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們真是討厭死了陸安珩這個王八蛋了, 特麼自從陸安珩混了官場後, 考生們的日子簡直瞬間就朝著水深火熱這個目標而去。
說實話, 考生們平時也挺靠譜的, 畢竟科舉取士的大環境在這裡, 想要出人頭地就隻有讀書這一條路可走。考生們都是胸懷壯誌的好少年, 平日裡在書院中也很認真。但是,這也不意味著他們就樂意放棄掉自己的假期啊!平時聽課認真,用心完成功課也就罷了。陸安珩這個挨千刀的混蛋,竟然還要壓榨大家的假期!
這必須不能忍!
然並卵,不忍不行。
這年頭兒講究一個天地君親師, 夫子地位之崇高, 差不多等同於父親。這會兒夫子們都為弟子精心準備考卷了,怎麼看都是夫子的一片好意,若是考生們敢不領情, 其他的先不提, 一頂“不敬師長”的大帽子就得扣他們頭上。
是以不管考生們內心對這勞什子試卷有多抗拒, 麵上都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一臉感動地從夫子的手中接過試卷來。
可以說是非常心酸了。
考生們自然不會放過讓自己的求學日子越過越苦逼的陸安珩, 紛紛在心裡將陸安珩罵成狗, 恨不得回家就給陸安珩紮個小人, 讓這個王八蛋趁早升天少留在凡間禍害自己這些可憐巴巴的考生們。
最心酸的人其實是陸安玨。親上回陸安珩編出一套數學書, 陸安玨的縣試成績就被人壓成了最後一名。這回陸安珩弄出的試卷, 又再次坑了陸安玨一把。
陸安玨這會兒還未拜師, 也沒進什麼書院求學, 按理說陸安珩的大動作也坑不到他。可誰讓陸安珩同時具備坑自己和坑弟屬性呢?每次編出了一套新試卷,陸安珩本著愛護弟弟的原則,全都給陸安玨大放送了一份。還按後世的考試規則,掐著點給他計時,到點就收卷,之後便是改卷糾錯講解鞏固練習一條龍服務,簡直讓陸安玨瑟瑟發抖。
這日子,可比考生們苦逼多了好麼!
陸安珩就這麼一邊坑考生一邊坑弟,還順帶忽悠了薑錦修幾個大佬和自己合作,為大齊的教輔資料行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薑錦修這些名士都很閒,沒事兒就喜歡搗鼓些與眾不同的玩意兒,以此證明他們是那不一樣的煙火。這幾個大佬之所以看陸安珩順眼,完全就是因為陸安珩確實對了他們的胃口,每回來坑他們,都帶來了新花樣。
不然以這群大佬的智商,怎麼可能被陸安珩這麼個官場小白一坑一個準,明擺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鬨著玩兒呢。
這回陸安珩提出一起做真題的教輔資料,打出真題彙編與詳解的稱號,幾個大佬眼中都是一亮。姬平軒右手一拍桌案,高聲道:“好主意!當初我們考科舉之時,若是有這麼一本曆年考題彙編與詳解,怕是搶破了頭都要買一本回家仔細品讀,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語畢,姬平軒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忽而露出一抹壞笑來。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上,姬平軒右手把玩著一柄精致的折扇,扇麵上意境深遠的水墨山水畫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忽隱忽現。這一套動作著實行雲流水,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風流雅致的美感,土包子陸安珩頓覺賞心悅目,心說自己可以學一學,說不定哪個時候就能用來裝逼。
姬平軒見狀,臉上的笑容更詭異了,斜睨了陸安珩一眼,姬平軒挑眉怪笑道:“就憑你這摟錢的手段,靈巧的腦袋,竟然沒人死活鬨著要把你扔進戶部去?”
陸安珩頓時無語,鬱悶地看了姬平軒一眼,苦笑道:“還真被您給說中了,您家族中的那位,位至戶部尚書的姬玄姬尚書,這些時日沒少惦記著給晚輩挖坑呐。”
姬平軒忍不住大笑出聲,逗趣道:“我那大堂兄可是隻眨眼間就能將人算計得連渣都不剩的狐狸,你竟然能在他手上撐這麼久,還沒中了他的算計,著實出乎我的意料。這麼看來,你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呐!”
想到自己那些年被姬玄算計著掉過的坑,姬平軒滿臉的不堪回首,忍不住嫉妒地看了陸安珩一眼,心說這家夥到底是什麼狗屎運呢,竟然能讓自家那個隻講利益不講人情的冷血堂兄都刮目相看。讓自己這個從小被姬玄坑到大的堂弟如何自處啊,真是嫉妒這小子天生的好運道!
姬平軒雖然在麵對薑錦修和姬玄時永遠處於智商被壓製的狀態,但是以他現在的心機手段,分分鐘給陸安珩挖個坑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正因為如此,姬平軒才忍不住羨慕陸安珩的絕佳好運,都能想想出陸安珩在元德帝那一群大佬中有多招人疼了。
簡直是團寵的節奏啊!
