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 陸安珩還真沒考慮過水泥路會傷馬的問題。
畢竟陸安珩前世隻是個高中生, 家裡雖然吃穿不愁勉強算是中產,然而後世騎馬可是有錢人才能玩得起的活計, 陸安珩還真沒接觸過。
更彆提考慮馬匹的生活習慣問題了。
這會兒姬永康冷不丁額地指出了這個問題, 陸安珩頓時就懵逼了。
是哦,自己光想著要致富先修路去了,完全沒考慮到現如今的交通工具能不能承受得住的問題啊!
陸安珩還有點小鬱悶,心說自己正嘚瑟呢,眼瞅著就能順利帶領貧苦百姓修路奔小康了, 沒成想就被姬永康兜頭潑了一盆涼水。
這問題還挺尖銳, 避無可避,瞬間就讓陸安珩興奮的情緒涼了下來。
可以說是非常鬱悶了。
不過問題也不能不解決,總不能讓馬匹就這麼被水泥地折磨啊。
陸安珩雖然不是什麼狂熱的動物保護者, 但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折騰出來的水泥路坑了一眾馬匹啊!
一坑就坑一個種族,那是會遭天譴的。
見陸安珩被姬永康這個問題弄得懵逼了,元德帝不由挑了挑眉,疑惑地反問道:“還有這事兒?”
其實這事兒早就有人心裡犯嘀咕了。京城中什麼都不缺,紈絝也是一群一群的。
好不容易見著了樣新東西,紈絝們早就瞄準了正在施工的水泥路了,就等它竣工呢。
等到水泥路正式竣工通行後,耐著性子等了這麼些日子的紈絝們早就坐不住了, 紛紛呼朋喚友, 招呼著一幫小夥伴騎著高頭大馬就往水泥路上撒歡去了。
就跟後世的某些二代們時不時駕著坐騎跑到高速上賽一圈一樣。紈絝們也特彆有範兒的封了路, 仗著家裡的權勢清了回場。
當然, 也沒做的太過分,還給了農戶攤販們一點銀錢,也算是皆大歡喜。
結果興衝衝賽完馬的紈絝們沒過多集體就悲劇了。
看著自己的愛騎那磨損較重的蹄子,紈絝們簡直欲哭無淚,心說裝逼果然是要遭雷劈的,自己等人也沒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啊,不就是為了裝逼清了個場,也付了銀子的,怎麼還報應到自己的愛騎身上了呢?
紈絝們對自己馬匹的愛護心理,絕對就跟後世那群管自己的愛車叫老婆的汽車發燒友們是一樣一樣的。這會兒見著“老婆”受傷了,紈絝們甭提有多心疼了。
不過,紈絝們還真沒想到這是水泥路的鍋,隻以為是自己這回運氣不好,玩得太瘋了,所以才讓愛騎遭了殃。
就算有那麼一兩個心裡犯嘀咕的,想了想陸安珩背後的靠山們,再想想水泥路竣工後,給百姓們帶來的巨大改變,紛紛識相的閉了嘴。
開玩笑,這會兒水泥路在百姓們的心裡地位可高了,自己等人真要敢說一句水泥路的不好,怕是要被憤怒的百姓們噴成狗吧。
紈絝們也是有腦子的,能成天招貓逗狗尋歡作樂還能不惹上大事兒,將小日子過得悠哉悠哉,這也是需要技術的。
絕對要特識相,對誰能招惹誰不能惹心裡門兒清。
很顯然,陸安珩就是被紈絝們劃分在了“不能招惹”那一塊兒的存在。紈絝們心塞地表示:雖然這個彆人家的孩子很討嫌,但是架不住人家後台太硬,自身實力也很能打,自個兒還是將那些小心思收一收,洗洗睡吧。
其他人沒有紈絝們鬨得這麼起勁兒,也沒往這頭上想。是以陸安珩至今都沒聽過關於水泥路的任何不好消息,倒是被剛回京的中二病給捅了出來。
為此,陸安珩特地跑去姬永康家裡頭查看了一下他的愛騎的情況。結果在看到馬匹神駿的黑馬光禿禿的腳掌時,陸安珩猛然想起了一樣保護馬掌的小東西。
後世的學生大多都學過一首“一個馬蹄鐵,亡了一個國家”的民謠,還經常拿這首名謠作為資料,讓學生們寫作文。
陸安珩當初被作文折磨了個半死,心下沒少吐槽這首民謠,不過因為後果太強大,陸安珩也記住了馬蹄鐵這個玩意兒。
結果現在一看,喲謔,原來現在竟然還沒有馬蹄鐵啊,那就找到了解題思路啦!
不僅如此,陸安珩還特地研究了一下姬永康這匹坐騎的全套裝備。作為不差錢的世家子,姬永康給愛騎提供的裝備絕對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那一批。不過看在陸安珩眼裡,卻總覺得有點彆扭。
馬背上放著一副平整的鞍具,目測是某種皮製的用料,將馬肚子裹了一圈。馬的腹部兩側吊掛著用來踏腳的腿帶,雖然用料都挺奢侈,是平民百姓做衣服都買不起的綢緞,但是以陸安珩的眼光來看,這一套裝備……貌似還真有點簡陋。
陸安珩忍不住問姬永康:“你這馬騎的,不累嗎?”
姬永康奇怪地看了陸安珩,反問道:“誰騎馬不覺著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