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歡聲笑語之中,廖大夫點燃了鞭炮。
長長的鞭炮霹靂巴拉的響了起來,震天的聲響與人們的笑聲交織在一起,織出一派欣欣向榮的美好畫卷。
可就在這辭舊迎新的美好裡,卻有一絲不美好,悄然發生著……
婦人的低低的啼哭聲,夾雜著嬰兒稚嫩的哭聲,在甜水井村響起。
大半夜的村們都在外頭放炮,卻聽見不知是誰,在這個時間居然哭了起來。
那哭聲淒慘極了,好似蘊含了許多傷心事一樣,就連過年的喜慶氣氛,都好似被這哭聲給變得悲傷起來。
“大過年的,是誰在這哭,跟嚎喪似的,晦氣不晦氣啊!”有村民不滿道。
古人迷信,覺得辭舊迎新跨年的時候非常吉利,不應該這麼哭來破壞,很多村民都開始尋找到底是誰在哭。
村民們打著燈籠循著哭聲去找,沈薇一家也好奇的很,也一起跟了去。
那哭聲一直持續著,並不難找,大家夥打著燈籠走進了,在黑暗裡看見兩個影子在移動,那哭聲就是那其中一個人發出的。
“前頭是誰?大過年的哭啥呢哭!?”一個嬸子忍不住質問道。
那哭聲一下子又大了,好似極其悲傷。
眾人聽著,這聲音好生耳熟!
大家打著燈籠趕緊湊過去一看,居然看見那兩個人影,是張大年和馬氏!
馬氏穿著一身單薄的棉衣,凍的滿臉蒼白,臉上一丁點血色都沒有,掛著滿臉的淚痕,身後還背著個包袱。
馬氏旁邊,張大年背著個簍子,裡頭放了半簍子的東西。張大年一手抱著個繈褓,裡頭便是他和馬氏的孩子。
孩子在哭,哭聲卻不大,好似小貓叫一樣。
張大年另一隻手,攙扶著搖搖晃晃的馬氏。
眾人一看,都驚了,馬氏這才剛生完孩子幾天,還是難產,怎麼就這麼冷的天出門跑亂呢?
鄉下人就算是再窮的人家,也要讓產婦坐月子,哪裡剛生完孩子,大冬天讓人出來吹冷風的。
“大年,大年媳婦,這大晚上的,你們不在家過年,抱著孩子上外頭來乾啥?”胡氏急道:“大年,你咋這麼胡鬨呢,你媳婦才生了孩子,又是難產,你咋這麼不懂事,拉著她出門了呢!?”
胡氏心疼馬氏,聲音有些急,對張大年語氣很不好。
張大年臉色鐵青,還沒開口,就被馬氏搶白了。
馬氏哭著道:“胡嬸子,你彆怪我相公,不是他要拉著我出門的,他是跟我和閨女一起被趕出門的!”
“啥?趕出門!?”村民們全體驚呆了。馬氏說著,又哭了,道:“我婆婆嫌我生了個閨女,大過年的非要大年休了我,趕我回娘家,讓大年娶鄒金玲過門。大年說什麼都不肯休妻再娶,我婆婆那脾氣,大夥也知道,發起脾氣來是六親不認。大年為了護著我,被婆婆一起趕出門了。我們兩個抱著孩子被趕了出來,也不知要往哪去。嗚嗚嗚,這大過年的,外頭天寒地凍,我們這是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