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會兒也有簡單的榨油技術了, 隻不過是烏桕的殼還有果實來榨油, 榨出來的油不能吃, 隻能做其他用途。
不過陸安珩想著, 既然這會兒已經有了榨油技術,想來用瓜子榨油也能試上一試,總歸不是自己瞎搗鼓,被罵成異想天開了。
陸安珩心裡琢磨著, 這回總共收了一千七百多斤,刨去給戶部加工炒熟做生意的那一千斤,剩下的七百多斤裡頭,再除掉留種和送人的七百斤,最終留下的那幾十斤零頭, 自己應當可以用它們去榨油試一試。
要是真能榨出油,那也是幸事一樁, 榨不出也沒事, 反正就幾十斤瓜子, 虧了完全不心疼。
陸安珩向來心大,從莊子裡先將那幾十斤瓜子運回了家, 搬走之前, 陸安珩特地稱了稱, 這兩大.麻袋瓜子, 共有八十三斤, 用來做榨油試驗, 應當也夠了。
回家途中, 經過集市時,陸安珩突然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氣,腹中應景的傳來了幾聲咕咕聲,陸安珩看了看天色,這才發現這會兒都快過午時了,怪不得自己的胃都提出抗議了。
陸安珩本想忍一忍,回家後再美美地吃上一頓,然而外頭飄來的香氣越來越誘人,還夾雜著一股讓陸安珩較為熟悉的味道。
人在饑餓時,聞到香味後,饑餓感便會成倍增長,再加上這個味兒實在香,陸安珩的腦海中已經開始上演滿漢全席了,差點沒把自己給饞死,到底沒能忍住誘惑,下了馬車想看看勾起了自己饞蟲的玩意兒到底是啥。
結果一看,就是個賣相很一般的大餅,陸安珩頓時還有點小失望,深覺這玩意兒的顏值真是配不上它的香味兒,也不知味道到底如何。
小販一見有客上門,連忙堆了滿臉笑,萬分熱情地招呼道:“大人您看,小的這胡餅可是新做的,味道可香了,保準讓您吃了還想吃!”
胡餅?不怎麼關注街邊小吃的陸安珩頓時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這會兒能帶了個胡字的,大多都是從西域那頭傳來的東西。眼前這平平無奇的大餅,竟然也給起了個胡字開頭的名兒,頓時就勾起了陸安珩的好奇心。
見賣胡餅的小販正眼神熱切地望著自己,陸安珩微微一笑,拿過了一塊兒胡餅仔細地瞧了瞧,而後雙眼直視著小販,笑問道:“不知這位小哥,為何管這個餅叫做胡餅?”
小販一聽就來了精神,這事兒他可吹過好多回牛了,話都是現成的,指著胡餅上頭細小的黑點點提高了聲音對陸安珩道:“大人您看,小的這胡餅,與尋常大餅的區彆便在於此,這上頭的小黑點,乃是從西域那邊傳來的種子,喚作胡麻,彆看它不起眼,小的這餅,能有這麼香,全都是它的功勞。”
說完,小販又搓了搓手,喜慶道:“不若您嘗一口,要是不好吃,小的不收您錢!”
這小販對他的胡餅還挺有信心啊!陸安珩心說這家夥也不怕碰上個吃白食的,白吃之後還倒打一耙,說他這餅不好吃,那豈不是虧慘了?這麼看來,這小販也不是個精明人。
卻不知這小販卻是精明得過了頭,平日裡走街串巷,見的人多了,早已練就了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知道陸安珩是出了名的性子好才敢誇下這個海口,要是換成了京中出了名的那一波紈絝,小販的說辭又得換一套了。
反正就是上下嘴皮一碰,發揮隨心。
陸安珩倒也沒跟小販計較,拿著餅再仔細研究了一番,還用手摳下了幾顆胡麻細心地打量了一番,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香味,最終確定,小販嘴裡的胡麻,就是後世的芝麻無疑。
這個發現令陸安珩很是高興,倒是沒想到這會兒已經有了芝麻了,自己平日裡貌似也沒見過來著?這麼想著,陸安珩連忙追問小販:“你這胡麻,是怎麼來的?”
小販知道陸安珩也是個喜歡搗鼓外來吃食的人,生怕陸安珩腦子一轉就想出個招兒來和他搶生意,支支吾吾了半晌愣是沒開口。
陸安珩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小販的顧慮,頓時翻了個白眼,從荷包裡頭取出了一兩碎銀子遞給小販,一臉傻多速的土豪樣兒開口道:“行了,把你的小心思給收一收,我可沒打算和你搶生意,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喏,這是我給你的謝禮,你要是能把消息告訴我,這銀子就歸你了。”
小販看著自己麵前的銀子,眼中不由放出光來,遲疑了半晌,這才笑嗬嗬地接過銀子,對著陸安珩殷勤道:“這胡麻,乃是小的去年隨著商隊去西域時,見著他們那邊用這玩意兒做餅,味兒特香,小的想著大人您之前那紅薯玉米都是在外頭商人們手裡頭買回的種子,便也帶了些許回來了,隻不過帶的不多,碰運氣自己種了,長成了後便開始自己試著做胡餅,勉強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