭曲的快樂,紅小醜卻完全是因為對權力和金錢的貪婪。
比起完全依靠變態的情感驅使的犯罪,實際上,以金錢為紐帶的犯罪,才更容易發展出龐大的組織。
因為情感的回饋並不穩定,金錢上的回饋卻是明碼標價的。
黑小醜的人手之所以折損得這麼嚴重,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自己不夠冷靜。
而紅小醜則不一樣。
她要的是自己在犯罪行當裡的絕對權威,以及源源不斷的由犯罪所產生的利益。
確切得說,她並不恨任何人,她隻是一個為了利益就可以犯罪的沒有下限、沒有道德感的人。
這種人即使和黑小醜達成了交易,也不會為了這麼一場交易付出一切。
一旦損失大於回報,她就會立刻收手。
這種人不好對付的地方在於卑鄙無恥,好對付的一點則在於他們懂得及時止損。
當然,這也代表著這種人很難被連根拔起。
“我們可以用排除法,確定紅小醜目前一定擁有的手牌。”格蕾絲直接用手牌指代了紅小醜的下屬。
“目前能確定沒有被清除的人,除了黑小醜之外,一共有七個人。Jack有一張,也就是方塊J,Queen有三張,花色分彆是紅桃,草花和方塊,King有三張,是黑桃、紅桃和草花。Ace牌已經全軍覆沒,除非紅小醜又吸納了新成員,
不過我認為,撲克牌組織裡重要的牌麵,基本都是連環殺人犯,這樣的人,短時間是沒辦法快速吸納的,至少紅小醜不可能把被消滅的那幾個全部補足。”約瑟夫分析道。
“現在最令我的擔憂的是,如果她的手裡真的有很多數字牌,那麼這次的案子必然會十分難辦。”格蕾絲皺著眉頭,“那樣的話,也許英國會突然多出幾十名殺人犯。”
如果真的是這樣,即使格蕾絲能把自己分成十份,恐怕也管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