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損傷(2 / 2)

誰讓康朝對顏值的看重越來越流行,隻要家境過得去,有的時候顏值夠數,也是可以作為一道底氣的。

交了錢以後,喬庭淵領取了“準考證”的木牌,隻等到時候參加。

鄉試考試是在“貢院”。

而考官們在考試前的六日內就要進入貢院,但是在正式開始活動之前,考官們還會先舉行一個宴會,宴會之後就不得從貢院裡出去了。

相當於是乾活之前請吃飯,有當地的知府與學政組織。

喬庭淵如同往年考試的那樣,早早的起了。

也幸虧是他因為勤奮學習習慣了早起,現在這個擦黑起來隻是有一些疲倦,但昨晚睡得早,倒也還好。

喬成和他吃過飯以後就去了,在門口進行嚴格的搜身檢查,而後進入考場內。

寧渙之姍姍來遲,踩著時間點進到了考場。

喬庭淵偶然一瞥,還看見了考官們正在忙碌的走過來走過去。

考官們分為兩種人。

一種是內簾官,一種是外簾官。

因為考場到公堂之後還有個後門,公堂到後門之間就拿簾子隔開,輕易是不會容許兩邊的人進行溝通,如果是考試的時候有必要,那就隻能說話溝通。

有主考、房官、內提調、內監試、內收掌這些人算作內簾官,主要負責閱卷事宜。

而監臨、外提調、外監試、外收掌、受卷、彌封、謄錄、對讀這些事外簾館,負責考場各項事宜。

鄉試共分三場,每場考三日,考試後一日出場。

喬庭淵坐下之後,照例是環顧了四周,比起院試來說,這

個單人小隔間做得更加嚴密了,但同樣也很狹小,若是休息的話,隻能蜷縮在床上。

喬庭淵把驅蟲的藥水放好,這在八月的天氣是允許帶進來的。

喬庭淵心裡估計了一下,等鄉試考完,正好是八月十五的中秋。

陸陸續續的坐好了之後,卷子發下來。

第一場是主要對《論語》、《中庸》、《孟子》的考查,給出一個觀點進行議論,還有字數要求,要超過五百字。

而後是《周易》、《禮記》以及《周禮》的經義考查,要求是超過四百字。

隨後跟著五言八韻的詩三首,以月圓、落花和青柳為題。

喬庭淵撓了撓頭,這四書他還能夠招架,但是這三首詩,他就有一瞬間的無語。

這三首詩,幾乎第一反應都是以朋友或者是家人離彆為立意,也就是說,三首詩可能做出來的主旨是一樣的。

但一個鄉試,考查的是讓學生寫出來三個主旨一樣的詩嗎?

就算是寫出來三首一樣主旨的詩句,能憑借這些在眾多人之中脫穎而出嗎?

那當然是靠學生的聯想與文字功底了。

喬庭淵對這詩賦有些束手無策,不寫離彆為主題,那還有什麼呢?

喬庭淵沒有再想詩賦的事情,先抓緊對前麵四書五經的內容進行精準出巧的破題,確定好了立意才能談其他。

等到中午的時候,喬庭淵匆匆吃了飯,奮筆疾書,外麵開始下起了大雨。

因為字數要求實在是多,還是拿毛筆字書寫,喬庭淵都自覺的有些力不從心。

等到了傍晚,看不見卷子的時候,喬庭淵也不敢再寫下去,趁著考官敲鼓,把桌子上送進來的水喝了。

這回的考試也沒有單獨的開辟一個上廁所的地方,而是每人的單間裡都備有馬桶。

幾乎是有人拉屎,就臭上一片,而如果一片都吃壞了肚子,那這場考試,也就這麼忍著考下去吧。

喬庭淵涼水下肚,腸胃微微有一些的不適。

他揉了揉肚子,可能是中午吃的餅子有些硬,硌的他胃疼。

因為著急寫卷子,喬庭淵也沒有顧得上給餅子放在水裡泡泡,隻是掰碎了之後,含在嘴裡,一點點的吃下去。

喬庭淵是真的無奈了。

原本院試的時候,

夥食有了一些變化,本以為鄉試這種大型考試會有更好的夥食。

他是真的錯了,這都直接倒退回了他最開始縣試時候的待遇。

餅子又硬又乾,放在地上摔都說不定能給泥巴地給砸出來個坑。

中間可能是包著肉,但因為放的太久了,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子的黴味,但不太明顯。

喬庭淵也是吃完之後才有這麼一絲感覺。

喬庭淵想了一會兒夥食的事情,就趕緊趁著夜色,把詩賦的題給想出來。

他翻來覆去之後,眼光落到了窗戶外麵漸漸升起的月亮與大雨,因為快到了八月十五的關係,月亮確實是圓。

喬庭淵忽然靈光一閃——

他可以寫上一些生命規律的詩句,譬如說類似於“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這種詩句,便是跳脫了離彆送人這種經典的題材。

