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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了葉無傾第一麵起,他的汗毛就豎起來了。

他敢肯定,這位爺手上一定是有人命的,且遠不止一條。

手段狠辣、又不動聲色,如同妖魔般強大。

偏偏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忌諱在自己麵前露出真麵目……仿佛根本不怕自己會將此事宣揚出去。

他自己作死從醫院裡跑出來,招了供就沒用了,在這間自己短租的小房子裡,哪怕是死了,也要等屍體發了臭,才會被鄰居或者房東發現。

強烈的懼意壓迫著膀胱,要不是還能勉強維持住一點清明,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失禁了。

葉無傾就那麼看著他跪著自打耳光,好半晌之後,才問了一句:“你都學過什麼,做過什麼?”

孫忠言腦子發昏,他愣了幾秒鐘,這才有些羞愧地說道:“我沒上過大學,全荒廢了……不過小時候跟我爸學過鉗工,他是個老師傅,後來托關係讓我也跟著下車間……車間太苦了,錢又賺不了多少,我爸沒了以後,我……”

孫忠言一陣恍惚,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以前從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但突然想起他那個沉默寡言的父親,他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葉無傾並不知道鉗工是什麼意思,上網搜了一下。

鉗工說白了就是對口切削加工、機械裝配、修理作業的手工作業。現代機床普及以後,雖然大部分鉗工作業都機械化自動化了,但還是有很多方麵,讓鉗工必不可缺。比如劃線、刮削、研磨和機械裝配時,比如製作某些最精密的樣板、模具、量具和配合表麵時,比如在單件小批生產、修配工作或缺乏設備時……

葉無傾突然心中一動。

他看了孫忠言一眼,手出如電,按了按他的後腦勺。

孫忠言嚇得肝膽俱裂,還想拚死掙紮一下,卻無奈的發現他和對方的差距大的堪比大象和螞蟻,心中一片絕望,終於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穿越了。

正在一個破爛的山賊寨子中,旁邊守著兩個一臉凶相的漢子。

孫忠言想到自己看過的那些穿越,突然精神大震,想著自己果然是天命之子,就算被人弄死了又怎麼樣?正好現代也沒啥可留戀的,不如在古代乾出一番事業來,說不定老子也能混個皇帝當當,再不濟把這山賊窩裡的老大乾掉,當個山大王也不錯?

然後他就發現他嗓子啞了。

想寫字和山賊們交流,可惜山賊們沒一個肯理會他的。

過了兩天,他緩過一口氣來,終於可以在山賊的看守下,在四處轉轉。

這一轉可不得了,他先是看到了山賊們在列隊練兵,要不是他們都長發葛衣,一切都真實的無法假裝,他肯定會以為自己瘋了!媽蛋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一群古代山賊竟然會左轉右轉踢正步,飛簷走壁特種兵!

往山下走,又看到了好多人蹲在田野裡種……土豆?!

穿越文莫非都是扯淡?其實古代是有土豆的?

再往遠處望,是一望無際的麥苗。

出芽特彆整齊,看著跟現代的麥苗彆無二致。

一群看著跟黑猴子一樣的小土孩正在跟一個年輕的夫子念書,聲音抑揚頓挫:啊,哦,額,噫,唔,籲……

夫子手邊的牆上掛著一塊淺色的木板,他捏著一塊長條形的木炭,臉上被木炭抹的黑一塊白一塊,也沒人嘲笑他,木板上清晰地寫著兩排熟悉的字母:ā、ō、ē、ī、ū、ǖ……

孫忠言眼前一黑,他想大聲地質問:這踏馬到底是誰搞出來的?莫非自己不是唯一一個穿越者?那另外的穿越者還在不在?希望他早已經死了啊,不然一山不容二虎,有他在自己還怎麼混?

然後沒讓他等多久,他就知道另外一個穿越者到底是誰了。

再次見到葉無傾時,孫忠言當場就嚇愣了,差點再一次給他跪下。

“我留你一條命,但你要讓我看到你的價值。”

全套的鉗工工具。

孫忠言的穿越大殺四方夢破滅,開始了他如同被拐賣到黑心磚窯一樣的苦逼生活。

……

葉無傾從酒店裡將大黑鍋拿出來,將昏死過去的孫忠言送過去,再將大黑鍋弄回酒店放好。他則連夜又去了他們那邊,騎馬上山寨,把人交給王大彪看管。

他還真不怕孫忠言胡說八道。

說了也得有人肯信他啊!

原本他是想過直接把人弄死算了,但顧慮到小喬的感受,他想將兩個世界的行事原則暫且區分開來。任何人都不能脫離世界規則來生活,所謂“在哪個山頭就唱哪個山頭的歌,哪怕個人力量再強大,總是遊離於規則之外,也保不了會有陰溝裡翻船的那一天。

那個孫忠言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啟發。

想留下一條命?

去另一個世界勞改吧。

洗了個澡上床,小喬哼唧一聲,縮進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