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琉璃坊傳來的消息後,陸安珩整個人都懵逼了。等等, 距離自己讓他們玻璃都過了多少年了來著?
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消息, 陸安珩都以為這件事兒早就涼了,萬萬沒想到竟然還能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
陸安珩頓時飯都顧不得吃了, 興衝衝就跑到了琉璃坊中,想要看看這回工匠們做出來的玻璃到底是什麼樣兒的。莫不是在驢自己吧?
事實證明, 工匠們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有潛力的技術宅。他們的出身或許不如工部的那群技術宅, 理論知識也沒他們多,手藝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有些不開竅的, 隻管依葫蘆畫瓢,打小就跟著祖父父親學手藝, 雖然腦子不太靈活,但積年累月下來, 基本功還是夠的,特彆紮實, 也能靠此養家糊口。
還有一種既有手藝又有天賦的天才, 他們對手工一事有著與生俱來的敏銳。如陸安珩這樣的手殘,剪個福字都能讓他變成蚊香圈圈眼, 更彆提各種複雜的機械構造了。要不是有以往記憶中的圖紙撐著,陸安珩真搞不定之前搗鼓出來的那麼多東西。
而這種堪稱天才的工匠可就不一樣了。人家有實力, 又有智力,乾些手藝活對他們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更重要的, 則是他們在創新之上的天賦。
當年陸安珩摩拳擦掌地想要搗鼓出玻璃來, 結果跑到琉璃坊就被敲了一悶棍。鑒於當時條件的限製, 琉璃坊根本就燒不出玻璃來。
後來陸安珩又忙彆的事情去了,徹底將這事兒給拋在了腦後。萬萬沒想到,琉璃坊中的匠人竟是牢牢記住了陸安珩當日對玻璃的形容。陸安珩都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堅持這麼久,鑽心研究了這麼多年,真是毅力驚人。
結果就給了陸安珩這麼大的驚喜。
到了琉璃坊,匠人們全都喜氣洋洋地向陸安珩打招呼。陸安珩在匠人裡頭的口碑很是不錯,匠人們在他麵前不像在其他官員麵前那般拘謹,氣氛很是和諧。
陸安珩笑著招呼了一圈後,這才開口直奔主題:“我聽你們說,你們燒出了玻璃?”
匠人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一個黑瘦的青年上。陸安珩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這位青年,心知這位應當就是燒出玻璃的主要大功臣了。
倒是讓陸安珩暗中感歎了一番人不可貌相。這青年雖然黑了點,五官倒也端正,看上去約摸二十來歲,比陸安珩還要小上幾歲。也難怪陸安珩會有如此感慨了,這樣小的年紀能琢磨出玻璃這種東西,真是個天才啊。
黑瘦青年被大夥兒灼熱的視線盯得有幾分不自在,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敬畏地看了陸安珩一眼,發現這位大人臉帶笑意,看向自己的眼中滿是柔和之色,黑瘦漢子暗暗鬆了口氣,心說陸大人真是跟傳說中的一樣好相處,倒是少了幾分緊張,對著陸安珩靦腆地笑了笑,輕聲道:“大人請隨我來。”
陸安珩見青年還有幾分緊張,幾步上前來到青年跟前,拍了拍青年的肩,含笑道:“彆慌,我今兒就是來看稀奇的。你能做出玻璃來,我誇你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怪罪你?即便做得不好也沒關係,時間還長,慢慢做便是。我這人脾氣雖然不是最好,卻也沒乾出過打壓彆人的事兒,你且放寬心,我又不吃人。”
青年轉頭看了陸安珩一眼,他比陸安珩矮了半個頭,一轉頭便看到陸安珩精致的下頜角。青年不敢再抬頭,隻拘謹地揉了揉衣角,而後輕聲答道:“大人的威名小的自然聽過,對大人仰慕已久。這回見了大人,自然是激動不已。”
陸安珩訝異地揚了揚眉,偏頭仔細看了這青年一眼,見他眼中興奮激動的心情不似作偽,陸安珩倒真是被驚了一回。
合著這位還是自己的迷弟啊?
自己竟然還能成為彆人的偶像?這發展真是讓陸安珩萬萬沒想到。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來著。
最激動的當然是這個比陸安珩小幾歲的青年,被陸安珩這麼一通安撫下來手都在顫抖。要是擱後世那群追星族,早就激動地掏出紙和筆請陸安珩簽個名留作紀念了。
不過這會兒不流行簽名,人家技術宅青年還是挺淡定的,將見到偶像的興奮勁兒壓了壓,領著陸安珩去了內室,新燒製出來的玻璃,就在那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