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澈重新打了兩次視頻通話, 許棠舟都沒有接。
他正要直接撥電話過去, 就聽到有人敲門。
應宸打開門探進半個身體:“你躲在這裡乾什麼?”
淩澈淡淡道:“很久沒回來了, 進來隨便看看。”
應宸見他收手機:“聊著呢?”
淩澈:“沒。”
應宸便也推門進來, 他身上還穿著黑色西服,略微帶了些酒氣,淩誌的生日宴會他既然來參加了,便逃不過一場推杯換盞。誰叫他瀟灑風流,比另一個大明星要平易近人得多,自然更討人們喜愛。
好容易才推開一群鶯鶯燕燕, 又碰上一圈生意上的大佬和他談論什麼金融投資脫不開身,還是淩澈的另一個母親時芊宓救了他一命,說淩澈在房間裡有事找他, 叫他快去。
淩澈的房間應宸自然輕車熟路。
可是他到了房間,裡麵卻不見淩澈的人影。
應宸隨手撈了一個淩家的傭人, 對方才告訴他淩澈在以前的房間。
淩澈早就搬到新的房間住了,以前的房間許久不用,裡麵隻保存著一些他年少時的物件。至於為什麼在自己家裡還要搬來搬去這麼麻煩,不過是觸景傷情罷了。
應宸粗略掃了一圈,這房間果真有點年代感:“你以前就是在這裡給未成年人補課,順便搞H色?”
照淩澈和他說過的劇情,以前每個假期都把人接到這裡來,根本就是美其名曰補課,實際上在玩養成罷了。
嘖。
論會玩,他這個明騷根本比不過某人的悶騷。
淩澈隨手抓起抱枕就扔了過來。
應宸身姿輕盈地躲開了。
他皮了這一下, 就很沒有成就感:“得了,我還看不出來你心情不好?一整天拉著個臉,晚上還跑過來睹物思人,你倆的前天熱搜是不很恩愛嗎,怎麼了?”
淩澈以一個煩躁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眉目間有些嚴肅:“我昨天去了啟南一趟。”
應宸等著下半句,那誰就是啟南的,他知道。
可卻不知道這兩人在玩什麼把戲。
“少那種眼神。”淩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真失憶,不是假失憶。”
檢查報告他看了。
高價從醫院買出來的,診斷結果說得很清楚。
司徒雅之前的猜測害他調查時走了彎路,許棠舟失憶的原因和什麼標記清洗手術半點關係也沒有。
簡單聊了兩句,應宸聽到失憶的原因也很詫異。
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先前很小人的猜測許棠舟的用心,卻被證實是誤會,便開始正視這件事了——至少淩澈沒有被愛情蒙蔽雙眼。
他坐下來問:“你調查他?”
淩澈不否認:“嗯。”
淩澈的調查方向當然不是許棠舟是不是真的失憶,而是另一個連應宸都能猜到的原因。
應宸收起輕佻,有點頭疼的說:“愛情使人盲目,你這純屬是單方麵找虐。”
未等淩澈開口,應宸又說,“知道他和前任的事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好處。對方就是千般萬般不如你,也僅憑契合度那一點就贏了。”
淩澈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當初許棠舟甩他,不因為彆的,就因為80%的契合度而已。
這個數字把他錘死在地板上,動彈不得,輸得徹底。
應宸非常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人在愛情裡卑微到這種地步,更不要提那個犯傻的人竟然會是淩澈。
這種事要是被他那些擁躉知道了,許棠舟不用出門就能被刀插成篩子。
明知道越查越受傷,卻還是忍不住想到知道對方的一切。
而許棠舟什麼都不記得,那些嫉妒、不甘、痛苦便都壓在了在意的人一個人身上。
“何必呢?”應宸道,“反正他也想不起來,你現在得到他不就夠了?這回總歸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契合度低就多標記幾次,沒事就咬兩口,你現在不是貫徹得很好?”
淩澈意外的有些沉默。
應宸忍不住:“他媽的……談個戀愛而已,你彆那麼投入行不行?”
淩澈開口道:“遲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淩澈打住了話題,不打算繼續講下去了:“你要走了?”
“差不多該走了吧。”應宸再不平,點到即止,也不再說下去。
說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淩澈的心思旁人難以改變,兩人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他站起來抬腕看表,“乾嘛,哥哥今天陪你一天還不夠?舍不得我走?”
淩澈冷漠無情踹過去:“滾。”
應宸失笑:“沒你這樣的,你倒是轟轟烈烈探完班,身體和心理都得到了滿足,我他媽還空虛著呢。”
應影帝嘴上沒把門,流氓一個。
淩澈還是提醒他:“小心得病,少去玩。”
應宸道:“你這樣就不對了,首先我本人特彆潔身自好不愛玩,其次我最近認識的那個小朋友可是乾淨得很,非常與眾不同。”
淩澈對此表示懷疑。
應宸不得不說明:“你彆不信,說起來還是許棠舟的室友,兩人一起住四年了。”
那個學醫的Alpha?
淩澈眼神一下子就變得複雜:“……那是非常與眾不同,我看沒看出來你有這種嗜好。”
對方比自己年紀要小近十歲,還是個學生。
應宸站起來整理好衣服,老臉一點也不覺得害臊,語氣有點飄:“彼此彼此,排名兩萬開外的Omega也敢搞,澈神你也挺獨特。”
他說,“你慢慢惆悵,人家還在等我吃宵夜,先走了。”
剛走到門口,應宸又站住:“喂,你要不要去?沒什麼煩惱是喝一局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能,就喝兩局,哥陪你。”
淩澈表情怪異:“不去。”
他又不是有病。
*
許棠舟在片場頭疼得快昏過去,烏娜娜發現得及時,找醫生來看了卻查不出原因。
足足休息了一個小時,他才勉強從頭疼中緩過來,但那些漸漸回想起來的記憶卻無法再進入下一步了,甚至最後一點已經記起來的也變得模糊。
淩澈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他不敢說出真實原因,隻說在拍戲沒有時間接電話。
不知怎地,他覺得淩澈好像也有事情瞞著他。
兩人交往不久,彼此都是小心翼翼的狀態。
可是他能感覺到,淩澈是用心地在維護這段感情的。
否則,淩澈怎麼會不遠千裡就為了來見他一麵。
可是這相處中卻像隔著一層紗,到底是因為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
許棠舟沒有勇氣去麵對過去的自己。
好像隻要不承認自己知道事實,那些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樣是不對的,他知道。
他隻是真的不想失去淩澈。
這次許棠舟生病後,有許多粉絲在他的Flow給他留言,米非也打電話來詢問他怎麼樣,電話講到最後,米非說:“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錄節目的時候,我奶過你一口?”
許棠舟:“什麼?”
米非笑道:“我說你會做Mist的代言人啊!!上一個代言人合約到期了,我朋友在Mist內部工作,他和我說現在品牌方有好幾個合適的華國Omega人選,其中你的評價很高。”
許棠舟驚訝了:“真的?會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