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珩一見姬玄這副遲疑的樣子就猜到了他在顧慮什麼, 不由翻了個白眼,認真地對姬玄道:“您還顧慮什麼大國風範呐,這玩意兒多不靠譜啊,以往朝廷好吃好喝一大堆封賞養著烏桑那個白眼狼,也沒見他們有多老實啊。倒不如直接將他們打成狗,該賠多少賠多少,讓他們把家底都賠個精光, 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看他們還有什麼閒心來惡心朝廷!”
這話沒毛病, 彆說姬玄了, 就連元德帝都被陸安珩給帶溝裡去了, 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皺眉道:“隻是, 若真如你所言, 滿口黃白之物, 隻怕我大齊要被周圍蠻夷笑話, 有失天子之威。”
“得了吧, ”陸安珩這回理由充分,膽氣可壯了,對著元德帝都不慫, 擺擺手就打斷了元德帝接下來的話, 而後開口道:“陛下, 微臣知道您是怕提及阿堵物有失大齊的威嚴, 您要是這麼想, 那真是多慮了。我大齊乃天.朝上國,四海臣服,周圍的蠻夷小國,哪個敢笑話您?即便有那不長眼的,敢出言諷刺,我大齊雄兵百萬,兵強馬壯,還不能讓那群不安分的家夥閉嘴不成?這世道,拳頭硬的,才是能當家做主的。”
見元德帝等人麵露思索之色,陸安珩索性又加了一把火,聳了聳肩道:“再說了,要是按照微臣這法子來,他們敢笑話咱們,咱們就打的他們割地賠款,認真算下來,這可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說完,陸安珩又挑眉看向姬玄,一臉無賴的調侃道:“老姬啊,這會兒你又知道要顧慮名聲了啊?當初給我挖坑時也沒想著要臉啊。”
姬玄狠狠瞪了陸安珩一眼,抬手就給陸安珩來了一個爆栗,低斥道:“你這張破嘴,真是什麼都敢往外說!老夫坑你又怎麼了?你這張破嘴,莫非還能比國庫的銀子更重要不成?”
陸安珩可算是逮著姬玄話中的漏洞了,登時理直氣壯地反問道:“那烏桑那個破地方就比國庫的銀子更重要了?依我看,那破地方還不如我呢!好歹我現在想的是為國庫掙銀子,不像那頭白眼狼,拿著朝廷的銀子還反咬朝廷一口!”
姬玄被陸安珩噎了個半死,仔細想想,陸安珩這話也沒毛病,隻不過是大家裝逼裝得太久了,想要一下子扒下那層高高在上的清高裝逼皮還是有點難度的,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才是。
不過看著陸安珩摸著頭,氣鼓鼓的神情,姬玄倒是一笑,捋著胡須笑道:“你沒事把自己跟烏桑放在一塊比什麼比呢?如你所言,那破地方有什麼能跟你相比的?”
這話還算是句人話。陸安珩頓時圓滿了,對著姬玄樂道:“還是您有眼光!怎麼,這個掙錢的思路考慮不考慮?”
姬玄看著陸安珩這傻樂的樣子就想笑,這家夥好哄得很,隨便誇他幾句就能讓他樂上好半天,樂起來又格外討喜。便是如今正在商討戰事,眾人心下都有幾分沉重,見了陸安珩這副模樣,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來。
倒是把一旁圍觀的姬永康給驚了一回。看著突然化身傻白甜的陸安珩,姬永康不可思議地打量了陸安珩許久,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個傻裡傻氣的家夥是平日裡那個沉穩孤傲,開口就能把自己噎死的狀元郎。
這畫風轉變的實在是太快了。中二少年表示自己需要好好緩緩,消化一下。
嗯,陸安珩這些年不結黨不營私,每天朝廷家裡兩邊跑,偶爾還搗鼓個發明創造什麼的,在外頭表現出來的形象委實有幾分神秘。
所謂距離產生美,陸安珩這些年不大與人相交,與他交情最好的還是蕭恪,再有就是工部的那群技術宅,還有當初和他一屆的榜眼和探花。
是以在外人眼裡,陸安珩就是個深居簡出的神秘人物,加上他時不時就搗鼓出一個大新聞刷爆存在感,又深得元德帝和閣老們的青眼,怎麼看都是一個正處於成長期的大佬。
大佬嘛,在旁人眼裡可是自帶光環和濾鏡的。加上陸安珩又夠神秘,分分鐘就被彆人腦補出了一個才貌雙絕不世出的天才,姬永康自然也是如此。
結果萬萬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是披著大佬皮的傻白甜,真是差點讓姬永康的下巴都掉下來了。心說自己竟然敗在這個家夥手上,真是太廢柴了。
陸安珩對姬永康想要吐血的內心一無所知,這會兒正緊緊盯著姬玄,再次追問道:“如何,這法子可行吧?以戰養戰,總得要對得起那些為我大齊浴血奮戰的將士們。”
以戰養戰,對戰敗的那個國家而言確實是一個賤得不能再賤的招數了。不過這回可是烏桑先挑起的戰火,所謂先撩者賤,陸安珩又是大齊的一份子,和元德帝他們的感情也不錯,自然站大齊這一邊,坑起烏桑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