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阿城(下)(1 / 2)

阿城夾著林月昭走出了醫院,醫院的外麵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將林月昭粗魯地塞進去,然後走到了駕駛室的位置,發動車子離開醫院。

“昭昭!”褚寒良看到林月昭一點都沒有反抗,她居然對於褚諭城那樣喜怒無常的人全身心的信賴,他連勸都不知道要如何勸林月昭了。

褚寒良開車跟上去,至少要知道林月昭的去向。

手機上跳躍著的紅點顯示著褚諭城正在帶著林月昭去郊區。

褚家的四位少爺每個人都不止一套住宅,彼此之間知道的住宅也是對方最常用的。

褚諭城帶著林月昭深夜來這裡,應該是要去這邊的住宅區。

林月昭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側頭看著窗戶上反射著他模糊的麵龐,喃喃道:“褚諭城說你走了,不會回來了,我還以為是真的……”

阿城聽到她的話,笑了。

他回來了,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解釋。

他也以為自己不會再回來了。

不過,她這是舍不得他,對嗎?

“我永遠都是他的一部分。”怎麼會一去不回?最多是融合了。

這是林月昭第一次聽見阿城承認自己是副人格的事情。

因為身體是騙不了人的,服用了藥,究竟誰會鎮靜下來,誰會被壓製,一清二楚。

有時候褚諭城控製不了他,但藥可以。

但顯然,林月昭比藥還有效。

阿城的側臉在夜色中像是一具屹立不倒的雕像,冰冷卻帶著情感的雕像。

“隻要他會傷害你,我就永遠會回來,”阿城說,“他不喜歡你,但我喜歡你,我們的分歧會越來越大,我也永遠不可能和他融合。”

隻有找到共同之處,才有可能融合。阿城看見的,是和褚諭城愈來愈明顯的分歧。

雖然褚諭城吃藥了,很多時候壓製住了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

黑暗中的阿城看見太陽花手表上的太陽花不笑了,表針不走了,他一定要回來修好自己的太陽花手表。

“林月昭,褚諭城不能保護你,”阿城慢慢地踩下油門,車速逐漸上升,像是被人拋上了雲霄飛車,“那不如把身體讓給我來保護你。”

她回頭看他,

他的另半麵臉隱藏在黑暗中,是她永遠觸碰不到的黑暗。

今晚,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就像是那天一樣。

好像總是在暗示著什麼要發生。雖然信任阿城對自己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但她心中仍有惴惴不安。

“我們,要去哪裡?”

阿城沒說話,因為車子已經停到了郊區的一個彆墅前。

夜色中,彆墅的院子中竟然隻有零星兩盞燈,花園也很久沒有修剪,野草葳蕤生長,被樹林包圍的郊區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帶一種恐怖的氣氛。

房子是好房子,隻不過花園破敗不堪。

外表不堪,實際上隻是沒人願意發現它內在的美。

彆墅的大門處有兩個膽子大的年輕保鏢在站崗,看到褚諭城的車開進來,給他開了大門。

邁巴赫駛入花園,花園的空氣潮濕,蟲鳴聲不斷,前麵的道路有些暗,但依舊開到了房子的前麵。

阿城停好車,繞到副駕駛的位置,給林月昭拉開車門,等林月昭剛站穩,就被他拎起來,扛在了肩上。

“你放我下來,我這樣好難受。我能自己走。”林月昭捶打著他的後背,卻聽阿城淡淡地說:“忍忍吧。”

果然又不太正常了,根本不會考慮彆人的感受。

林月昭被他扛著,被他顛簸著上台階,頭暈目眩再加上肚子被他的肩膀卡著,她難受得想吐。

這時,她聽見他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一旦有什麼嫌疑,就說我綁架的你,懂了嗎?”這周圍,全都是他安置的攝像頭。

綁架?

她震驚地想要說什麼,卻見他一腳踢開了彆墅天台的門,冷風撲麵而來,順著病號服的褲管吹入,她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撲麵而來的空氣中不隻有泥土的味道,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砰”地一聲,他又踢上了天台的門,向裡走了幾步,才慢慢地將林月昭從肩頭放下來。

站在開闊的天台上,抬頭隻有一望無際的星空,還有被高大的喬木框起來的天際線,夜風也肆無忌憚地從臉上、身上吹過,一個人站在這裡頗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可惜,這裡不是她一個人。

腳邊的水泥地上,有幾滴深色的液體留下的痕跡。

順著那一滴一滴

地痕跡望去,十步開外的地麵上,規規矩矩地躺著十多個人,那些人的身下已經被鮮血浸透,每個人的嘴巴上都貼了一個寬大的腳步,身上被綁著重重的鎖鏈,好像一具具假人。

不隻是因為恐懼不敢扭動,還是已經昏死過去,發不出半點聲響。

旁邊的椅子上,綁著一個頭上套著黑色麻袋的人。那人身上被纏了一圈又一圈的鎖鏈,被束縛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大概也是沒有力氣動了。

“林月昭,這些人欺負你,我幫你都抓來了。”阿城脫下風衣,扔給了林月昭,他身上的馬甲扣子係得緊繃,襯托出他完美的身形,他的腰間,好像彆了什麼東西,月光下反射著寒光。

欺負她的人……?

林月昭愣怔地看著地上躺著的那些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他開始慢慢挽起衣袖,向那些人走過去,“不認識他們了嗎?這個,是那天第一個向你投擲西紅柿的,”說著,他從那個人的後背上踩了過去,站在了那人的身上,地上的那人被想要發出慘叫,但嘴卻被貼著膠布,喊也喊不出來,一口氣憋在胸口,臉色漲得紫紅,“這是在網上組織小網友罵你的……”阿城繼續走,踩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第二個人已經無動於衷,似乎沒有了生命的痕跡,她的身下鮮血已經乾涸,看得人觸目驚心。

他像是踩在屍體上行走的魔王,隻有收割惡人的性命才能夠讓他得到滿足。

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這讓林月昭十分不安。

“阿城。”林月昭忍不住開口,難道他回來隻是為了給她報仇?

“閉嘴,”阿城眼眸都沒抬,繼續向前走,“你沒有資格管我。褚諭城也沒有。”

我不幫你報複這些人,褚諭城更不會動手,你還要受委屈嗎?你還要勸我?

那你被人欺負便彆讓我看見。

他繼續地踩在下一個人的身上,向林月昭彙報著這個人做了什麼對不起林月昭的事情,好像一個小孩子在向家長展示今天捉到的蟲子。

其中一個人還有力氣,被阿城踩到的時候,翻滾了一下,阿城抬腳,狠狠地踢向了那人的下巴,林月昭聽到了骨頭碰撞的聲音,那人的身體飛出了幾步之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