越是經典的題材,越不容易被超越。

喬庭淵自認為他還沒有那個本事能在送彆這事兒上與前人的文化素養上來比劃比劃。

但是隻有一個生命規律也還是不行的。

喬庭淵抱著思索進入到了夢鄉,因為大雨持續不停,一床薄毯子略顯單薄,讓喬庭淵無數次在夢中凍醒,隻能抱緊自己勉強入睡。

第二日起來就把五經的題目寫了,再等第三天完成詩賦,當然這三天就連著下雨,沒有個好天氣。

最後喬庭淵以春景和海清河晏的主旨,完成了三道詩賦。

等著考官敲鼓,再依次出去,如同之前的院試。

這一場算是考完了,還要先回家等待第二場和第三場的考試。

第二場是以對史書與律法的考核為主,文體便是雜文了。

第三場就比較雜了,不僅有時下政治的議題,還有水利農書,方方麵麵的策論,包括算學也一並在裡麵。

幸虧是譚知府平日裡的邸報都被寧渙之拿了過來,一起傳來傳去的看,有的時候,查鬆還會根據邸報出題。

這才能夠讓喬庭淵沉著應對。

但是在快寫算學與策論最後一題的時候,喬庭淵的肚子忽然一痛,而隔壁的臭味也已經傳了過來。

他一麵忍著肚子的劇痛,咬著牙,一筆筆的寫穩,儘量不手抖。

鼻子裡還有屎臭味。

隔壁的那個人仿佛是

把整個考場裡忍著肚子痛的人的開關都給打開了,一時之間,喬庭淵感覺自己像是來到了人間地獄。

喬庭淵以他這輩子最大的忍耐力,手指尖才有著微微的顫抖。

一旦開始如廁,那就意味著本場考試時間是不夠的。

因為策論的題目太多,喬庭淵的算學儘管不是問題,但還是要保證策論寫的穩重。

是的,痛到極致的喬庭淵已經不求出彩了,他能在最後把答案謄寫上去,都不說什麼了。

這就是相當於高考那天肚子痛,死活也不敢耽誤時間,隻好忍著痛往下寫。

喬庭淵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應該是夥食出的問題,就衝那個黴得不行的餅子,他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

等最後出考場的時候,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外麵的雨也漸漸的停了。

喬庭淵在最後時刻寫完了,他出來的時候還在人群裡看見了好幾年都沒有見過麵的江己年,也是一臉虛弱,還頗為嫌棄的撣撣衣袖。

喬成趕忙把喬庭淵扶住,“我的老天爺啊,你這是什麼味兒啊,身上。怎麼從前都沒有這麼大的味兒。”

“今年是夏天,總歸是什麼味兒都悶了兩天,確實不好聞。”

喬庭淵被攙扶到馬車上,安穗遞過來一碗蓮子粥,說:“郎君喝一點吧,這是吳娘子剛剛派人送過來的,正好還熱著。”

“扶我起來。”喬庭淵出來的時候肚子的疼痛已經舒緩了一些。

可能是在裡麵壓抑的單間裡,因為太過緊張加劇了肚子痛的感受。

“送來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喬庭淵吃著溫熱的蓮子粥,緩解了腸胃裡的不適感,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也有一些低燒。

安穗也不嫌棄喬庭淵身上的味道,很有眼色的在給喬庭淵按著肚子的穴位,“吳娘子說是讓您接下來好好休息,祝您獨占鼇頭。”

喬庭淵小聲的“嗯”了一聲。

安穗瞅著喬庭淵的臉色說:“吳娘子差不多是在郎君出考場前的一會兒送過來的,摸著溫度也正合適,肯定是一早就瞅準了這個時間。”

喬庭淵瞥了一眼安穗,“就你會說話。”

安穗嘿嘿一笑。

這些年下來,安穗可算是瞧明白了。

平日裡喬庭淵看著

冷淡,與寧渙之那位寧郎君一樣,對女子不假辭色。

原來安穗還以為是自家郎君沒到那個年紀,但是直到吳娘子有一回送了茶水來給自家郎君的時候,他本以為是郎君看在查老爺的麵子上才溫聲接下的。

誰知道事後郎君居然還笑了。

安穗便瞬間懂了。

而且這兩年,雖然兩家的大人都沒有明確的點破,但是男未婚、女未嫁的這種狀態,還能經常送個水送個吃的。

那不管怎麼說,都是一種默認的狀態,就隻等挑破了。

“郎君,好些了沒有?”

安穗打量著喬庭淵蒼白的臉色,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隻聽見喬庭淵說,“你把我腰也按一下。”

他當年從那個陡坡摔下去,雖然隻有腿受傷骨折了,但是腰也受了不少的衝擊。

現下不知為何,突然抽痛。

喬庭淵額頭上涔涔的冒著冷汗,他用力的握住手,手背上這幾件打拳留下來的肌肉瞬間隆起。

“快快,先去醫館。”安穗見狀不對,趕緊提醒轎子掉頭。

“請大夫來家裡。”喬庭淵提醒了一句,又是滿臉汗水,安穗趕緊擦拭。

原本跟著的喬成因為被人拉住嘮嗑去了,現在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等到喬成嘮嗑之後,樂嗬嗬的回了家,見家裡的人都沉著臉色,頓感不妙。

喬庭淵扶著腰走出來,大夫也同時走了出來。

“你這個腰也沒什麼大問題,應該是這兩天鄉試的緣故,過度的憂思了,再加上你的那個位置似乎寒氣比較重,寒意入體了,引發了舊傷。”

“多休養幾日就行。”

這一番話下來,總算是撫平了眾人心頭上的緊張。

“還不忘祝郎君考取頭名啊。”

正如大夫所說,眼下都在期盼著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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