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1 / 2)

蔣玉甜肅著一張臉向前走了幾步, 溫柔的婦家氣質一瞬間消失。

蔣玉甜嚴聲開口道:“花大妮, 你這樣做可就不太地道了,咱們當初是說了相看看, 但這主要還不是看兩個年輕的人的意願,哪有這樣按頭看的,據我所知你們要看的也不隻我們這一件吧?”

既然你先不厚道, 那也怪我直接撕破臉。

這話說一出口, 就把花大妮說的一燥,關月月也緊掐著袖子說不出話來, 臉色羞的通紅。

一直以來都都溫溫柔柔的蔣玉甜, 厲害起來,那也不是蓋的。

花大妮這時才好像突然意識到蔣玉甜的身份似的,怪不得就算蔣玉甜天天笑著一張臉,還有這麼多人小心翼翼的巴結她。

原來並不是人家好生好氣的和你說了兩句話,你就能太把自己當回事的。

蔣文斌麵無表情的看著還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冷冷的道:“你們這是想留下來吃飯?”

這話一出口,就差明著說趕人了,關月月的臉唰的一下都白了嘴唇抖了抖想說什麼,花大妮被燥滿臉通紅,而且董家還巴著陸家呢, 頓時不敢鬨了, 趕緊扯著關月月的袖子把人往外拽。

關月月不想走,不死心的回頭看了好幾眼,踏出門口的最後一步, 還不忘死死的瞪了眼站著的薑悠。

蔣玉甜看著出去的兩個人,懊惱之餘也有點慶幸,幸虧沒跟這家人相看,這個花大妮平時看著還不錯,沒想臉皮能這麼厚,同時也恨不得抽自己一頓,說來說去這都是她的錯。

薑悠看著出去的人,有點可惜,她這都還沒發揮呢,就通通被人解決了。

看,當對象就是不行,還是做兄妹好。

注意到薑悠望著兩個人的出去方向,蔣玉甜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嘿笑一聲,想解釋:“害!剛才那個……”

還沒說完,薑悠就收回視線看向蔣玉甜認真點點頭的道:“嗯,我知道。”關月月都說了,蔣文斌對象嘛。

蔣玉甜有點愣,她知道?她知道她要給文斌相看的事?蔣玉甜看著薑悠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笑了。

哎,這個姑娘好呀,大方還善解人意,以後肯定會家庭和諧!

既然就薑悠知道,她也就不刻意去提這件事了,怕引起薑悠反感,又說了幾句場麵話,緩解一下氛圍,蔣玉甜擼擼袖子,又進了廚房,她一定要做一頓好的。

兩個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同時曲解了對方的話。

身為旁觀者蔣文斌,簡直看的一臉黑線,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就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薑悠回頭坐在沙發上,撿起地上的石頭,拿起銼刀試著磨了一兩下,頭都沒抬的說:“不就是你對象嘛,沒事,我可以理解。”

薑悠說的無比自然,要不是蔣文斌知道自己沒有對象,怕是都信了。

看著費力的磨著石頭小腦袋,蔣文斌黑著臉走過去,伸手接過薑悠手裡的東西,自己接著磨了起來。

蔣文斌磨著手裡的石頭,硬著聲音說:“我沒有對象。”

薑悠睫毛一扇一扇的看著低頭的蔣文斌,注意到他僵硬的側臉,心裡嘀咕,這是害羞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擺擺手:“沒有就沒有吧。”

蔣文斌磨著石頭的手頓了一下,薄唇緊抿,又繼續了手裡的動作。

兩個都心照不宣的認為對方懂了,薑悠覺得自己照顧了蔣文斌的心情,蔣文斌覺的自己已經解釋了。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薑悠張牙舞爪的上去就咬了蔣文斌一口,氣哼哼的說他以前有對象,然後蔣文斌那裡要來了許許多多的“補償”。

中午吃飯的時候,不僅陸振國沒回來,就連陸樺都沒回來。

蔣玉甜本來還怕薑悠不高興,誰知最後連解釋都不用。

薑悠看著桌上的紅燒魚和濃白魚湯,自顧自的就開心的不行,吃飯的時候,就差把蔣玉甜誇上天了。

蔣玉甜從坐在桌上就沒合攏過嘴,薑悠太會誇人了,要不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蔣玉甜都要以為自己什麼了不得的大廚了。

視線掃過旁邊穿著白襯衫,正低頭給薑悠挑刺的蔣文斌。

蔣玉甜心裡就湧起一股熱流,情緒一上來,她就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蔣玉甜雖說是蔣文斌的姐姐,但其實也算是他半個媽了,她真是把蔣文斌當兒子來養。

蔣玉甜嫁給陸振國的時候,蔣家還沒敗落,也算是一個小富之家。

那時候的蔣文斌還是一個會跟村裡的孩子一起下河摸魚,上樹抓鳥的少年。

最後……什麼都變了。

蔣玉甜現在還記得,她趕回家去接蔣文斌的時候,他那一身的血,嗓子都撕裂了發不任何出聲音,斷著腿從泥坑裡爬出來,呆愣愣連哭都不知道掉眼淚。

不能想,不能想,想著想著眼淚就忍不要往下掉。

袖口略略的擦過眼睛,蔣玉甜看著坐在蔣文斌身邊的小姑娘,恨不得吃一口誇一句,不僅說的話甜,就連聲音也跟裹了蜜似的,能甜到人心裡去,哄的人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