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1 / 2)

跟隨著張巧的視線,樹後的人逐漸顯露出麵孔, 赫然是何家豪的身影。

此時, 張巧一改先前在薑悠麵前挑釁的臉孔, 轉瞬就換上了一股楚楚可憐的模樣。

略低著頭, 輕聲沮喪的說:“你看, 我都說了不應該麻煩薑悠的, 她……”張巧欲言又止的隱去了後麵的話。

剩下的空間就留個何家豪自己去想象吧。

由於何家豪一直沒有動作,眼看期末越來越近,張巧坐不住了, 她一看到薑悠就抓肝撓心的想毀了她。

目睹全程的何家豪沒想到薑悠可以這麼狠心,張巧都如此低聲下氣了, 她竟然轉頭就走, 絲毫不講情麵。

虧張巧還一直把她當做好朋友, 現在張巧家出事,薑悠竟然連伸個手都不願意!

都出去賣了怎麼可能連這點錢都那不出來!他不信!

看著麵前柳眉微蹙, 眼睛盈潤的的張巧, 何家豪心疼了, 同時心裡對薑悠的憤怒又上升了一個度。

伸手猛的握住張巧的手:“彆怕, 我幫你, 我這裡有一點錢,你先拿回去給你媽媽治病,不夠再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手猛的被何家豪拉住手,剛想掙脫的張巧, 聽到何家豪的話,手頓時不動了,哽咽著嗓子推辭道:“這,這不行,我怎麼能用你的錢呢,這不好,我我,我還自己再想想辦法吧。”

聽到張巧的話,何家豪窩心極了,張巧真是長的漂亮又善解人意。

想都沒想他就開口說道:“沒事,我家裡還存了很多條金子,不夠的話,我再拿一條給你。”說這話時,何家豪的語氣裡止不住的帶上自豪和得意。

張巧聽的眼睛一亮。

兩人推辭了一翻,最後,何家豪把錢強製的塞進張巧手裡,就自認為十分瀟灑的轉身走了。

熟不知,身後握著錢的張巧,此時卻勾起了唇角,抬眸看向何家豪遠走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嘴唇微張無聲的吐出兩個字:蠢貨。

張巧整理了一下神色,才又溫溫柔柔的轉身走了。

星期五一早,薑悠就找輔導員遞了請假條,被批準後,立馬就回宿舍收拾東西,興高彩烈的回去了。

這幾天,蔣文斌和猴子趁著空閒,又把最後幾個顧客的貨品給送了出去,忙碌起來的時間過起來總是顯的特彆快。

今天,總算是把所有的貨都送完了。

車停在猴子家的巷口處。

車內,猴子高高舉著兩條胳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嘴裡感歎:“唉,總算是送完了,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說完就伸手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偏頭看向蔣文斌含糊著問:“斌哥,你一會去哪裡?要不要在我家住幾天?”

“不了,一會還有事。”蔣文斌的表情淡淡的。

猴子無所謂的點點頭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慢點,也早點回去。”

“嗯。”

車子發動,留下一地的尾氣,猴子呆呆看著車屁股撓撓頭,總覺的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突然想起什麼,猴子猛的跳起來,衝著車後鏡擺手:“嫂子!嫂子!斌哥你下次彆忘了把嫂子帶來啊!”

此時,能回答的他的隻剩下一地的空蕩了。

車子駛出小巷口。

蔣文斌悠悠的開著車,漫無目的閒逛著,轉著轉著就轉到了薑悠的校門前。

學校裡麵的人來來往往,可是今天星期五,不是星期六。

蔣文斌把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仰頭背靠著座椅,目光淡淡的繞了一圈就停在了學校的大門上,清淡淡的眼睛裡看不出什麼情緒,也猜不出在想些什麼。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蔣文斌靠在椅背,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再睜開,已是太陽西斜。

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校門,一會,車子的轟鳴聲響起,漸漸消失在校園路的儘頭。

忙活了大半天的薑悠,此時正叉腰站在大廳裡,望著眼看著自己最後的成果。

餐桌的正中間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個粉色的蛋糕,不大,也不精致,卻意外彆扭的可愛,這是薑悠在蛋糕店裡自己動手做得,還額外多花了一筆。

同時,大廳裡也彌漫著幾股菜香,油炒蔬菜的清淡,蘑菇燉雞的濃鬱,不斷的從廚房裡一點點的擴散到整個大廳,家的味道格外的濃厚。

一切都準備好後,薑悠坐在凳子上滿心歡喜的等著,到最後,頭一磕一磕的都快睡著了,隻能勉強眯著眼杵著下巴繼續等。

此時,離開學校的蔣文斌,正開著車向另一個方位駛去。

繁華的景色漸漸退去,滿目的荒涼印入眼簾,四周除了黃土就隻剩下乾巴的枯草,一個個黃色的隆起的小土包也越來越多。

最後,蔣文斌在兩個墳堆前踩下了刹車,在車裡靜坐了一會,才伸手輕輕的打開了車門,緩慢的從車下去。

在地麵站定,蔣文斌眉眼微斂,轉身拿出事先買好的紙錢。

暗色的天地裡,兩隻古銅色的手掌上下一滑,火柴的光亮燃起,點燃了地上黃色的紙堆。

蔣文斌低頭看著地上逐漸旺盛的火光,黑色的瞳孔裡也倒映出火焰的光亮。

轉瞬抬頭望向土堆前的墓碑,蔣文斌也隻是靜靜的看著沒有任何話語,直到,天上黑色的帷幕拉下,光禿禿的樹杈上傳來不知名鳥的怪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