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劉老師一邊看著QQ群發的通知,一邊向教室裡探頭去看。
林月昭的那個表哥坐得怎麼如此安穩？他都必須要父母來了。
“劉老師啊。”有家長還在陸陸續續地向班級裡進。
劉老師跟家長點頭示意。
王杏羽的媽媽便是上次被褚諭風說“對號入座的狐狸精”,她今天依舊穿得青春靚麗，上身穿著粉色的貂皮大衣，下身穿著黑色的絲襪,腳上踩著紅色的十二厘米高跟鞋，胳膊上挎著個香奈兒包包，頗有女王氣場的走進教室。
聽到高跟鞋“踏踏踏”的聲音,褚諭風懶懶抬眸，以為是林月昭的英語老師來了，卻剛好和走向他這裡的王杏羽媽媽對視。
王杏羽的媽媽如同領導一般，邊走邊巡視，濃妝淡抹的臉上掛著笑意,但當她看到斜後桌的褚諭風的時候，嚇得高跟鞋差點沒有崴斷。
臥槽你怎麼又來了啊。
“哎呀，小心點啊。”邊上的一個女家長伸手扶了一下。
“嗬。”褚諭風看著狐狸精大嬸臉上的表情，那樣子簡直比調色盤還精彩。
原來你家孩子和林月昭是斜桌的關係啊。
王杏羽的媽媽看到褚諭風就坐在自己的斜後方，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女兒的這個位置也有點太……難熬了。
坐下之後,她握緊手中的香奈兒包包，深呼吸。
林月昭的表哥怎麼又來了？
是因為林月昭考試考不好怕被父母知道？
不管怎樣，這場家長會她如坐針氈,身上的貂皮捂得她好熱啊，可她卻害怕後背那道戳人的目光。
家長會的鈴聲響起，首先進來的不是班主任,而是溫柔的英語老師。
英語老師是一個優雅的，穿著古典旗袍有著大長腿的美女老師。
她將手中拿著的一遝試卷給了來家長會幫忙的班長趙瑤瑤，聲音溫柔：“麻煩你把卷子發給各位家長。”
在趙瑤瑤發卷子的過程中，英語老師款款開口：“各位家長你們好，我是咱們班的英語老師。這一次考試，我們班的英語平均分是九十二分，我們年級的平均分是九十二，及格線是九十分……本次考試我們班最高分呢，也是年級最高分，143分，林月
昭同學。”
家長們都在嘩啦啦地翻看著自己家孩子的試卷，忽然聽到英語老師提到了林月昭的名字，都好奇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林月昭的位置。
林月昭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看上去比在場人都年輕不少的男子，他的耳朵裡放著十分顯眼的藍牙耳機，顯然沒有聽到英語老師說什麼。
褚諭風以為，老師們肯定會分析班級成績，再說一下差生和好學生的差距，那些話他沒興趣聽，就偷偷在耳朵裡塞上了無線藍牙耳機。誰知道大家突然都看向了他，講台上的英語老師也看向了他。
怎麼了？
褚諭風摘下耳機，低頭看了眼試卷，143分，難道是林月昭打的分數太低，被老師點名批評了？
他之前參加過高考，留學的法國學校也是英法雙語教學，雅思考了8.0分，也是個學霸。
“咳咳，請問你是林月昭家長嗎？”英語老師禮貌地問。
在眾多叔叔阿姨麵前，褚諭風年輕的臉龐顯得格格不入。
“我是林月昭表哥，老師您有什麼事？”
“啊，你好。剛剛我說林月昭同學這學期進步很大，所以想來向你問問林月昭的學習方法，或者說在家中她是不是經常學到很晚……”
學到後半夜倒是。
時常褚諭風路過林月昭的臥室，淩晨兩點多她的臥室都還亮著燈，第二天早上五點鐘又頂著個黑眼圈起來了。
“是吧，她腦子不太好使，隻能學到後半夜了。”
像褚諭風這種一點就通一學就會的天才，自然是不會理解林月昭為什麼要學到那麼晚。
林月昭真是笨死了。
學到後半夜才考143，太可憐了。
而老師和家長們聽到褚諭風的話，也不知道他是在誇她還是罵她。腦子不好使。
“哈正如這位家長所說，學語言重在積累，重在堅持，學語言是一個時間積累的過程，所以一定要多下功夫……”
