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這波操作早就在大夥兒的意料之中了, 家裡頭有適齡閨女的,自覺身份上能爭一爭的,都將閨女好好打扮了一番, 又特地再請了從宮裡頭出來的嬤嬤教導閨女禮儀體態,憋著勁兒想把齊琛這條潛龍逮進自家口袋。
說實話, 在這方麵, 世家確實有著先天的優勢。沒辦法,人家底蘊夠深, 家族存在的時間比大齊建國的時間還久。據說,當年大齊宮中的種種規矩,還是世家們根據以往朝代的規矩給定下來的。
在禮儀和裝逼這方麵, 世家貴女確實吊打其他勳貴之家的貴女。這兩個階層之間也有壁, 處於互相看不上對方的狀態。這一次的太子妃爭奪戰, 倒是能上演一出大戲。
薑謝姬顧這四大頂級世家中, 元德帝的皇後,如今的太後便出自薑家,新後則出自顧家。這一次的太子妃爭奪戰,顧家自然已經提前出局, 皇帝基本上不考慮連著兩任皇後都出自同一家。薑家想著還有太後在,沒必要再次加深自己身上外戚的烙印,決定不摻和這事兒,好好培養家中下一代才是正經, 打算陪著其他家走一圈便是。
反正其他世家裡頭還有幾個不錯的後生, 配自家閨女也不錯了。是以薑家這回輕鬆得很, 帶著閨女進宮也就是去湊熱鬨的。其他家也知道薑家的心思,對他們和善得很。
除卻薑家和顧家,最有競爭力的便是姬謝兩家了。陸安珩也是聽薑德音分析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時才想到姬家也在盯著齊琛這塊肥肉,再一想自己之前在姬玄麵前說的話。陸安珩頓時嘴角抽搐,而後捂臉笑了好半晌,合著之前姬玄一臉便秘的樣子是因為這個啊。
陸安珩仔細一想又想笑,覺得姬玄也不容易。自己都當著他的麵兒將他當成冤大頭宰了,姬玄還得忍著不生氣抽自己一頓。這涵養真心好。
陸安珩私底下又偷笑了一回,直到笑出了淚花,肚子都開始抗議了才消停下來。
許是笑夠了,陸安珩第二天見了姬玄倒也能繃住沒笑場,完全跟沒事人似的,徹底將這事兒當做不存在。
姬玄一看到陸安珩心裡就犯堵,都不想再問他任何有關玻璃鏡子的事兒了。
結果姬玄不問,新帝又開口關心了一回玻璃鏡子的進度,溫聲陸安珩:“慎行,不知你那玻璃鏡子製的怎麼樣了?”
嗯,新帝的敏銳度也不差。上回管陸安珩叫愛卿時,新帝就明顯看出了陸安珩的不自在,想著閣老們都叫陸安珩的字,新帝也就跟著一道兒叫了。
真是個脾氣溫和的皇帝。
陸安珩果然還是比較適應這個名字,一聽新帝這話,陸安珩下意識地看了姬玄一眼,強忍住自己想要上翹的嘴角,認真答道:“回陛下,琉璃坊中的匠人正在趕製玻璃鏡子,依著這進度,想來再過不久,便能將玻璃鏡子做出來,給大夥兒帶來點新玩意兒了。”
姬玄臉色一抽,不久後……你還不如直接說等到選妃之後呢。算了不能再想這個小混蛋的打算了,不然自己真的得請個太醫來給自己看看心脈。
新帝對此卻很是滿意,他也是打小在富貴堆裡長大的,什麼東西稀罕價值如何,心裡頭都有一杆秤。陸安珩搗鼓出的這個玻璃鏡子,饒是見慣了好東西的新帝都覺得很是新奇,再想想宮裡頭那群愛美的妃子,即便新帝不太關注女人家的穿著打扮,也知道這鏡子定然是討女性歡心的東西。高門大戶的貴婦人們嫁妝都不少,陸安珩這鏡子就算價格定的再高,這些貴婦們買上一兩塊鏡子都跟鬨著玩似的。
陸安珩要是知道了新帝心裡頭的想法,定然得感歎一句,彆看新帝對生意上頭的事兒不大精通,這眼神倒是一等一的好,絕對是個靠譜的帝王。
陸安珩的思路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直接給新帝蓋了個靠譜的章。然後自己又乾了一回不太靠譜的事兒。
見京中的高門大戶因著選妃之事越來越緊張,陸安珩皺眉仔細思索了一下,突然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在這個嚴肅的時刻,萬分隆重的將玻璃鏡子給推了出來。
廣告語也選的特彆清新脫俗——
還在為看不清楚自己長得到底有多美而發愁嗎?還在為出門做客用了茶水點心脫妝了而苦惱嗎?快來瞧瞧我們最新研究出來的玻璃鏡子,清晰得能讓你數清楚自己的眼睫毛有多少!還有帶玻璃鏡的小化妝盒,隨身攜帶隨地補妝,你值得擁有!
這年頭都流行含蓄美,又不流行打廣告。一般鋪子開張,最多就請個舞獅隊,再放兩串爆竹熱鬨一番,也就完事兒了。
陸安珩突然弄出這麼一套泥石流的廣告語,效果真是杠杠的。雖然這廣告語尬了點,卻也成功地引起了彆人的好奇心,一個個的都在心裡暗自嘀咕,這玻璃鏡子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呐?
再打聽到這東西是陸安珩搗鼓出來的後,大夥兒都坐不住了。之前那麼多年的折騰,陸安珩早就在其他人心裡打上了陸氏出品,必屬精品的標簽。紈絝們正是閒得蛋疼的時候,一聽陸大人那兒又出新東西了,一個個跑的比馬還快,刺溜刺溜地狂奔到了陸安珩新弄出的玻璃店來了。
結果進來一看這玻璃鏡子,謔,紈絝們好懸沒嚇一跳。這鏡子裡的家夥到底是誰?眼帶黑眼圈,平時照鏡子也沒覺著自己這麼醜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