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同老師驗收作業一般。
等收好了紙張,蕭弋才又問起彆的。
楊幺兒清早起來呆愣愣的異狀,自然也都由暗衛講給了他聽。
“她還曉得何為嫁人?倒還先催問起來了?”他的聲線冷凝中帶了一絲笑意。
蕭弋眼前甚至漸漸都浮現了那樣的畫麵。
她裹在被子裡,模樣有些呆,眉梢眼角都泄出一點緊張的味道,手定然是拽著被角的,腳趾興許都會緊張地蜷起來。
等到劉嬤嬤去喚她起床,她大抵腦子裡還在想,不是要嫁人的麼,怎麼還未嫁呢。
他突地想起了一樁事來,便問趙公公:“納彩宴定在了哪一日?”
“欽天監擇過期了,後日。”
蕭弋“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似乎隻是單純地問上那麼一句。
……
待到第二日。
那些禮都抬到了誰家門前的消息,就這麼傳遍了京城。
茶館裡,眾人議論紛紛。
旁的事他們是不敢議的,但若是議起這樣的喜事,自然不會有人來作管束。
“是抬到靜寧巷了吧。”有人道。
“那兒不是柳家的宅子嗎?”
“你便不知了吧,這柳家宅子早早被人買下了。聽聞那宅子如今外掛一個‘楊’字。恐怕就是那位岷澤縣來的姑娘了……”
“我怎麼聽聞從岷澤縣來了好幾個姑娘呢?這究竟是哪個?”
眾人對新後好奇極了。
而另一邊,那些個宗婦千金們,也都得了信兒。
按祖製,她們得赴納彩宴。
“她算什麼人?不是說是個傻兒麼?平白搞出這樣大的陣仗,我們這樣多的人,都得跟著忙活起來。”有人暗暗抱怨。
但隨即便被丈夫斥責了回去。
“婦道人家,見識短淺!且不論人家是醜是美,是傻是聰慧,她身上頂著的身份,就已經重於一切了!”
隻有蠢人,才會盯著這個人不放。
而聰明的,都知曉立新後的意義何在。
不管旁人如何議論,到底是到了納彩宴這一日。
這一日,寂靜許久的靜寧巷,又一次迎來了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一駕馬車在門前停住。
那馬車外頭掛朱紅色帷簾,馬車頂鑲以明珠,馬車四角垂以金黃穗子。上刺“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