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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又晴一臉悲慘地捂著自己的鼻子,唇齒間發出一聲可憐兮兮的:“疼......”

袁初蕊在她身邊坐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腔調溫柔如風:“我看看。”

陶又晴委委屈屈地攤開手心,把鼻子露出來,憂心忡忡地問:“我的鼻子還好嗎,會不會給我砸歪,砸破相了啊?”

袁初蕊低下眼眸,認真地看了一會她的鼻子,鼻梁一如既往的筆挺精巧,淺淺淡淡的胭脂紅溫柔地浮在圓潤的鼻尖上,瞧起來還有幾分可愛。再左看右看,沒找到砸壞的痕跡。

袁初蕊伸出指尖在她微紅的鼻尖上輕輕揉了揉,輕聲道:“沒有壞,你的鼻子又不是假的,不會這麼容易砸歪的。”

陶又晴的腔調還是慘慘戚戚的,饒是如此,也抵擋不住她那熟悉的自戀風格:“我畢竟是天上的仙女,身體說不定要比彆人更加柔弱易碎......”

陶仙女:我們仙女和凡人是不一樣的!

袁初蕊被她逗樂了:“柔弱易碎的是玻璃娃娃,仙女還有法術能保護自己。”

陶又晴理直氣壯:“我的法術在下凡的時候為了世界和平封印起來了,我現在就是個嬌弱的仙女!”

“好好好,你是你是。”袁初蕊笑著哄她,又心疼道,“怎麼這麼不當心砸臉了,明天去買個手機支架好了,下次就不會再砸到了,乖。”

把手機、平板夾在床頭看,不需要她費力氣拿著,也就不會再掉下來砸臉了吧?

陶又晴聞言,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的委屈不受控製地湧上眼眶,叫她眼眶發紅,看起來讓人分外心疼,也讓袁初蕊格外緊張,乾脆俯身抱住她,更加溫柔地問:“怎麼了?是不是還疼?沒事的,一會就不疼了,不哭,乖。”

陶又晴窩在她懷裡,聲音茫然又委屈:“我不知道,聽到你這麼關心我我就忍不住更委屈,覺得自己更慘了,還想要你抱抱我,親親我,再哄哄我......”

她本來隻是躺著看編舞視頻,看著看著,一個沒拿穩,手機猝不及防就砸了下來,疼得她眼前直冒金星,話都說不出來,好半天才緩過來。被手機無情砸臉這種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經曆,隻是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脆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袁初蕊越關心她,她就越委屈,越想靠近袁初蕊,讓她再多多關心自己,再多哄一哄——她好喜歡袁初蕊哄她,好喜歡聽見袁初蕊關心她。

袁初蕊聽得莞爾一笑,懂了,小朋友上線。

小朋友受傷了,委屈了都會跟大人哭、撒嬌尋求安慰和關注。但這個心態也可以應用在喜歡的人身上,通過撒嬌讓愛人給予更多的關切與溫柔。

陶又晴早已經學會在她麵前卸下自己倔強的外殼,露出脆弱的模樣。

袁初蕊如她所願,在她的鼻尖上親了親,望著她微紅的眼,溫聲道:“我喜歡你跟我撒嬌。”

陶又晴平時對外並不愛撒嬌,在製作團隊眼裡,她是個有能力有天賦足夠自立的新人。在陳森宇的眼裡,她是個有錢人家,偶爾語出驚人的大小姐。在後輩練習生裡,她就是實力強勁又善於助人的前輩。

她幾乎從未對他們撒嬌賣軟,獨獨對她袁初蕊不同。但這樣恰好證明了在她的心裡,她有著不一樣的位置,她的心在積極的接納她、依靠她,向她露出自己所有的模樣,而真情流露的撒嬌往往也最為動人。

陶又晴揉了一把眼睛,把眼中不爭氣的眼淚抹去,好讓自己能更加清楚地看著她,攬著她的脖頸,彎唇衝她笑:“這可是仙女的撒嬌,世界上僅此一份,你可得好好珍惜。”

“我也是世界上獨一個。”袁初蕊和她額頭相抵,“你也得好好珍惜我。”

陶又晴蹭了蹭她的額頭:“當然啦,我家小袁董也是父母辛苦養大的寶貝明珠,現在這顆明珠在我手心裡,我肯定會好好珍惜的。”她說到這,突然頓了頓,麵露抱歉,說道,“對不起,我讓你想起袁伯母了吧?”

袁初蕊的母親去世了,在她十一歲那年因病去世。

袁初蕊沒有主動和她聊起過這件事,她是從藺婉清那頭知道的。因為怕她想起母親難過,所以她平時幾乎不會主動跟她袁伯母的事情。今天完全是無意之舉。

袁初蕊麵無異色,緩慢地在她身側躺下,輕聲道:“沒有關係的,也不必這麼沉重。我母親是個樂觀愛笑的人,走之前她就說了不喜歡彆人在她走之後提到她就難過。”

陶又晴眨巴眨巴眼睛,輕輕地、小心地問:“......可你真的不會難過嗎?”

