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酒吧外見到的蠟蛇,也在其中。倒還算鎮定,躲在張桌子後麵,一顆顆的在給手中的左輪壓著子彈。
等了片刻,門外走廊毫無動靜,一個靠近門口的身影壓低嗓音嘗試喊道,
“小蔡、小蔡……乾,小蔡死了!”
“一槍就死了?”
“法克,禿鷲他們在乾什麼,敵人殺進來了都不知道?”
“剛可是放槍的,禿鷲他們又不聾……呃,不、不會吧……”
“肯定是喪狗做的,這次出去非乾死他們不可!”
“閉嘴,外麵有動靜!”
靠近門口的身影舉起手臂,屋內聲音頓時一靜,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悄無聲息間,門外走廊確實傳來些許響動,很輕微,由遠及近,像是腳踩落葉的聲效。
沙沙……沙沙……
驀得,砰,房門大開,晦暗光線中就見一道黑影猛地撞了進來。
“開火!”
砰砰砰
霎時間,槍聲大作,火光四起。連發手槍、左輪,夾雜著強勢爆裂的霰彈槍,整個地下密室裡直如打雷一般,震的一眾人等腦子裡嗡嗡作響,頭暈目眩。原本應該是門的位置,現在已經基本看不到門的痕跡了,木屑碎塊到處翻飛,隻餘兩邊光禿禿的門框還勉強豎在那裡。
“中了、中了……”“我也打中了!”“停停停……法克!停火、停火!”
一連串撞針擊空的哢哢聲響後,局麵總算是勉強控製下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門前沙發,那上麵正伏倒著個人形黑影,一動不動,有液體自沙發一側淌下,落在地上滴滴答答。
“死了沒?”
“保死!他想躲到沙發後麵去的,被我一槍從空中乾了下來,哈哈!”
“開燈、開燈!”
“彆急,先看看……”
七嘴八舌間,有微光忽然亮起,卻是距離最近的忍不住了,直接起身打開手機照了過去,就見沙發上一顆鋥光瓦亮的腦袋無力耷拉著,電燈泡似的還在微微反著光。
“禿、禿鷲?!”
“該死!小心”
話音未落,噗,舉著手機的高大身軀驀的一震,頭顱大幅度後甩,轟然倒地。兀自發著亮光的手機旋轉著從空中飛過,映照著數張戰栗驚恐的臉龐,那是他們眼眸裡最後見到的光明,噗、噗、噗,消音器下的槍口帶著仿佛與生俱來的節奏,美妙且規律的收割著一道道生命。
沒有人得以例外!
直至,砰的一聲,光亮消失,滑翔半個屋子的手機終於砸落在地,無巧不巧的落在蠟蛇身旁,後者一個哆嗦,一腳踢開手機殘片,舉起手中左輪,對著漆黑屋子連開數槍。
砰砰砰,“來啊、雜種!你以為我蠟蛇會怕你嗎?哈哈,懦夫!躲躲藏藏放冷槍算什麼……啊”淒厲慘叫,卻是幸運的中了一槍。
確實是幸運的,因為這槍原本是奔著他眉心去的,結果隻帶走了一片左耳。
黑暗中,唐朝眉頭微皺,無聲歎了口氣,這是今晚行動至今第一次開槍失誤……倒不是有追求完美的強迫症,隻是,實力真的退步許多啊……
當然蠟蛇不會這樣認為,這一槍打散了他本就為數不多的勇氣,連滾帶爬的再次藏到桌子後麵,一邊神經質的左顧右看,一邊顫抖壓著子彈。
“老吳?丹尼爾?黑熊……謝特!廢物、一幫廢物!咳咳……”胡亂抹了把臉上血汙,蠟蛇高聲叫道,“談談、我們談談怎麼樣?你不是喪狗派來的,他不可能有你這樣的槍手!複仇?還是為了錢……哈哈,我猜對了,你是為了錢來的對不對!”
“答對了。”
淡漠嗓音,就在耳邊,灼熱發燙槍口隔著外衣抵上後心口。正自癲狂叫囂的蠟蛇頓時一滯,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的機器人,動也不敢動,但神情卻止不住興奮起來,正待張口再說什麼,
噗,火藥嫋嫋。
“這是獎勵。”
乾脆一頭栽倒在地,周遭漆黑看不清楚蠟蛇麵部表情,但想也就能猜到定是不可置信的。
這……果斷的有點不按常規套路出牌啊!
但這對於唐朝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隻能說是電影電視害死人,這世上或許有許多不同風格的殺手,但基本沒有愚蠢的職業殺手。雖說是為了錢沒錯,但想要用更多的錢打動殺手,那就是真的想過了。
扔掉手槍,唐朝從風衣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夜視拍照功能,嗯,不是很清楚,但勉強湊合能用,拍了兩張蠟蛇正臉照,存儲,收工。
原路返回,掀開厚厚布簾,後廚依舊忙碌,和方才進來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不得不承認,蠟蛇這地下密室隔音確實挺好的,畢竟是大本營,應該是有特意設計過,之前在裡麵就基本聽不到外麵的動靜。
一如來時,唐朝神色如常的回到酒吧前廳,向門口走去,中途想到什麼,隔著瘋狂擺動人群遠遠望向之前所待位置,隱約還能看到個短發美女仍在沙發那坐著,不時扭頭四顧,找尋著什麼……
搖了搖頭,叫住身旁經過的服務生,塞去張鈔票,指了下托盤上的酒,又指了指沙發位置,後者瞬間會意,笑著走去……你請的酒我喝不了了,但我可以請你喝一杯……
順手做完這些,唐朝再不遲疑,大步向門口走去。
演唱會要開始了,倒是可惜了這原本美好的夜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