英語老師說話的時候，褚諭風向旁邊的桌麵上瞟了一眼。
78？
91？
59？
他又看了看林月昭的成績，143？
班級裡的同學，都這麼差嗎？
好吧，年級倒數第二的林月昭可能隻有英語好，其他的科目都是個位數。褚諭風這樣說服了自己。
英語老師又布置了寒假作業，
離開之後，班主任拿著答題卡醞釀好了情緒，帶著強大的氣場走了進來。
“這一次考試的成績單，我剛剛在班級群裡麵已經公布了，”班主任老師的眼神掃視了班級一圈，就是不敢看褚諭風，“咱們班級曆來有同學作弊被抓的，成績單上零分的科目家長們不如去問問自己家孩子怎麼回事。”
褚諭風沒在家長群裡，他看不到成績。
不過，林月昭應該不至於作弊，都已經是條鹹魚了。
這個時候，身邊有家長拿出手機，看了成績單，小聲叨叨：“林月昭怎麼這麼厲害，年級第一？”
“真的假的……”
“誒我兒子怎麼文綜是零分……”
嗯？
七嘴八舌中，他好像聽到有家長說林月昭考了年級第一？
是年級倒數第一吧。
一定是聽錯了。
“還有的同學，高級作弊！”劉老師偷偷瞥了褚諭風一眼，唯獨他沒有看手機的成績單，“成績從年級倒數第二，變成了年級第一，那抄了多少都沒被監考老師抓住！監考老師看你是女生的份上不好意思抓你，彆自己真以為考的那麼好，那排名榜在大廳裡貼著一走一過好看呐？”
年級倒數第二……
女生……
如果褚諭風沒記錯，林月昭好像上次考試也是年級倒數第二吧？
難道班主任老師在含沙射影地在說林月昭？
恰好這個時候，褚諭風聽到前麵那個狐狸精大嬸小聲說：“這不就是說林月昭呢麼，把人家精英班幾百人都給擠掉了成年級第一了……”
林月昭？
作弊？
“你說誰作弊呢？”褚諭風突然當眾來了一句，打斷了班主任老師的話。
他的聲音不小，語氣像是叛逆的不良少年。
全班級的叔叔阿姨都看向了褚諭風的這個方向，他靠在椅子背上，雙手環胸，腿蹬在書桌的橫欄上，一副懶散的樣子，語氣中卻潛藏著怒意。
班主任老師被褚諭風突如其來的大喊嚇了一跳，他又慢慢鎮靜下來，這麼多人，他不信林月昭的表哥能有多大能耐，“成績單就在群裡，家長都能看到，是誰誰自己心裡清楚。”
意思是，你看不到，你也不是林月昭的家長，你就不該來。
“你這說年級倒數第
二抄成年級倒數第一，還是個女生，咱們班還能有誰？”褚諭風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是個大老爺們你就直說，藏藏掖掖跟個娘們兒似的。”
被人說像娘們兒，班主任劉老師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這位家長你太過於激動了，林月昭的成績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而且她的地理卷子的答案，和高考真題給出的參考答案幾乎一模一樣，她不是抄的還是什麼？”
“哼，那說明林月昭做題做得多！寫的和正確答案一樣就是抄的了？寫錯了就是自己寫的了？”說著，褚諭風從林月昭的書桌堂中抽出了一摞練習冊甩在了桌麵上。
“你來，看看這些練習冊上哪個不是滿滿的字？所有的題都做完了？都批改兩遍了？”
褚諭風也是剛剛才發現林月昭的書桌堂裡全是寫完了的練習冊。
“你剛剛說哪本？高考真題？”褚諭風抽出一本名叫《曆年高考文綜真題》的練習冊隔空扔到了講桌上，“你看看上麵哪頁是空著的？我家林月昭做過真題，還背下了真題的答案。你們老師連個原創題都不會出，複製了個真題，想要考學生。凡是考倒的，就是沒抄，寫的和答案一樣，就是抄了的？”
“你要是說做菜，彆人用了獨特的香料和做法，我也一模一樣地做了還拿去參賽，那是作弊，這卷子有明確的采分點和對錯之分，怎麼對的就是作弊了？”
班主任劉老師臉色漲得通紅，他簡單翻了幾頁林月昭的練習冊，還真是字跡滿滿，上麵紅藍黑三種顏色的筆批改了很多，選擇題都是做了兩遍。
