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宸也這麼喜歡懟人的嗎?
許棠舟發自內心的冒出疑問, 果然不是一類人玩不到一起去的啊。
台上的淩澈彈完那幾個音, 似乎發現了全場的歌迷都還在等待——沒人聽得懂他的暗示, 都以為他隻是隨意按了下的琴鍵而已, 所有人都在等他接上前麵那句話。
許棠舟也包括在內。
他的心跳得很快,應宸的話影響了他。
雖然知道不可能,可是他因為應宸玩笑般的一句吐槽,產生了一些不合時宜且荒誕的妄想。
告白?
淩澈想說什麼?他還在想著這件事, 因此都快有點神誌不清。
淩澈其實並不在意有沒有人能聽懂。
他隻是想做, 便做了,算是完成了一個心願而已。
頓了頓, 他稍微靠近了話筒, 淡淡道:“好不好聽?”
“好聽!!!”
粉絲們大喊。
哪裡好聽了?許棠舟嚴重懷疑自己是音癡。
淩澈繼續道:“隨便給大家表演一手即興怎麼樣?”
“好!!!”
“這首曲子送給你們。”
說著,鏡頭拉得更近了。
淩澈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構成了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麵。
流暢的旋律在指間泄出, 淩澈用剛才彈過的那幾個音符組成了新的和弦,他仿佛有取之不竭的才華,隻要隨意給他一個開頭,他就能將其化為動聽的音樂。
在一片更加熱烈的尖叫聲中, 許棠舟鬆了一口氣。
搞什麼啊,原來淩澈說的, 在寫《行星》的時候就想做的事,就是“給大家表演一手即興啊”!
應宸看了眼許棠舟,對他更加失望了。
可未等他再說什麼,就見有人彎著腰在保安的護送下來到他的座位前。
那個人對他喊了一句話。
現場的音樂、尖叫都震耳欲聾, 實在是太嘈雜了。
應宸沒有聽清楚:“什麼?”
那人湊近一步蹲下來,應宸在紛亂的光線裡看見了一張巴掌大的臉,戴著老土的黑框眼鏡,看上去年紀很小。
這個Omega拿出一張票,指著上麵的數字竭力喊著:“我!的!位!置!”
演唱會都快要過半了才姍姍來遲,這個人到底怎麼通過保安環節進來的?
應宸並不想動,小孩子遲到了,他才沒道理遷就:“沒用了,過期作廢。”
Omega生氣了,粉絲又是一波尖叫襲來,他張大嘴巴又急又快地說什麼,應宸一個字都聽不見。
對方的模樣好像一條金魚,應宸覺得很好笑。
Omega就更生氣了。
許棠舟:“仇音!”
好一陣,應宸才搞明白原來這條戴黑框眼鏡的土氣金魚是許棠舟的朋友。應該是有認識的人帶他進來的,否則他就是有票現在也該進不來了。
應大影帝挪動尊臀,終於舍得走開回去了自己的位置。
仇音得到了屬於他的的座位,他湊到許棠舟耳旁喊道:“那個A真討厭!你也不給我看好座位!”
許棠舟:“???”
仇音沒認出來應宸嗎?應宸那張臉難道不是全國通用?
不過現在的環境實在對聊天不友好。
新一輪的高-潮迭起,兩人都漸漸被台上的人重新吸引,完全陷入了屬於小行星們的狂歡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淩澈唱完了新歌,開始懷舊的環節。
兩個小時的演唱會似乎在眨眼間就快要結束了。
這位巨星Alpha汗水淋漓,汗液從額頭滑落到睫毛的模樣,性-感得無可救藥。
這一次,沒有伴舞團,沒有樂器,沒有繁複的舞美。
淩澈隨意坐在圓形舞台的台階上,支起一條腿,為歌迷們演唱了一首《行星》。
三百六十度可見的舞台設計,讓許多歌迷隻能看見他的背影、抑或是側顏,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整齊劃一地揮動著熒光棒,聽淩澈懶懶地唱一首出道時的成名曲。
“星河中渺小的碎片,
碰撞間火花一閃。
你的背影在數光年之間,
我的靈魂因此死灰複燃。
環繞一個星河內的圓,
軌道固定為億萬年。
無法阻止想再靠近你一點,
越衝動,卻距離你越遠……”
……
*
三次安可後,演唱會還是正式結束了。
現場有一些歌迷在哭。
太過強烈的不舍讓他們遲遲不肯離開,還站在場館裡喊淩澈的名字。
現場很亂,人也很多。
前排來觀看演唱會的藝人與貴賓們都走了彆的通道,混亂中,應宸撥開人流找到了許棠舟。
“跟我走。”他意簡言賅地說。
應宸帶他們走的地方通往後台,保安開道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稍微安靜的場所,許棠舟終於有機會問仇音:“你怎麼來得怎麼晚?我的助理不是來接你了嗎?”
仇音也很無語:“我沒有頸環,被安檢擋在外麵了,臨時買了頸環才進來的。”
他指著自己脖子上的仿絲巾材質頸環。
走在前方的應宸回頭道:“小朋友還是未成年?”
常年不與外界交流隻蒙頭念書學習,仇音還沒什麼機會參加這些場合,所以對頸環這件事不太敏感,多半是忘了公共場合沒有頸環不準進入這件事。
許棠舟還沒解釋,仇音就拉了他的衣袖一下,小聲道:“這個男的好奇怪,你們認識?”
耳力極佳的應宸聽得清清楚楚:“……”
許棠舟隻好說:“他是應宸,演《人間》的那個,是拿過很多獎的影帝。”
仇音想了下,直白道:“不認識。”
應宸:“……”
轉眼到了後台,人來人往的複又嘈雜起來,大家都疲憊得很,演唱會的熱烈氛圍猶在。
許棠舟總算被烏娜娜找到,烏娜娜說司徒雅通知他們去一家會所。
淩澈當晚演唱會結束後,還有一個小小的派對,邀請了一些朋友和藝人參加,許棠舟當然也在此列。
“澈神今天太帥了!!”烏娜娜激動不已,“天啊,我第一次看他的演唱會!舟舟你太幸福了,不僅和澈神是朋友,一會兒還要去他私人派對!”
說起來,許棠舟也有兩三天沒和淩澈真正的見麵了。
剛才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他更多的是體會到作為天王那一麵的淩澈,而非平時那個臭屁的傲慢的淩澈。
所以一想到一會就能見到走下舞台的淩澈,許棠舟就有點緊張。
剛才淩澈在台上看見他了嗎?
有好幾次淩澈站在舞台邊緣和歌迷互動的時候,他都覺得淩澈好像看到了他,又好像沒有。
仇音聽見這對話,自覺看了下手表,嚴肅道:“我今晚值班,隻請了師兄幫我輪幾個小時,回去晚了要扣錢的。舟舟,那我先回醫院了。”
許棠舟:“現在場館外人太多打不到車,得過一會兒,不然你出去也是等在路口。”
應宸樂了,問仇音:“你到底多大?”
仇音對他搶座位的事耿耿於懷,不理他,隻再次對許棠舟說:“沒關係,我可以等。”
應宸被忽略了也不惱,他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孩鬨脾氣。
應宸安排道:“這樣,車多眼雜,許棠舟你坐我的車過去會所,讓你助理送你朋友。結束的時候再叫助理來接你怎麼樣?”
許棠舟受寵若驚:“可以嗎?”
應宸道:“有人特意交待過,所以你不用和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