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 / 2)

第75章

順天府的通知很快到來。

封淩婉拒了嵇老先生的“幫助”,自行尋了順路馬車前往順天府。

他穿上了那天傅辛夷特意給他換上的衣服,還是剛洗淨過的。衣服上帶著淡淡的皂角香味,還沾染了一點嵇家的筆墨香味,聞起來不錯。

現在的順天府府尹調動上來沒多少年,消息靈通、為人謹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這種大是大非顯而易見的案子上,並不會為難到他或者傅辛夷。

馬車在距離順天府還有一條街的地方停下,封淩下車,對著馬夫謝了一聲:“多謝師傅帶我一程。”

馬夫受寵若驚:“不謝不謝,我本來就要來內城。封公子可要再往前一些?”

“不了,我自己走兩步。”封淩含笑拒絕,告彆馬夫往順天府走去。

他右手至今為止還不能做大動作,手臂一動,手掌便隱隱作痛。原先受傷那天沒覺得什麼,現在慢慢恢複時卻又癢又容易拉扯到。

一想到要見到傅辛夷,他腳步都輕快了一些。那如花一般溫和的女子,總能讓他心情平和且隱隱有著小歡愉。

順天府周邊有不少鋪子,其中一家茶鋪開得很大,來往總有人進去討一碗茶水喝。一文錢一碗,五文錢可以喝一整天。他看見自己早前約好的人,輕笑了一下。

他花一文錢要了一碗水,坐到了對方麵前:“郝兄可問到了消息?”

郝康安今天休息,並沒有穿軟甲衣服。俊朗的男子常年習武,即使沒有穿製服,也容易吸引到旁人目光。讓不少人坐下時忍不住刻意避開一些。

他神情很淡,幾乎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朝封淩點頭當打了招呼:“我朋友和那兒的差役是酒友,叫他幫忙問了兩句。但行刺的人現在已經問不出什麼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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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淩單手端起茶水喝了口,眼眸注視著郝康安,思考著郝康安的話。

郝康安本以為這隻是順口一問的事情,幫封淩打點去問兩句話,卻沒想到這案子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他低聲告訴封淩:“錦衣衛親自來人問話。行刺的人手指腳趾儘斷,能說都說了。這事點到為止,不可再深入。”

錦衣衛?

涉及到皇家。

十二的地位遠沒有二十年後那麼高,指使不動錦衣衛。若是皇帝親自讓錦衣衛出手,那為什麼?是因為皇後?皇後和雲詩詩的關係好到這種地步?

他上輩子確實能感受到皇後對傅辛夷的好,但雲詩詩的前陪嫁丫鬟顧姨娘與皇後之間關係卻算不上多好。他以前偶爾會聽到傅辛夷苦惱於兩人的關係。

不合理。

封淩放下茶碗:“近來任家如何?”

郝康安聽著這個問話,眉眼稍柔和了點,但臉上還是看著冷冰冰的。他瞥了眼封淩:“現在該叫何家。”

任欣穎跟著改嫁的母親去了何家。

淩失笑,不知道郝康安給他強調這個有什麼意思。左右不過是一個姓氏,回頭任欣穎嫁了人,那又是進了另外一個姓家。

郝康安簡單講了下任欣穎情況:“盧家和詹家的事情鬨得很大,任欣穎跑了那麼多趟大理寺,又在民間尋了不少人。街頭巷尾都知道她。雖說他們嘴上說她沒做錯什麼,孝心天地可鑒,可到底還是覺得她太能惹事。”

惹事代表著,任欣穎婚嫁成問題,外出想做點營生也成問題。

郝康安本是個話少的人,卻願意和封淩多說兩句任欣穎相關的話:“何家一個男子支撐家裡四口,生活不易。”

何通還小,經曆最近的事情似乎比以往更懂事了。小孩最近找不到封淩的身影,就總暗搓搓摸到郝康安那兒去尋點事情做,還會打探封淩的消息。

封淩聽著點了頭:“讓任欣穎去廊坊找傅府剛買下的鋪子。傅府要開花店,應該正是缺人的時候。何通要是無事可做,讓他多學點東西。再年長些我會安排彆的路。”

按照時間來算,傅辛夷應該正是缺人的時候。就算現在不缺了,等以後鋪子多了,她還是缺人的。以任欣穎的性子,以後知道了盧家和桂曉曉、傅辛夷的矛盾,了解到她們家中都推了手,必然會忠心耿耿幫著傅辛夷。

郝康安得到了解決方法,心中稍鬆。一來一往,人情也算還清了。

他將麵前的茶水一飲而儘,站起身來:“告辭。”

封淩拱手,看著郝康安頭也不回離開。

桌上一個茶碗還半滿,一個茶碗已空。周邊人吵吵鬨鬨嘻嘻哈哈,半點沒有打擾到封淩思考問題。茶水一點點下去,等到隻留一個沒有幾片葉子的粗茶底,封淩才起身離開。

他眸色深邃,耐心卻十足。右手放在前胸,左手輕甩著。京城有名裁縫的衣服剪裁合體,將他骨子裡的傲氣展露了個徹底。人來人往的尋常人全然成了他的襯托物。

京城隨處能碰到凶猛的龐然大物或盤或匐著。然而這些龐然大物卻沒想過,底下的小小螻蟻能撼動怎麼樣的柱子,又可以掀起如何大的浪花。

他踏進了順天府,陡然收斂起了一身淩冽,拱手朝著差吏友善笑了笑:“我是不是來早了?傅小姐可來了?”

差吏見了封淩,忙拱手回禮示好,還幫著解釋了一下:“封會元來得正好。傅小姐今天來不了,她病倒了,是府上她丫頭替她來的。”

封淩鬆怔:“病了?”

差吏尷尬笑一下,壓低聲音:“傅小姐早年被下

過毒,身子不好很正常。”

封淩還以為又能見麵。

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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