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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隻有零星的桃花開出了花苞,此時放眼望去,卻已經處處春色盛景了,細小的土蜂扇動著翅膀,踮著細腳在花蕊中采蜜,專心致誌的樣子,即使有人湊近了,仍然熟視無睹,有幾隻甚至還擺出了攻擊的架勢,一看就凶悍的很。

葉無傾沒有理會這些土蜂,將陶盆從背包裡取出來,見裡麵還沒有動靜,知道不能心急,就選了一塊青石坐了下去。

隻坐了片刻,也不知怎地突然留意到了半山腰上一株被雷擊過早已枯死的老桃樹,心中一動,起身幾步到達那處,揮劍截取了樹心的一段再回來,然後掏出柳葉刀,比劃了幾下,開始在那段桃木上細細雕刻。

木屑翻飛,在修長的手指間簌簌掉落。

慢慢地,那截桃木就大致有了一柄梳子的形狀。

背麵是圓拱形的弧度,用柳葉刀刻出吉祥鳳凰的紋路。

正麵小心地分出一排木齒,這一步必須全神貫注,才能讓所有的木齒距離一致,且不要發生斷折。

饒是以葉無傾的控製力,他做第一把的時候,都一不小心做壞了。

所幸桃心木還有不少,儘可以慢慢嘗試。

在這青山綠水間,間或聽見幾聲鳥鳴,流動的風轉過幾道彎後,也變成了吹麵不寒的溫情柔婉。葉無傾的腦海中莫名地響起了他曾在南方聽過了一曲小調。

當地的語言他隻能聽懂兩分,但曲調中包含的情意,卻很能打動人。

……直到陶碗中出現了小喬送過來的紙條。

將已經是半成品的木梳放進懷裡,葉無傾快步把紙條拿起來,展開。

他回複道:“我在,你來吧。”

沒過多久,唰!

陶盆裡就冒出來了一袋圓滾滾的大土豆。

他心下一動,將陶盆換成了側麵落地的姿勢,那一袋又一袋的土豆出現後就自己滾落出來,根本不必再特意動手往外提。

如此唰唰唰過來了十幾袋之後,葉無傾忍不住皺了皺眉,土豆出現的這般快,小傻子該不會正一袋一袋地往裡放呢吧?

趕緊用紫色小本本寫信過去:“你是怎麼弄的?”

“……就往裡裝啊!沒了一袋再放一袋。幸好都是三十斤左右的包裝,我還搞的定!”

“不如你試試看用陶盆往袋子的一頭扣?陶盆總比土豆輕吧?”

因為是從陶碗“長”大的,這隻陶盆胎壁很薄,它變大的同時基本沒有變重,稱一稱,分量都不足一斤。神奇的是,都這樣輕了,它還非常結實,曾經葉無傾打過一旦事有不諧,就將陶盆擊碎的主意。但後來就反應過來,這主意怕是不成,因為他曾狠下心試了試掰塊盆沿下來,一分力乃至十二分力,陶盆看著脆脆弱弱,卻無論怎麼捏,都巋然不動,堅若精鋼。

這樣的特性,有好也有壞。好處時不怕有個萬一,陶盆被失手打碎。壞處時,萬一他這邊出了事,留下陶盆,有人發現了其中的奧妙,會威脅到另一個世界的小喬。

當一個人身背重負時,反而會迸發出巨大的能量。

葉無傾之有如此的緊迫感,與陶盆的特性不無關聯。

……

“……不如你試試看用陶盆往袋子的一頭扣……”

對麵的小喬站在偌大的倉庫中,已經漸漸風化掉了。

他甩了甩兩隻麒麟臂,氣哼哼地一把將陶盆小妖精搬起來。

遲疑著挑了一網袋土豆,扣了上去。

五秒鐘之後,土豆沒了。

這一幕多麼熟悉啊!媽蛋小傾才做完的陶盆傳送の試驗不就有這一條嗎?!所以剛才他腦子裡究竟是進了什麼水!

喬一橋眼睛裡閃爍著堅強的淚花,根本不打算再給可惡的小傾回信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一定是這樣!絕不接受反駁!

且他還想了一個好招來給自己挽尊,那就是回頭雇上幾個臨時工,叫他們將這些網袋用繩子一個連一個地接龍起來!所有的袋子橫截麵都不超過陶盆橫截麵,到時候往最前麵那個上麵一扣!

嗖!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哈哈哈這種神法,也隻有他能想到了!

為了驗證他這想法對不對,喬一橋在傳送累了的時候,特意係了幾袋試驗了一番。

沒問題啊!

如此一來,這一倉庫的土豆,就有望在自己去橫店之前運完了。

喬一橋跟打了雞血似的想儘絕招在倉庫這邊泡了兩天,果然完成了不可能的土豆運送任務。

而陶盆也在不知不覺中又大了一圈,現在的大小,直徑四十多厘米,比起陶盆,更像是一隻中不溜的大黑鍋了……

因為從三十多厘米長到四十多厘米,喬一橋忙的暈了頭,一開始還沒覺得有多大變化。不過等到裝進牛皮雙肩包時,明顯就感覺雙肩包裡原本還算寬鬆的空間,突然變得緊致了許多。

喬一橋很上愁:這個尺寸就夠顯眼的了,要陶碗一直往大裡長可怎麼辦?而且尤其可怕的是,黑鍋版的陶碗已經可以把他裝進去了,這玩意兒又不能傳送活物,萬一他哪天暈了頭掉進去,那可真是豎著進橫著出,太危險了啊!

看來,很有必要給大黑鍋配個鍋蓋……

於是到了去橫店這天,喬一橋的大號行李箱中,主打的就是這麼一隻加了鍋蓋的大黑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