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暗黑二哥(2 / 2)

一個保鏢端來了帶著冰塊的水,嘩啦一聲,毫不留情地潑在了林誌嚴的身上。

地上的林誌嚴勉強地抬起來頭,傷口上都落著冰塊,渾身被冰塊凍得發抖,他隻感到徹頭徹尾的絕望。

“清醒了?繼續吧。”褚諭城邊踏步,邊走到林月昭的身邊,然後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在林月昭的身邊負手站定。

林月昭總覺得他和平時有些不同,想要傳達給她什麼。

褚寒良將林月昭向自己的方向帶了帶,林月昭沒什麼反應,大概已經木然了。

親生父親在她的麵前被這樣對待,她卻無動於衷,是殘忍嗎?

“當時林誌嚴欠了我們高利貸,但是一直還不上,每次還也最多能還上三五千,我們實在等得不耐煩,就想到了一個不是人能乾出來的辦法,就是跑到了他家騙他的妻女也借高利貸,為他還款,”老賀這句話剛說完,褚全身後的杜玉冰就放聲大哭了起來,老賀也是被那女人突然的哭聲嚇到了,怔了怔,又繼續說:“不過林誌嚴當時的妻子,也就是杜玉冰女士,並沒有上我們的當,反而還將我們趕走……但是後來林小姐……”

“林小姐就信了,我們派了另外一撥人去遊說她,說可以借給她錢,無論是買東西還是還錢都很快,不需要抵押……但是實際上我們都知道她家的房子已經被林誌嚴抵押給我們了……她就信了……”

“第二天的時候,我帶著兄弟去要債,然後我的另一波兄弟假裝是借給她錢的,當場交易,欠下了字據,我們就走了……就這樣,我們騙著林小姐將八萬塊錢的債務變成了十萬塊……”

那個叫老賀的人說完,忽然轉變了方向,膝蓋挪了挪,朝著林月昭的方向轉過來,對著林月昭磕了幾個頭。

顱骨撞擊在鵝卵石上的聲音很沉悶,腳下的路好像都在顫抖。

“林小姐,我們對不起您!沒想到給您帶來這麼大的影響!我們不是人!求您原諒我們吧!”

身後跟著的幾個被束縛住的人也都轉過來,對著林月昭“咣咣”磕頭,地麵像是要裂開一樣,一直在晃動,可以看得出他們磕得有多用力。

不多時,鵝卵石已經被鮮血染紅。

為首的那個人額頭上已經出現了大口子,鮮血直流,卻依舊閉著眼睛好像機器人一樣地叩頭。

沒人說話,此刻好像成為了褚諭城的主場。

“所以,當時錢根本沒經林月昭手裡,對嗎?”褚諭城引導性地問了一句。

“是的,借高利貸的事情與林小姐無關,她是被害者之一,都是我們的錯。”老賀著急地說完,又對著林月昭磕下去。

“哎。”杜玉冰半掩著臉,歎氣。

她沒想到林月昭竟然傻傻地就同意了那些騙子的話。

是因為她的看管不嚴,還是林月昭太想要安逸的生活了?

誰能想到膽子那麼小的林月昭,敢去借高利貸?

為負債累累的林誌嚴還款?

“算了!”林月昭突然說話,打斷了他們,她麵無表情,像是一個冷漠的雕塑,或許已經麻木了,“事情都過去了,說這些對於我也毫無用途,這些人應該接受法律的懲罰,而不是在這裡給我道歉……”

正當大家以為林月昭脾氣這麼好的時候,林月昭繞開那些人,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林誌嚴的身邊,慢慢地吐出了幾個字,“我、不、接、受。”

不知她這話是對老賀他們說的,還是對林誌嚴說的。

不接受?那還想怎樣?

“昭昭……”杜玉冰不知道林月昭的脾氣怎麼這樣倔強,她希望今天的事情趕緊畫上一個句號,隻要褚全知道林月昭是冤枉的,就足夠了。

顯然,林月昭並未意識到,她這樣說,可能會出人命。

“聽到了嗎?她說不接受,你們自己考慮怎麼做吧,”褚諭城唇畔牽起嘲諷的笑容,“可彆那麼快死了,你們家的住址我也都知道。”

“家裡有多少人,都在哪裡工作哪裡上學,我可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抬頭震驚地看向褚諭城。

大家從來不知道,褚諭城竟然是這樣一個暗黑性格的人。

褚寒良和褚諭風都極其不解。

褚諭城不將證人的信息告訴他們,他們都以為褚諭城真的已經處理掉了所有的線索,讓林月昭就此和褚家恩斷義絕,沒想到褚諭城竟然自己來揭發這些人了。

搶先兩人一步。

他的心思,真是讓人摸不透。

而且,還是以如此狠絕的手段。

老賀聽見這話,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膝行到林月昭的麵前,著急了,“求您放過我們吧,求您了!”

“靠,離林月昭遠點啊,”褚諭風走過去,本想將那些人踢開,但是看他們身上都是血跡,有點嫌棄,將林月昭扯到了自己的身邊,擋住了他們,“後退!去去去!”

老賀和幾個人後退了兩步,又對著林月昭拚命地磕頭,好像將顱骨砸碎了,死在這裡也無所謂,隻要能保住家人的命。

“林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的家人吧!”

那地動山搖的氣勢,讓林月昭竟然心生怒意。

“褚諭城,我說讓他們接受法律的懲罰,沒說接受我的懲罰。”她可不想因為自己,這幾個人死在自己的麵前。

褚全喊了一聲:“褚諭城。”算了。不要逼人太甚。

褚諭城壓根沒聽褚全的使喚,反而慢步走到了林月昭的麵前,微笑,笑容讓人捉摸不透,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攤了攤手,“可你說——不接受。”

你不接受他們的道歉。

林月昭向前走了幾步,走到褚諭城的麵前,她真是想不明白二哥怎麼像是抽瘋一樣,一陣一陣的,“你要背負人命,就自己背負,不要拖我下水!”

也許是褚諭城本就和這些人有矛盾,借著她的手殺人!

當時在酒吧的時候她被人欺負,怎麼不見他好意,現在開始表現兄妹情深了?

直到她走近的時候,她看著他的眼睛,他也看著她的眼眸。

兩個人對視的時候,林月昭忽地意識到,麵前的人,根本不是二哥。

二哥是冷漠,對她嘲諷,不屑的人,甚至都不想理睬她。

而這個脾氣暴躁而陰暗的,是二哥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

“可你說,不接受,”褚諭城高大的身影壓了下來,頓時間身上那股苦澀的木香籠罩住了她,他湊到她的耳畔,輕聲說:“他們必須要接受法律的製裁,你……就是法律。”

他的手輕輕將林月昭碎發彆在了耳後,這個動作看起來親昵卻又十分滲人。

在肌膚相貼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他冰涼的指尖,像是死人一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