她擔心袁初蕊逞強,隱瞞自己的難過。人不能一直把心事藏著,它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把人壓垮。

袁初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發,眉眼間盈滿了平靜的溫柔:“她走的時候很難過,接受這件事之後,慢慢地就學會不難過了。而且她不喜歡彆人想到她就難過,作為她唯一的女兒,我要好好地聽她的話才行。”

“人的一輩子,沒人能逃得過生離死彆,再難過最終也要坦然接受。”袁初蕊緩緩地靠向她,抱住她,聲音依舊從容溫和,“逝者已逝,珍惜當下。這是我該做的,也是她所希望的。”

她再舍不得母親又有什麼用?老天爺要收回去的人,沒有人能攔住。人總是要向前看,往前走的,再悲痛的事情最後都會過去,成為坦蕩接受的現實。而且她的母親比誰都要樂觀,作為她的女兒,應該向她學習。

她看了眼懷裡的人,陶又晴沒有說話,像是在斟酌自己該怎麼開口才不會讓她陷入悲痛。她見狀,笑著道:“傻瓜,你真的不用擔心我。”

“我母親說人活著都是公平的,她之所以這輩子活得短,是因為上輩子活得太長,長到老天爺覺得不公平,得勻稱點,於是就把她這輩子的時光悄悄剪短了,但不小心剪得太短了。不過沒關係,這些都會補償到下一輩子去。”

她還記得母親坐在病床上,沒有一點唇色,但臉上的笑容永遠親和燦爛:“媽媽下輩子一定能活個兩百歲!”

她當時想想,覺得不對,就說:“媽,您要是活到兩百歲,下下輩子怎麼辦?”

她母親瀟灑道:“人要活在當下,儘情享受。我活在下輩子我就享受下輩子,下下輩子的事情等我到站了再操心。人總是想太多的話,會過得很難受,還是想的少一點,輕鬆一點,高高興興的。”

袁初蕊收回自己的思緒,笑道:“所以她下輩子肯定能長命百歲,福氣滿滿。而且我要好好的,她看到才會高興。”

她其實很高興自己能擁有這樣的母親,也很高興能從她身上學到了這樣樂觀的力量。她能走到今天,所倚仗的不僅僅是父親教給她的經驗和道理,還有母親自信樂觀的處世態度。

——人活著,隻要相信自己,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陶又晴撩起眼看著她輕勾的唇角,翻了個身子趴在她旁邊,湊上去吻住她的唇,而後說道:“謝謝她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來,我保證,等你轉正之後,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袁初蕊笑了:“現在就不照顧我了?”

小袁董:仙女都這麼現實的嗎?

陶又晴兩條腿不由自主地晃來晃去,捧著臉說道:“現在主要是你在照顧我,怎麼能讓董事長照顧實習生呢!”

袁初蕊挑了一下眉,了然地“哦”了一聲,悄然抬手攀上她雪白的後頸,緩緩起身,將她壓在身下,接著微微一笑:“那我現在就好好照顧你。”

一個吻像翩翩白雪一樣落在了陶又晴的瑩潤的鼻尖上,像是想要從她身上索取什麼,又像是在安撫她方才的委屈,輕輕軟軟的,癢得她羽睫輕顫,如晨間被微風拂過的花瓣。

袁初蕊一隻手托著她的後頸,一隻手扣著她的手腕,唇瓣上的溫情落在了那兩片嫣然之上,帶著這幾天綿延不休的思念與渴慕。糾纏在一處的鼻息逐漸變得混亂,越發的分不清彼此。

情到深處,袁初蕊情不自禁地鬆開了她的手腕,緩慢地、悄悄地往上遊移,指尖沾著繾綣的情意,曖昧地滑入她的手心,穿過她的指縫,緊緊相扣。

唇齒間的逢迎,唇瓣上的深情,輕盈又霸道地攪亂了平靜的心湖,掀起撓人心扉的漣漪,叫人不由自主地往下深想,渴求更多更加細膩溫柔的糾纏。

陶又晴被親得暈暈乎乎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隻知道袁初蕊的唇像水果果凍一樣軟乎乎的,讓她總忍不住多親幾口,多咬幾下,無窮無儘地索取。

慢慢地,袁初蕊的動作放緩了,像早有預謀一般從她的唇上撤離,輕輕地抬起她的手臂,引得她用一雙眸光迷離的眼睛看去。

袁初蕊不輕不重地握住她的手腕,側首溫柔深情地吻在她微涼的指尖上,烏黑的長發悄然從肩上滑落,托襯得她的肌膚白得像窗外紛紛而落的雪。那個吻並不甘於指尖,逐漸往下而去,在她的手心裡,在她的手腕上......

陶又晴出現了片刻的怔然,呆愣愣地睜著眼睛看著身上的人,袁初蕊那雙半眯半睜的眼睛裡眸光曖昧不清,眼角染著慵懶的嫵媚,像一杯醇香的酒讓人迷醉不已。

陶又晴的目光不由得彙聚在她不點自紅的唇上,眼睜睜地看著她似挑逗又似疼愛地親吻著自己的手,三秒後,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難為情地用另一隻手手背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羞怯地繳械投降,聲音裡不自覺地帶著一縷哭腔,告饒似地說:“不要了,袁初蕊我不要了......”

再這麼下去就要出事了!

袁初蕊適時停下,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然後俯身在她擋著眼睛的手手心裡親了一下,聲音裡帶著一抹得逞的笑意:“好,那就休息吧。”

說完就在她身邊躺下,摟住她的腰,臉上沒有一點害臊的樣子。

陶又晴捂著羞紅的臉,過了一會才撐開指縫悄咪咪地看向她,發現她麵無異色之後,又羞又氣地問:“袁初蕊,我跟你睡一塊是不是送羊入虎口?”

哪怕不深入到那方麵,也絲毫不妨礙袁初蕊把她吃得死死的——看,親個手臂她就受不了了,總懷疑她們下一步就要滾在一起了。

“嗯。”袁初蕊沒有否認,笑容出奇的燦爛,“大概是吧。”

陶又晴見她居然還能笑得這麼燦爛,臉上頓時燙得更厲害了,但還不忘質問她:“你還笑,你剛剛是不是打算把我吃乾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