不仔細看都以為這是誰的課後筆記，寫的如此認真。
這個時候，有膽大的家長探頭，“那個，不好意思，讓我看看唄？”
褚諭風隨手拿了兩本練習冊扔到那個家長的手裡，“看，隨便看，正大光明怕你們看？”
那個家長拿到林月昭的練習冊，翻了兩頁，衷心地說：“嘖嘖，這孩子寫的是挺認真的，錯題做完一遍還貼個便利貼再寫一遍……”
說著，那個家長還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回去給我兒子看看。”
其他的家長聽到這話，也拿了幾本練習冊，互相傳閱著。
開始還懷疑林月
昭作弊的那些家長，看到林月昭寫的練習冊，都讚不絕口。
用心，是可以看出來的。
班主任看到班級裡的這一幕，臉色更加難看了。他也是被其他班級的老師說的，班級裡作弊成風。
看來林月昭真的是自己寫的題。
“那她之前怎麼之前一直倒數第二？”
“因為最近我這個哥哥開始輔導她的功課啊。哎真沒辦法，我們家天才基因遺傳，還是我輔導得好。”
褚諭風攤手吹牛。
有幾個家長聽到褚諭風的話，眼睛都亮了，“那個你還開補課班嗎？我家孩子能去你那補習嗎？”
“不好意思，獨家學習秘訣，隻教我妹。”
“……”
還缺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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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諭風回家的時候，看到林月昭正坐在書桌前寫題。
嘖嘖，林月昭什麼時候這麼用功了？
想考好學校了？
“呐，你的答題卡。”褚諭風將一摞答題卡扔給了林月昭。
她接過自己的答題卡，趕快翻看一下各科成績和排名。
他看著林月昭的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林月昭考了年級第一，就這麼淡定嗎？
“喂，”褚諭風走到了林月昭的身後，順手挑開林月昭放好的一摞答題卡，用挑事地語氣說：“你這英語，也太差了吧？”
“？”林月昭看了看英語試卷上的成績。
過一百四了，還可以吧？
“這麼簡單的英語卷子，正常人都要打150的好嗎？”褚諭風吊兒郎當地說，“你才打一百四十三，差了七分，知道七分是什麼概念嗎？”
“七分拉開的差距可能是幾千人，幾千人就以為著你考不上好大學。考不上好大學一般的大學你去了也沒有意義，大學都去不上就說明你的書白念了。”這魔鬼邏輯。
褚諭風向來喜歡貶低林月昭，她已經習慣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幫你補習呀？”褚諭風笑眯眯地問。
？？？
林月昭沒聽錯吧。
褚諭風要給她補習英語？
“你那是什麼表情林月昭！”褚諭風被林月昭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我也是高考英語一百五，雅思8.0的人！你彆以貌取人啊！”
本以為褚諭風是一個被寵壞了的貴族少爺，沒想到也是一個學霸。
隻
不過學霸的脾氣暴躁得像個學渣。
“你看，爸馬上就要回來了，一會兒我們吃飯的時候肯定要提到你的成績……”
林月昭看了一眼褚諭風，“然後說我之所以考年級第一，是因為四哥你給輔導了功課？”
“還不傻，”褚諭風叉腰，點了點頭，“爸一高興，就喜歡發錢，發了就帶你出去吃飯怎麼樣？”
林月昭看了褚諭風幾秒，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你說的出去吃飯，是去樓道裡吃，還是去大門外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