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阿城(1 / 2)

林月昭看著男人的動作,沒說話,將門關上,走了過去。

白色的煙霧似是看不見的鬼魂,橫亙於兩人中間,在空中遊蕩。

滾燙的煙塵讓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讓人不敢呼吸。

他將雪茄放在嘴邊,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又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動作優雅而緩慢,俊臉在煙霧中變得迷離而不真實。

林月昭看著這個男人,他和褚諭風有幾分的相似。

隻不過褚諭風的臉上,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傲嬌,而褚諭城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很有城府的老男人。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褚諭城靠在床上,將手肘搭在書桌上,“好像在看動物園裡的猴子。”

他厭惡彆人這樣的眼神。

“你不是二哥。”

聽到她的話,褚諭城笑了,“這麼有自信?”雪茄被他隨意地扔在桌子上,那枚燃著的雪茄在桌子上翻滾了一圈掉在了地上,滾到了林月昭的腳邊,棕色的地板被雪茄熏成了黑色。

她彎身,將那枚雪茄撿起來,抬手進了大理石的洗手池。

她看不慣這個男人在她的屋子裡肆意破壞,卻又不敢讓他出去。

褚諭城很少和林月昭說話,一是不喜歡林月昭,二是害怕自己的第二個人格暴露。

而這個次人格卻相反,他偏偏喜歡和林月昭說話。

因為她,好像是唯一願意和他說話的人了。

在黑暗的世界中,聽到她說話,他就會想起來林月昭和他打牌的時光,想起來跟著林月昭跳海草舞的時間。

他的世界本就是黑暗的,黑暗中原本有一束光,照在他的身上,周圍漆黑。

如今,他感覺好像黑暗中朦朦朧朧有一個人,願意坐在台下,看他表演。

那一定是她。

他要把她帶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舞台。

“我把你爸打得不省人事,把你爸和那個小三的孩子關起來,你不應該感激我嗎?”

林月昭走到窗戶邊,這裡涼風習習,空氣清新,風中有隱隱的血腥的味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這麼做。

褚諭城聽到這話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一腔熱血都白費了。他的用心被人忽視了,甚至還問

他為什麼這麼做。

“林月昭,你居然真的從來不考慮過我為什麼這麼做……”褚諭城失望之極,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

“你跟著褚墨之走的時候,把我一個人扔在酒店,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屋子黑得像是地下室,櫃子密不透風好像被人放進了集裝箱。

那個夜晚,褚諭城質問自己的人格,並且和他再次爭吵。

次人格自己知道被人甩了,卻不甘心,嘴硬地叫褚諭城不要管。

他的月亮被人摘走了,從此夜晚變得漆黑。

林月昭想象不到他有多絕望,好像周圍童年唯一的玩伴也將他丟棄,隻剩下自己。

一切回歸寂靜。

“放學的時候我和三弟四弟去接你,你願意跟三弟走,也願意跟四弟走,為什麼偏偏甩開我?”他明明很憤怒,甚至想要走上來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可是他此刻麵對她,十分的無力。

他嗤笑了一聲,似乎在笑自己的幼稚,倚靠在了書桌上,上身的西服襯衣皺了起來,看起來他十分狼狽,“你偏偏看不起我,你瞧不起我!林月昭……”

連你也瞧不起我。

大家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垃圾,我就用拳頭解決問題,讓他們再也不敢直視我。

而你,我卻無能為力,我好想將你揉碎,裝進隨身攜帶的煙盒中,需要的時候便拿出來,安靜地點燃你,看著你燃燒,嗅著你的味道。

事業有成、身邊漂亮女人不斷的褚諭城,誰會瞧不起?

林月昭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我沒有瞧不起你,”她看向窗外,紫海宮門前有清潔工人正在刷洗門前的血跡,他有權有勢,誰敢瞧不起他,而她就不同了,居無定所漂泊如浮萍,“我的生活艱難得難以啟齒,今天你也看見了……我有什麼瞧不起人的。”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走!”褚諭城得到了林月昭的回應,一下站了起來,聽到她的話,直接理解為兩人可以相依為命。

他走到林月昭的身邊,一把按住林月昭的肩膀,氣急敗壞地說:“你為什麼和三弟走不和我走?和四弟走也不和我走?和大哥走,住進他家了,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為什麼!

你給了所有人愛,卻獨獨將我拋棄。

“我要為你做到什麼程度你才肯看我?”他按著林月昭的肩膀,大聲質問道。

林月昭上半身已然探出窗外,被他這樣用力地按著,她害怕地抓住了窗沿,真怕他一個狂躁將她推出去。

從三樓跌出去,大概會摔得像林誌嚴一樣。

她的心劇烈地跳著,他的話就像是狂風一樣在耳邊呼嘯,恐懼之感猶如海水瞞過心間。

林月昭閉上眼睛,儘量不去看外麵的場景,她咽了咽口水,故作平靜,“二哥,你想聽我的答案嗎?”

那個用力按著她的人,身體僵了一下,似乎在猶豫,緊接著,他聽到她繼續說:“那你先放開我。”

放開她?放開她她又會跑得消失不見!

“你在騙我。”他更用力地推了她一下,手卻僅僅地抓著她的衣襟,好像在故意恐嚇她。

劇烈的搖晃讓林月昭簡直有種坐過山車的恐懼,隻不過坐過山車至少能保證安全,二哥這下手沒輕沒重真的有可能將她推下去。

和這種瘋子對話,隻能儘量保持耐心。

“二哥,你再用力,我就掉下去了,”她大喘著氣,風呼呼地灌進了她的口腔,“我死了,你再也聽不見我的答案。”

聽不到我的答案。

急死你。

你永遠不知道為什麼。

褚諭城是一個好奇心極強的人,但是也是戒備心極強的人,正在他猶豫的時候,林月昭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搖晃了一下,好像要掉下去。

他一驚,伸手掐住林月昭的後脖頸,像是拎小雞一樣把她迅速拉了回來,扔在了地板上。

林月昭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切,隻覺得剛剛脖子被人掐住險些沒窒息,天旋地轉間,腦袋“梆”地一聲磕在了桌子上。

二哥下手還真是沒輕沒重。

林月昭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總算脫離了死亡威脅。

男人站在窗邊,遮擋住光,高大的身影投影在她的身上,好像一個黑色的鬥篷罩住了她。

“那你說說,為什麼。”他在口袋中摸出了煙盒,習慣性地想要點上一支雪茄,這個時候才發現煙盒中已經空空如也,不由得煩躁地將煙盒合上,扔在了她的木桌上。

林月昭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冷笑:“聽說有很多女人喜歡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