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偕深的眼神沉了下去,連溫宛都感覺到他似乎比上午還要消沉,“顧先生,你又不舒服了?”
“我沒有不舒服。”
“你還是想走嗎?”顧偕深艱澀地問道。
溫宛搖搖頭:“在顧先生好起來以前,不走了。”
溫宛既然答應留下來,就沒打算繼續走。
顧偕深抿著唇,把他拉到懷裡抱了一會兒,“不走了就好。”
“行李箱。”溫宛提醒他。
“我現在去拿。”顧偕深把溫宛的行李箱提過來,將裡麵的東西重新放回櫃子裡。
溫宛的手機響起來,他看是徐軒的電話,走出去接通。
從前顧偕深並不介意溫宛跟其他男性打電話,但現在不一樣,一看到溫宛手機上顯示徐軒的來電,他耳朵就立刻豎起來。
溫宛在陽台跟徐軒談事情,顧偕深弄好以後,抱著電腦坐在旁邊,他倒是對溫宛和徐軒打電話沒有意見,隻是不時湊到溫宛耳邊說幾句。
“餓不餓?”
溫宛說不餓,他早餐吃的太晚,是真的不餓。
“渴不渴,我去給你榨芒果汁。”
徐軒聽到顧偕深的聲音,頓了一下,“糯糯,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溫宛示意顧偕深不要出聲,對著電話那頭的徐軒說,“我在聽著,你說吧。”
徐軒的聲音冷了許多,“糯糯,我現在有點忙,要不然還是等到下次見麵,我們再細聊吧。”
說完不等溫宛回答,他掛斷了電話。
“不是有要緊的事情嗎,怎麼給掛了?”
顧偕深看著溫宛皺著眉頭,放下筆記本,靠了過去。
溫宛說:“他說他現在很忙。”
顧偕深心裡還有個疑問,還沒從溫宛這裡得到答案。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我會和彆人在一起?”
溫宛這樣的性情,不是認定的事情,他不會說出來的。
然而他怎麼問,溫宛就是不說。
顧偕深想起當時跟傅夏在酒店見麵的情景,他原本都沒認出人來。
可是不到一分鐘,他硬生生的從淡漠轉為動容,當時的情緒轉變從何而來,顧偕深還在思索這個問題。
幸好僅僅隻有一瞬,他很快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主動權。
就好像是誰朝他的大腦中植入了某種指令,一看到傅夏他就要動心,或者是為他心情起伏不定,做出種種討好的舉動。
生日宴會上,顧偕深又試驗了一次,在遠離溫宛的情況下,他再次被某種東西控製。
顧偕深現在無法向溫宛解釋清楚。
而隨著顧偕深的質疑越來越多,再見到傅夏時,不論對方在他麵前如何哭訴,顧偕深感覺自己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那一次在地下停車場,傅夏受了傷,他硬是先確認了溫宛的情況,才走過去。
傅夏幾次受傷,手腕流著血,都不及溫宛的一滴眼淚來的讓他心痛。
傅夏卻說他愛的人隻有他,顧偕深聽著從不反駁,心裡清楚他喜歡的人是誰。
但這些都隻是他的一種猜測,顧偕深還沒想好怎麼跟溫宛說。
不過有的事情,他是可以確定的。
“難道你覺得我喜歡他?
他以手指捏著溫宛的下巴,端著溫宛的臉,讓他轉過來看著自己,一字一頓地說,“我喜歡的人是你。”
這不是顧偕深終於在傅夏和他之間做出了選擇,而是他喜歡的人隻有溫宛。
“嗡”
突然一陣耳鳴,大腦深處的某根弦崩斷,顧偕深忍著劇烈的頭痛,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冷汗從額頭滑落,顧偕深支撐不住,倒在溫宛身上。
意識,開始飄散。
顧偕深努力撐起身體,附在溫宛耳邊輕聲道:“等下我可能會昏過去,你彆擔心,不用叫醫生,讓我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的。”
溫宛感覺他的身體越來越沉。
“顧先生?”
溫宛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了意識,怎麼叫都沒反應,呼吸有些急促,身體很燙。
顧偕深處在昏迷狀態下,溫宛一個人扶不動他,還叫來阿姨幫忙。
“這是怎麼了?”
他和阿姨兩個人好不容易把顧偕深弄到床上,累得氣喘籲籲的。
“糯糯,彆走。”顧偕深嘴裡喊著他的名字。
“這睡著了還在叫你,早這樣多好啊。”
早上那會兒阿姨聽見聲音,顧偕深說什麼不讓溫宛走,還以為他們兩個吵了架,小倆口就是這樣,剛拌了嘴,過會兒又親親熱熱的。
溫宛替從衛生間擰了熱毛巾替他擦擦汗,在顧偕深的身上發現了點東西。
番茄植株上長著的白色菌絲,跑到了顧偕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