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吃過草根啦!!
聽著大青牛添油加醋的哭訴,獅崽腦門兒疼:這老牛口中那個灰土狼藉,瘦骨嶙峋,淪落到幾乎吃粑粑的那個,根本不是他呀!!
可惜大青牛嗓門兒太高了,獅崽那稚嫩的小嗓門兒即便抬到最高,也喊不過人家……
小崽崽給氣炸了,隻好去嗷嗚師兄,“你管管他呀!他造謠我!”
四不相端坐在蒲團之上,身軀隨著獅崽的推動晃來晃去,靈魂已經飛走了:他死了,他本不該在這兒,他應該在玉虛宮麒麟崖閉關!
他為什麼就那麼想不開,一次次跑出來見人!
嚶嚶嚶!
師兄收拾起新得的蒲團,把桌案上沒吃完的東西也通通打包,其他什麼果殼果核果皮,都攤在桌子上不管了,把獅崽扛起來就跑!
先離開這兒再說!
倆麵夾擊之下,他耳朵都要聾了!
獅崽卻不肯走,“師兄你住腳,你去告訴大青牛,我沒有那麼慘!我沒吃過那些東西呀……!”
四不相一邊跑一邊哄,“好好好,師兄先把你送回去,回頭就去罵他!獅寶不氣不氣,嗷,不許撓師兄頭發呀!”
一路到了煉丹房,獅崽從跌坐在地的師兄懷裡嘰裡咕嚕跳下來,撲到他家仙君懷裡,炸著毛氣得語無倫次,嗷嗚嗷嗚了半天,一個明白詞兒都沒說出來!
嗷嗚嗚嗚嗚!
氣死!
罵他!
嗚嗷!
青華帝君剛跟太上老君倆收回神識,本來是忍著笑的,一看自家崽崽氣成這樣,趕緊抱過來摩挲後背,“好乖好乖,獅寶不氣不氣,老爺給你做主!”
哄了大半晌,好不容易才叫小獅子消了氣,坐了下來,青華帝君又給揉著小肚肚順心,這才嗔怪地對著老君道,“瞧你家大青牛,這麼大把年紀了還不著調,把我家崽崽氣成這樣!”
四不相自己重新梳好了頭發,太上老君瞧著他那一臉小貓撓痕很不像樣,正在給自己師侄上藥。
獅崽最近吃好喝好,勤學苦練,力氣長了不少,雖沒給師兄撓破皮,卻也撓出了一道道紅檁子,太上老君選了一瓶霜膏,細細地給師侄塗了,囑咐道,“彆去摸,過了一個時辰就好了。”
聽青華帝君這般說,老仙翁也不惱,把手中的霜膏順手塞給四不相,叫他自己收著以後用,自己捋著胡子樂嗬嗬地道,“我這青牛,就是聽不得彆人的疾苦事,旁人倘若有一分苦,到了他這裡,便要平白加五分,時常因此傷懷。”
老君慢悠悠地道,“我從前也因為此事說過他,他卻反過來說我,生靈素來善忘,為了能舒心地活著,過去那些個苦事,經曆過了,便會在腦中淡忘,當初有十分苦,世人能記住三分,都算是記性好。”
“我初時不以為意,後來卻慢慢覺著,我這老牛的話,甚有道理。”
“若是當初苦楚記得一清二楚,人又怎麼會一錯再錯呢!”
青華帝君:……
獅崽:……
四不相:……
就小小一件事,您老先生也能給我們講一堂課!
高人也!
青華帝君抱著獅崽對老君微微躬身,“受教了!”
太上老君哈哈笑道,“受教什麼,不過咱們湊在一起,說些閒話罷了!”
老仙翁伸手握握獅崽的小貓爪,“等回頭爺爺替你說說大青牛,必保不叫他出去亂說,什麼吃土啊,啃草根啊,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呢!好不好!”
獅崽悶悶不樂,卻又不好把氣撒到無辜的老君身上,嗷嗚嗷嗚地悶著小嗓子道,“謝謝老君爺爺……”
哎呦,好乖乖的~
老君笑嗬嗬的,又從懷裡摸出些小玩意兒來,彩珠啊,玲瓏骰子啊,龜甲殼啊,叫小崽崽拿去玩兒。
這些物件兒都不值當什麼,應是主人舊物,都叫摩挲的光滑圓潤了,青華帝君便沒插言,點頭叫獅崽收下了。
獅崽捧著一堆亮閃閃的寶貝,隻覺自己是個幸福的崽!
發達啦~
四不相伸手撚起玲瓏骰子來,咋舌道,“大伯,這個你都給獅寶了啊,你可真疼他!”
這骰子他小時候就見過,大伯經常拿來占卜,倒是這些年,再沒見用過了。
太上老君笑眯眯地捋著胡子,“舊物換新主,難道不是好事嗎?”
四不相酸溜溜地揉了揉獅寶的毛腦殼,決定回頭就教獅寶學占卜去,必不能浪費他大伯一片心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