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2 / 2)

玫瑰無原則 初醺 7947 字 7個月前

她忍著情緒,在一旁站著。

中間來了個穿著黑色襯衫的成熟男人,那人高大清瘦,身上帶著點兒俯瞰眾生的清冷氣質,他走到她身邊時也是同她說著一樣的話,“節哀。”

他嗓音低沉,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情緒。

溫窈並沒有在意他的存在,直到吊唁儀式結束後溫窈才從保姆那知道他是誰。

男人叫靳邵禮,爺爺提過的靳家人,這次來是來參加葬禮順便接她去靳家的。

下葬當天,雨水浸在土壤裡散發著潮濕的味道,溫窈抱著骨灰盒,她紅著眼跟爺爺做最後的告彆。

工作人員封穴,蓋上最後一層木板,溫窈知道,她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潮濕的雨天,女孩撐著把黑傘,一雙纖細的的腿在風中瑟瑟發抖,身後一件帶著淡淡木香的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靳邵禮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側,漆黑深邃的眸子望著眼前的墓碑。

離開墓園時,她一步一步走得沉重。

聽說返程是不能回頭看的,她忍著回頭的衝動,脊背挺得筆直。

身旁的木香越來越濃,溫窈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靳家人麼?那這位就是她的未婚夫嗎?

他看起來成熟清冷,比她年長很多。

黑傘遮住了全部的視線。

溫窈不敢特意去看他,隻勉強回憶著那張矜貴的臉,悄悄在雨傘的遮擋下用眸光描摹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手指纖長,青筋凸起。

白皙的手背上近得能看見細微的絨毛,具有成熟男人的特質。

連一雙手,都能看得人麵紅耳赤。

葬禮結束後沒幾天,溫家開始分老爺子的遺產,原本大家擔心老爺子給溫窈留一大筆遺產,但遺囑上留給溫窈的並不多。

因而在靳邵禮提出要帶溫窈走的時候,那些親戚壓根兒沒在意靳邵禮什麼來曆,究竟是不是溫窈的未婚夫。他們隻覺得少了個拖累。

溫家門口停著輛卡宴,溫窈收拾好行李箱過來時,遠遠地看見男人靠在車上抽煙。

他穿著件黑色襯衫,扣子解開一顆,禁欲氣質儘顯。

修長指尖夾著煙草,煙霧遮住那雙冷清的眼。

溫窈雖見過世麵,但還是在原地愣了兩秒。

她正垂眼不知道想什麼的時候,男人已經熄滅煙走了過來,他有力的手臂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很輕鬆地提了起來,替她放進後備箱。

溫窈說,“謝謝。”

靳邵禮很紳士地幫她打開副駕駛的門,手放在車頂怕她碰到,等上車後甚至幫她係安全帶。

他離她離得很近,她以為他抽過煙身上的味道一定不好聞,然而鼻息間隻有淡淡的煙草味,混著木香。

男人嗓音清冽,“空調溫度可以嗎?”

“可以。”

“要不要聽歌?”

她有些詫異於他無微不至的關心,禮貌地說,“不用,謝謝。”

兩人本來就不熟悉,對於小姑娘的拒絕,靳邵禮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他眉眼暈著清冷,雖然初次見麵表現出禮貌紳士的一麵,但也能窺探出他眼底的幾分生疏。

車廂裡很安靜,溫窈不知道說些什麼。身旁的人身上帶著點兒壓迫感,她不敢直視,視線隻落在他搭在方向盤的手上,他襯衫往上卷了一截,露出結實的小臂,手上戴著塊黑色的腕表。

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該稱呼他什麼,對方的年齡比他年長,沒到叔叔的地步,但叫哥哥又有些太親密。

溫窈隻是問,“請問,你就是爺爺說的未婚夫嗎?”

她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是他麼?應該是吧。

靳邵禮見小姑娘的臉上帶著點膽怯,以為她是擔心要和自己這樣歲數的人結婚,解釋道,“彆擔心,你未婚夫跟你年齡相仿,我是他大哥。”

……啊?

隻是哥哥而已啊。

溫窈莫名地失落,聽著靳邵禮說起他弟弟,她不怎麼關心,因而也沒怎麼認真聽。

“他是電競選手,去年剛拿過冠軍,最近有重要的比賽,否則一定會來接你。”靳邵禮說,“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應該會有共同語言,可以讓他帶你打遊戲,他什麼遊戲都很擅長。”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並不懂遊戲。

溫窈不喜歡打遊戲,她眨了眨長睫,有些奇怪地問,“哥哥你多大,你不是年輕人嗎?”

“三十歲了。”

三十歲啊,也不是很大啊。

溫窈輕聲說,“都說三十而立,三十歲應該是剛開始的年齡才對。”

靳邵禮說自己不年輕是有些自嘲的意味的,卻沒想到溫窈會這樣說,好像存著點安慰他的心思似的。

他眼底帶著點兒興味,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還沒問你一件事兒。”

“什麼?”

那天天氣陰暗,溫窈抬眼時,好像望見了一彎清冷的月亮。他嗓音低沉悅耳——

“願意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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