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昌興張口就將陸安珩的準備時間砍掉了一半,陸安珩卻並不覺得壓力山大,反而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鬥誌昂揚,嚴格按照作息時間表,繼續啃書。
蕭氏卻有點擔心,私下很是埋怨了陸昌興一通,“有你這麼當爹的嗎?三郎尚且年幼,六年後也不過十一歲。多少人一輩子都考不上一個秀才,你簡直是昏了頭了!”
陸昌興無奈,仔細握了蕭氏的手,含笑道:“夫人息怒,莫要急壞了身子。”
他本就生得極好,又這般討好一笑,蕭氏心頭的火氣登時去了十之六七,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三郎是個有主意的孩子,郎君你彆逼他逼得太緊啊。”
“這話可冤枉我了。”陸昌興的麵上故意露出一抹委屈來,將當日蕭將軍的話仔細與蕭氏說了,又低聲道,“三郎乃是我們的長子,我如何不心疼他?隻是父母之愛子女,必為計深遠。若是三郎吃了這幾年苦頭,能換得日後的順遂,你我便是再心疼他,又怎能心軟呢?”
蕭氏沉默不語,眼中露出真切的心疼來,到底沒有在出言反對。
陸昌興見此,暗鬆口氣,接著道,“何況三郎自己,並不曾覺著辛苦,你瞧瞧他那樂在其中的樣子。娘子,我們的三郎,天生就適合走這一條路。我們做父母的,便要想方設法讓他日後的路走得更順暢一些。”
蕭氏眼中的疼惜之色更濃,半晌,長長歎了口氣,道:“都聽郎君的便是。”
卻是在吃食上對陸安珩更為精心,一日三餐湯湯水水,外加宵夜點心,變著花樣的給陸安珩補身子。
陸安珩得聞此事後,特地抽空去看了看蕭氏,再三安慰了她一番,又意有所指地道:“阿娘,我提前考試也有好處的。阿姐比我大兩歲呢,六年後阿姐都十三了,正是說親的年紀。我要是中了秀才,阿姐能選的人家就更好了不是?”
古代這坑爹的三從四德,女子生活太過艱難。陸安珩無法改變這個大環境,便隻能在規則內讓陸芙生活得更舒心一些。如今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來自父,夫與子。夫與子陸安珩無法預料,父這一方,陸昌興固然疼愛女兒,隻是從古至今,實力才是硬道理。自己若是以十一歲之齡中了秀才,便是陸芙未來的倚仗,不管陸芙未來要說與何人,依著這一點,婆家也不能輕易看低了她去。
蕭氏不妨陸安珩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怔愣了片刻,忽而溫柔一笑,大而透亮的眼中淚光隱隱,用手點了點陸安珩的額頭,含笑道:“偏你愛操心,這些事情有阿娘呢!你就彆瞎想了,好生念書便是。”
又歎了口氣,心疼地望著陸安珩,“千萬莫要累著自己了!”
陸安珩還真不覺著累,日子過得有條不紊,到什麼點乾什麼事。運動學習兩不誤,加上小孩子的記憶力本來就好,一天下來收獲頗豐,成就感簡直爆棚。陸安珩想著自己如今的年紀,再結合一下前世的軌跡,總覺著自己現今就是個剛進學校的一年級小學生,六年後要參加小升初考試,考好了就能上名校,心態簡直不能更沉穩。
六年的時間說長也不不長,日子過得充實了,陸安珩也就察覺不到如同浮光一般急掠而去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