姬平軒一對比自己,智商雖然夠用,卻永遠被智商更高的家夥壓製,從小到大掉坑無數。再一看陸安珩,智商不夠運氣來湊,愣是能讓一眾大佬心甘情願地為他保駕護航,是以才能讓他在官場中混了這麼久,還能保持著自己的赤子之心,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這麼想著,姬平軒看向陸安珩的眼神就格外稀奇了起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陸安珩好一會兒,右手的折扇“啪”的一聲往左手掌心一拍,姬平軒長歎一聲,開口道:“這運氣,著實讓人羨慕啊。”
陸安珩心說這運氣自己還不如不要呢,後世物資豐富交通便利,可比這會兒連紅薯土豆都沒有的日子好多了。結果一朝穿過來,自己一個心懷夢想的大好少年竟然還得去種地,連個後世爛大街的烤紅薯,都是自己今年種出來才吃到的。
這樣的心酸生活,竟然還能讓人羨慕自己運氣好?陸安珩忍不住吐槽,心說就這破運氣,誰愛要誰要。
一聽姬平軒既羨慕又感歎的話,陸安珩臉上儘是無奈之色,看著姬平軒臉上認真的表情,陸安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而後雙手一攤,提議道:“既然前輩如此意動,不如去朝中領一份差使,想必陛下絕對樂意至極。”
“得了吧,你就少往他心口捅刀子了。”薑錦修仰頭灌了一杯酒,嗤笑一聲,繼續補刀,“你以為這家夥是因為什麼辭官不乾的?不就是運氣太差,乾啥啥不順!去了戶部,百姓們就開始鬨饑荒;去了工部,各地就開始發大水,堤壩全都不管用,都得重建。好不容易把他差回翰林院編書吧,翰林院當即鬨了場大火災,險些沒把裡頭的珍本古籍全都給燒光咯。就這破運氣,他想去乾活,皇帝還不樂意要呢!”
這樣奇葩的體質,簡直和陸安珩上輩子看的某個死神小學生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陸安珩不由同情地看了姬平軒一眼,心說就這掃把星附體的體質,即便這位家世很給力,自身實力也很夠過硬,當年在官場上估摸著沒少被人嫌棄。
真是讓人忍不住想為他掬一把同情淚。怪不得姬平軒看著陸安珩一路有人保駕護航,乾啥都能隨隨便便成功,會這麼羨慕嫉妒恨了。他這運氣,著實背了些。
萬年幸運e屬性的姬平軒冷不丁地被薑錦修這天生的毒舌給揭了短,在陸安珩這個小輩麵前失了麵子,登時大怒。狠狠地瞪著薑錦修,姬平軒的雙眼立即發射死亡光波,恨不得分分鐘就用眼神將這個王八蛋給恁死,怒氣衝衝地吼道:“當年你在朝廷中不也是人嫌狗厭的,作甚來嘲笑我?”
薑錦修一擊斃命,冷笑道:“那也比某個掃把星強。說來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有你在前麵頂著,估摸著將我視為生死仇敵的人數,還要翻上一番。”
姬平軒氣結,被薑錦修的厚臉皮噎得直翻白眼。
其他人早就習慣了他們兩個之間的互掐,一臉淡定地坐在一旁,該喝酒的喝酒,該看戲的看戲,一點出手拉架的想法都沒有。
陸安珩瞅了瞅謝意之幾人,見他們滿臉興味,顯然是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手中再抓一把瓜子,那就更愜意了。
想到瓜子,陸安珩的思維忍不住又開始發散了。話說向日葵貌似不是本土物種,也是舶來品來著,這會兒還真沒有瓜子嗑。作為後世家家戶戶必備的小零嘴,瓜子的魅力自是不用多說。陸安珩默默同情了一把自己這會兒連顆瓜子兒都嗑不了的心酸生活,然後就開始在心裡努力回憶著,向日葵到底是哪個大洲的土特產。
隻不過,學渣就是學渣,即便陸安珩在薑錦修的抽打下,成功逆襲變成了學霸,卻也不能將上輩子的知識一起補回來。所以陸安珩隻能暗自歎口氣,心說還是得讓胡商們幫幫忙,反正他們滿世界亂轉,說不定就能碰到向日葵呢。那自己就能有瓜子兒嗑了,到時候種上一片向日葵,就能收獲小山般的葵瓜子,然後自己就高價賣給元德帝,狠狠賺他一筆!
不僅如此,還有土豆、玉米、西瓜、香蕉這一連串的吃食等著自己把他們弄回來,端上大齊百姓的餐桌呢!
這麼一想,陸安珩頓時覺得自己肩膀上的使命感更重了。一時間陸安珩腦海裡全都被各種水果糧食刷滿了屏,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陸安珩可恥的咽了咽口水,心說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味覺,也讓把這些吃的全給弄回來!
正在掐架的薑錦修和姬平軒二人突然發現陸安珩這家夥竟然走神了,瞧那一臉蠢樣兒,真是不忍直視!
薑錦修頓時就怒了,心說勞資為了給你爭麵子,和姬平軒這家夥掐了個昏天黑地,你可倒好,竟然就跟沒事人似的躲一旁看熱鬨!看熱鬨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走神,難道是我們掐架掐得不夠精彩嗎?
必須不能忍!
這麼想著,薑錦修的臉色一沉,咬著牙問陸安珩,“你這是想到了什麼好東西了?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聽聽看。”
有殺氣!小白陸安珩的直覺還是很靠譜的,一聽薑錦修這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陸安珩的求生欲瞬間就占了上風,連忙搖頭道:“沒什麼。”
薑錦修眉毛一豎,沉聲道:“說實話!”
陸安珩身子一抖,心說我就算跟你說實話,你也不會懂得什麼是向日葵和葵瓜子啊。說出來讓我咋跟你們解釋啊?好在陸安珩的腦子還算管用,聞言頓時壞笑了一聲,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看著薑錦修,傻樂道:“師父您想想,等到我們把這些真題弄出來後,廣大考生們到底是慶幸的多,還是鬼哭狼嚎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