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臻驚喜的瞪圓眼睛,忙不迭的接過來:“我不嫌棄難吃的。”
話雖如此,但黎臻沒立刻吃,反而是乖巧的坐下,像是要進行吃飯前的儀式。
先是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巴,最後摘了幾片野草放在地上,把餅子分開成四份。其中一份帶著牙印被她擺放的遠一些,像是有點嫌棄。
宿星視線瞥過來,看見她慢條斯理的吃餅子,他也跟著咽口水。
一塊乾糧本就不大,昨天吃了一些,今天上午他又吃了一塊,隻剩下不到手掌大小。剛才他咬了幾口,剩下的乾糧小的可憐。
若不是看在小孩救他的份上,宿星才不會給小孩乾糧吃。
他自己都沒吃飽。
興許是他的視線太過炙熱,黎臻轉過頭,宿星卻立刻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黎臻慢吞吞吃了兩塊後,把剩下的乾糧用草葉子包好。不是她不餓,實在是因為吃不下。
乾巴巴的劃嗓子。
“宿星哥哥,我們走吧,回家吧。”
宿星與那藤蔓打鬥,藤蔓退去,在黎臻看來就是宿星打贏了。既然宿星這麼厲害,就一定能帶她出去。
可是宿星閉著眼睛不吭聲,臉色慘白,比當時蔡嬤嬤的臉還要白。
黎臻慌了。
那時候蔡嬤嬤就是這樣,她笑著說睡一會,可一睡就再也沒醒過來。
“宿星哥哥,彆睡覺好不好?”
黎臻這回不怕宿星凶她了,往宿星身邊湊,不停的去叫人,可宿星一直沒有反應。
黎臻撇嘴欲要哭,但怕把藤蔓招來,便強忍著,聲音哽咽道:“不可以睡著的,我和你說話好不好,你彆睡覺。”
黎臻害怕。
林子裡隻有他們二人,如果宿星和蔡嬤嬤一樣沉睡不醒,她該怎麼辦。
壯著膽子去拉他的衣角,可宿星頭一歪,竟然直接朝著她倒過來。
宿星連忙接著他,扶著宿星腦袋放在她腿上。小孩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的往宿星臉上落。
“那隻兔子就是這樣不動了,你也不動了。”
黎臻哭的淚眼模糊,沒注意到宿星睜開眼睛,嫌棄的側過臉躲開她的眼淚。
“我還沒死呢,不許哭。”
他聲音有點啞,但依舊凶巴巴。
宿星也沒有起來的意思,就靠在小孩的腿上,軟和和的比睡在地上強。
“哦,原來你沒睡著呀。”
黎臻破涕為笑。
宿星哼了哼,“怪不得他們把你扔下自己跑了,原來是因為你聒噪。”
“他們是誰?”
“黎家其餘的兔崽子。”
黎臻歪頭看他:“照哥哥他們?不是的,他們沒有扔下我。”
黎臻耐心解釋道:“因為我是勇士,所以第一個進來,可能他們也進來了,但迷路了吧。”
宿星嗤笑,真是個小傻子。
他進來之前分明瞧見黎家小崽子們一哄而散,當時他沒多想,現在看來,原來是把最小的崽子騙進來不管了。
“你是受到他們排擠了吧?”
黎臻不懂,苦惱的問道:“什麼是排擠?”
宿星:……
“就是他們幾個聯合起來欺負你,不帶你玩。”
“沒有,照哥哥一直都帶著我玩。”
宿星冷笑,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能看穿一切。
黎臻被他看的心虛,忍不住給自己辯解道:“是我自己排擠他們所有人。”
這句話給宿星逗笑了,牽動傷口,俊秀小少年皺著眉頭,緩了好一會才沒那麼難受。
“宿星哥哥,你彆睡覺好嗎?”
宿星其實一直都很暈,但他也意識到不能睡著,否則真可能一覺不醒。
於是他頤指氣使的吩咐小孩:“說說你在黎家的生活吧。”
或許小孩真的不知道他爹娘的下落,但說不定也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黎臻聽話的說起來,從什麼時辰起床開始,一直說到晚上睡覺結束。
一板一眼,比宿星見過的夫子還要刻板。
“沒了?你天天就這麼單調的生活?”
黎臻眼睫撲閃著:“對啊。”
宿星重複她的話:“早上醒來自己洗漱,自己吃飯,出去花園裡撲蝴蝶。中午自己吃飯,晚上自己吃飯,睡前自己洗澡……”
怪不得沒人來找小孩,原來是沒人疼愛的小可憐蛋。
宿星眼皮發沉,總覺得立刻要睡著。他強撐著問道:“你方才說什麼蔡嬤嬤,她是誰?”
說不定從那位蔡嬤嬤口中可以得到爹娘的消息。
“就是一直照顧我的蔡嬤嬤,哎,可惜她睡著了,否則我可以帶你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