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看著陸安珩的眼神, 簡直比看見真金白銀還要熱切三分, 那架勢, 簡直比他自己白撿了一包金子還高興,看得陸安珩後背直發涼,忍不住皺眉道:“怎麼,莫非這主意不好?”
“好極了!”姬玄笑眯眯地打斷了陸安珩的話,而後露出了標準的狐狸笑, 歎了口氣, 對著陸安珩開口道:“慎行呐,你也知道,近來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國庫著實有點吃緊。你這法子,那可給朝廷減輕了不少負擔, 老夫謝謝你還來不及呐!”
陸安珩一聽姬玄這話, 頓時就警覺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姬玄這回如此反常地來跟自己拉關係, 怕是又琢磨著想坑自己一把吧?
被坑出經驗來的陸安珩長進了不少,不動聲色地接口道:“能為朝廷分憂, 是晚輩的榮幸。不過晚輩能力著實有限,能想出這個法子已經費了許多心思,再也想不出來了。”
姬玄差點沒被陸安珩給噎死, 這話說的, 把後路全都給堵死了, 自己還怎麼接呐!
陸安珩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來,一向都是姬玄坑他,這回能把鐵公雞給噎了,真是可喜可賀。
其實也怪陸安珩辦事不太穩重,前頭收了朝廷的賞賜,後頭就想出了募捐的法子,還想著用攬明名聲的方式來吸引大夥兒捐款捐物。
在姬玄等人看來,陸安珩這家夥可不就是沒費什麼勁兒就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來了麼。想著逮個機會再給陸安珩榨榨油也不足為奇了。
陸安珩也心寬,噎了姬玄一回後便覺心滿意足。看著姬玄不自在的臉色,陸安珩想了想西南的戰事,難得正經地問了一回:“不知璧淩關如今的形式怎樣了?”
元德帝等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薑閣老心下算了算日子,低聲回答了陸安珩這個問題:“算算時日,廣郡的駐軍應當接到朝廷的調令,正在趕往璧淩關的路上了。這兩地相隔不遠,十萬大軍日夜兼程趕路,應當再過六七日便能和璧淩關的守城大軍相彙合了。”
還有六七日啊,陸安珩可算是明白了這幾位大佬為何愁眉不展了。璧淩關之前傳來的戰報可不太樂觀,不知能不能再撐過這六七天的時間。
陸安珩對於戰事那是一竅不通,自然不敢瞎出餿主意,隻能儘量做好後勤補給工作,多給前線的將士們提供穩定的後需。
這麼想著,陸安珩又多嘴問了一句:“不知之前朝廷下撥的糧草,如今到了什麼地方了?”
“還早著呢,”姬玄暗自歎了口氣,臉上的紋路都多了幾道,一臉愁容的接著開口道,“京城到西南本就路途遙遠,即便有了水泥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到吧。不過糧草倒是不用擔心,璧淩關內有四個大糧倉,應當能撐到朝廷的糧草送去之時。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撐到廣郡大軍支援之時啊。不過你出的那幾個主意,陛下已經給西南那邊傳了信鴿過去,應當能撐一段時間。”
陸安珩抓了抓頭,沒想到自己的餿主意還能派上這麼大的用場,內心還有點小激動。
不過想了想自己當日想出的諸葛連弩這些兵器,陸安珩又忍不住多了一回嘴:“那床弩和投石機這些兵器,不知要多久才能做好啊?不會等到朝廷做出來後,戰事都結束了吧?”
這說的是什麼狗屁不通話,姬玄狠狠地瞪了陸安珩一眼,沒好氣地開口道:“放心吧,你想出的東西著實不錯,工部那頭已經粗粗做出諸葛連弩了,投石機和床弩太過笨重,還在趕製中,快把你的小心思給收收吧。”
陸安珩心下倒是一驚,早知道技術宅們很給力,沒想到他們能給力到這個地步。陸安珩摸著自己的良心講,上一次讓姬永康畫出來的諸葛連弩圖紙連他自己都不確定到底靠不靠譜,沒成想那群技術宅都已經搗鼓出來了。陸安珩頓時覺得自己再次受到了來自技術宅們智商上的暴擊,總感覺自己和他們的智商不在同一維度。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大好事一樁了,陸安珩斂去內心被人智商碾壓的酸爽感,真心實意地為此高興了起來:“太好了,這幾樣武器能順利做出來,不知要讓將士們省下多少功夫。這回定要讓烏桑血債血償!”
這話算是說到幾位大佬心裡頭去了,一聽這話便紛紛點頭附和。姬玄順勢問陸安珩:“你那捐款之事,可有其他具體章程?”
陸安珩挑眉:“莫非您也想捐一回東西?”
姬玄心說我哪是要捐東西啊,是想著讓人多捐點財物減輕一下國庫的負擔呐。
不過陸安珩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姬玄也不好厚著臉皮再問陸安珩要銀子,沉著臉點頭道:“沒錯,老夫也想儘一份綿薄之力,你看如何?”
陸安珩頓時就來了精神,忍不住笑道:“那真是晚輩的榮幸!不過您現在怕是為戰事頭疼不已吧?哪還有這閒工夫捐東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