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1 / 2)

淩酒酒不是完全衝動,她也想試探一下係統的容忍度。

比起痛徹心扉和引火燒身,隻能吃到苦味這個懲罰輕多了。

淩酒酒打定主意,果斷從姬沉端著的琉璃碗中挑了一顆看起來最大最甜的蜜餞咬進嘴裡。

她上下牙剛合起來,味蕾才碰到蜜餞,隻覺苦味像是一股激流衝撞著她的太陽穴,刹那間五官都不受控製地向臉中間位移,整個人像是皺著臉的貓一樣。

這種滋味,非以苦瓜為盅,黃連為餡燉了一整天不能比!

淩酒酒克製不住地牙關打戰,一個不小心直接將蜜餞吞了下去。

瞬間,排山倒海的苦味順著喉嚨蔓延到舌根,她當下留下兩行清淚。

係統,你好狠!

在姬沉略顯擔憂和疑惑的注視下,她像是風扇軸一般猛然轉身,直接拎著木係靈石雕的茶壺,對著嘴一通灌水。

直將壺裡燉的靈髓喝了乾淨,她才緩過來點,雙手撐著欄杆,眼角留著淚痕,在腦海裡對著係統露出扭曲的微笑。

我紮!

我紮你個兔子燈還不行嗎!

姬沉看著淩酒酒全身顫抖、含淚扼喉的樣子,簡直跟中毒了一模一樣。

他目光一凜,當下左手蘊起靈氣,就要往淩酒酒的經脈上渡靈氣祛毒。

手還沒落下,淩酒酒像個晾衣杆一樣猛地站直,淚眼裡閃爍著倔強,聲音還在因為苦味而顫抖:“殿中沒有兔子燈,可惜我驚才絕豔心靈手巧匠心獨運無所不能,十二個小時之內我親手給你紮一個來!”

姬沉:“……?”

看著中氣十足的樣子,倒是不像中毒了,但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淩酒酒跟姬沉再三保證自己隻是咬了舌頭不是中毒,才算勉強打消姬沉的疑慮。

她送走姬沉,又喚來嶽瑛,金袍女官聽了淩酒酒的話,很有些驚訝,但淩酒酒解釋一番,說城中投毒的人跟歸墟仙宗也許有關係,所以她想要拜入歸墟仙宗一段時間。

嶽瑛張張嘴又合上,最終還是尊重淩酒酒的決定。

琉璃城中事務淩酒酒從來不瞞著嶽瑛,再加上前幾年淩酒酒年紀小的時候,嶽瑛攝政過,兩人的交接意外地順暢和簡單。

淩酒酒提出由嶽瑛擔任城主,嶽瑛卻怎麼也不同意,推讓一番,最後還是英氣的女官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眉毛夾在一起拍板道:“你做城主或我做城主有何區彆?身為女郎不要這麼磨磨唧唧的!”

爐子裡噴火呼嚕的小獸都被驚醒,它眨了眨黑色圓溜溜的眼睛,費勁地抬起肉墩墩的脖子看了看,到底是獸齡小,很快又拿紅色尾巴蓋住眼睛,團了團自己又睡了過去。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淩酒酒也不好多說。她心裡明白,嶽瑛這麼堅持,除了是出於對她的肯定和舐犢之情,也是想告訴她琉璃城永遠等她回來。

夜深時淩酒酒才將嶽瑛送走順便委婉地表達了一下需要帶些靈石傍身。

嶽瑛當下點頭,表示一定給足排麵。

嶽瑛離開時,淩酒酒的腦袋已經像是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她想了想,剩下的事情隻有狗逼係統給的任務了。

她掩住嘴打了個嗬欠,即刻決定先睡再說。

反正有半天時間呢。

一大早,陽光還沒有穿透城中的雲霧,淩酒酒就被係統的提示音吵醒了。

[叮!

支線任務:女人,怎麼能說不行?——親手給男主紮兔子燈。

倒計時兩小時,開始。]

淩酒酒隻覺腦子裡被人塞了一個杜比環繞聲音響,毫無感情波動的係統音簡直比周一早上的鬨鐘還令人崩潰。

她認命地爬起床,打著嗬欠推開門,看了看天邊朦朧的魚肚白,心裡對係統翻了個白眼,又問門口的近衛要來材料,然後對著桌子發呆。

淩酒酒看著滿桌子的竹條、彩紙和漿糊。

陷入茫然。

這就好比有人把食材和調料放在她麵前,然後說你可以準備坐一桌滿漢全席了。

這誰頂得住啊?

淩酒酒有些頭疼地捏捏眉心,又拎起來一根竹條折了折,頗有些不知從何下手。

一旁的膚色黝黑的近衛郎君有些看不下去,鼓足勇氣,半傾身子試探道:“城主是想要紮花燈嗎?”

淩酒酒眼前一亮,抬頭道:“郎君會嗎?”

近衛被淩酒酒看得有些害羞,低頭靦腆地點點頭。

他一向是個乖乖郎君,若不是城主開放了郎君也可為官,說不定他還在家繡花呢。

今日還是第一次當班,頭一遭跟城主這樣美貌出眾又身居高位的女郎對視,真不好意思呢!

還……還好他的黑就是他的保護色!

淩酒酒見近衛點頭,眼睛更亮:“郎君教我紮個兔子燈吧!”

近衛頭更低一點,下巴幾乎落在胸前,先是笑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又想起郎君笑不該露齒,趕忙合上嘴點點頭,細心地教起來。

淩酒酒專心致誌地看著近衛手指翻飛,學得有模有樣。

雖然有些排斥草係統給她的無聊任務,但是她從沒有想過應付。

淩酒酒抿著唇全神貫注,近衛也專門挑了簡單的兔子燈花樣教給她,先是做出來橢圓的身子,又做了一個球當做兔頭,最後貼了兩個長長的耳朵。

她取了筆,給兔子塗了紅紅的眼睛,蘸了粉色暈染開紅潤的鼻尖,又覺得不夠可愛,給兔子耳尖的小小區域畫上漸變的紅粉,這才把兔子抱在懷裡看了看。

總覺得缺點什麼。

淩酒酒轉著兔子燈看了看,終於發現了問題!

她取了白紙團了團,又拿白色的紗把紙團裹成平滑的球,拿漿糊貼在兔子屁股後麵,小臂長的兔子就多了一個圓溜溜的尾巴。

淩酒酒小心翼翼地把靈石放在兔子燈的肚子裡,像是給奶油蛋糕放上最後一顆櫻桃一般輕緩,接著一邊吹著沒有乾透的顏料,一邊眯著笑眼打量著它。

這麼可愛精美的兔子,簡直不想送給姬沉了。

近衛不好意思看淩酒酒,隻是盯著她懷裡的兔子燈,誠懇道:“城主天資卓絕,第一次紮燈就紮得這般好!”

淩酒酒沒打算謙虛,重重點點頭,然後依依不舍地將抱著燈的手臂伸直,用一種交托傳國玉璽的鄭重神態把兔子燈塞給近衛,道:“拿給姬沉郎君吧。”

近衛看著城主白皙勻稱的手指被竹條刮出許多細小的紅色粉色傷口,緋色衣袍上也沾到深深淺淺的顏料。

而城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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