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狠話(2 / 2)

“至於徐夫子最低也是三兩,最高是八兩。”

喬成摸了摸頭,“南邊的那位我就沒有問過了。”

喬庭淵低著頭思考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更適合徐夫子。

即使徐夫子脾氣溫和,可能管不住學生,但是喬庭淵自認為自己能夠管得住自己,剛好還可以給家裡剩下錢。

喬老頭聽完,隻是沉吟了一聲,說:“究竟怎麼樣還要再去打聽打聽,我吃過飯就下去了,你們自己決定好。”

何杏就在木匠店裡準備了些菜,一家人吃過飯之後,就要為傍晚時分的生意做準備。

喬老頭和喬康背著重重的兩袋種子,一步步的從街北走到街南坐車。

喬庭淵目送著兩人,手裡握緊了書卷。

屋裡的喬成捅了捅何杏的腰,說:“對門的老胡家的兒子不就是在那位陳秀才讀書,你要不去問問他娘子。”

何杏沉默了一瞬。

兩個人四目相對了一眼,誰都明白找胡嫂子等於找罵。

“先問問其他人,實在不行再去問她。”

兩個人商議好這件事,又繼續忙活著配菜和麵團。

等做好了也回到家裡寫歇上半天,才是夜晚的開始。

喬庭淵翻了翻手裡的這本手抄版的《三字經》,儘管他十分愛惜,但是因為這這幾日翻得次數太多,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損傷。

“平安,聽李老爺說,幾位夫子都要進行入學之前的考試,最近要多看書。”

喬成雖然對喬庭淵認真的性格很放心,但是還是心裡忍不住操心。

喬庭淵點頭,搬了一個喬成特意做的小板凳,坐在自家門裡麵,稍微打開了一半可以看見走進巷子裡的人。

自從他拿到了這本書就沒有過鬆懈的時候,現在已經背下去了一大半。

到底喬庭淵還有著成人的思維,雖然有時候會因為小孩子注意力不集中。

但是經常性的背誦讓他記憶深刻,再加上孩童時期記憶力本身也就好,幾天解決一大半還是不在話下的。

喬庭淵歇了一會兒,思維發散到了拜師禮物上去。

束脩是師生初次見麵時的禮物,學生要向老師給出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這些禮物,也有給十條乾肉的。

後來已經變成了學生學費的代名詞,而這些禮物也必不可缺。

他喝了兩口手邊的手,潤潤嗓子,拿起撿到的石頭在地上畫畫寫寫。

“平安,你娘在不在?”

鄰居家賣點心的大娘打斷了喬庭淵的動作。

何杏從屋子裡迎出來,笑著問:“怎麼了大姐?這是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吹來了。”

喬庭淵以為她們是聊天,正要換地方背書就聽見那位大娘說:“你們家這不是在做那個麵嗎?我瞧著新鮮,怎麼也做不出來那個味道,你能不能教教我。”

何杏一瞬間沉默了一下。

喬庭淵見她不好回絕這個話,上前幫忙,說:“嬸娘,前幾天還聞見您家裡做了糕點,我喜歡吃那個,您能教教我娘嗎?”

鄰居大娘被喬庭淵一個小孩噎住,不好計較,隻好笑笑。

“平安呐。”

耳熟的、胡嫂子的聲音鑽出來。

喬庭淵瞬間感覺後背一涼。

胡嫂子眼尖的看見了喬庭淵手裡握著的書,尖銳的笑了兩聲說:“最近確實是掙上了大錢了啊,都想著去讀書了。花這個錢也不知道半夜會不會被鬼敲門,心安不心安啊。”

眼瞧著用木匠店旁邊的小巷子開起了麵攤的生意,這幾日的胡嫂子簡直是吃不好、睡不好,恨不得半夜跑到喬家裡找到那些麵湯下毒。

喬庭淵和何杏詭異的一齊保持了沉默。

喬庭淵一向不太喜歡和情緒失控的人進行交流,這種談話,即使進行也沒有意義。

鄰居大娘尷尬的笑了笑,勸說:“是啊,何娘子,雖然你們家最近是賺了一點錢但是也不至於送去讀書吧,再說了,平安也還小。”

雖說是勸,但是鄰裡間無形的看不起讓喬庭淵微微抿嘴。

“這是找上了哪位下三濫的夫子啊?也對,像陳夫子也看不上你們這種人。”

說起來,胡木匠祖上也一直在縣城上做木匠,傳下來這幾代是從沒有碰過地的。

這就是胡嫂子在這條巷子裡傲視其他人的理由。

世道裡說,士農工商,很可惜更多的人還是不想成為不靠天吃飯的農民。

一到天災發生,就很輕易的會成為難民流浪,居無定所。

在頂著胡嫂子的目光下,何杏咬了咬牙說:“明天我兒就去陳夫子那裡拜師,你等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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