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 156 章(1 / 2)

奶獅凶猛[西遊] 玻璃豆 19774 字 3個月前

如來佛祖想的,也無非是給玄門和玉帝之間下蛆罷了,他慢慢地道,“老僧聽聞,此次天庭坐騎失竊,亦是那定光帶人所為,此事前因後果,陛下可審清查明了?”

玉帝點頭,“不錯,各方所有供詞俱列在案,佛祖想看?”他一招手,叫全權負責調查此事的天蓬元帥上來,“把那些坐騎靈獸的供詞,先拿來給佛祖瞧瞧。”

那些提及定光佛的供詞,都是靈山那邊的坐騎醒來後嚷嚷出來的,雖然詢問之時,那些靈獸有些神誌不清,各個兒都前言不搭後語,說的話也是亂七八糟,但是幾乎每個都提及自己看到了定光佛。

而玄門這邊的坐騎靈獸,隻說個彆說看到有法寶的寒光飛過,之後靈山的坐騎就被齊齊打暈了,後來不知怎地,他們也暈倒了。

至少從供詞上看,那“定光佛”確實是奔著西方教的坐騎來的。

就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什麼風,最後竟把玄門的坐騎也帶走了好些!

這些供詞都是當庭得來,玄門和西方教都派了人手參與問訊,是不是說真話,他們自有手段,供詞落到紙上後,也是兩方齊齊畫押,根本挑不出毛病來。

隻是真話不一定代表的是真相,那些玄門坐騎又有人護著,含含糊糊的說辭竟也叫人信以為真了。

如來佛祖雖不知審訊之時的情形,但他到底還是信得過自家得力乾將觀音的,因此搖搖頭道,“供詞老僧便不看了,老僧隻是想與陛下說一聲,定光佛自來我靈山後,一直深居簡出,少與人交往,明麵上他與外界也從不聯係。此番他叛出靈山,許是因老僧不在,臨時起意,但他出人意料地來在天界,能順利地通過天門,直入天庭,這裡麵……”

如來佛祖頓了一下,給玉帝點時間,叫他動動腦子,隻是他見玉帝毫無表情,心裡不由得化弧起來,心說這是聽懂還是沒聽懂?

如來佛祖狠狠心,“這裡麵必有蹊蹺!老僧覺著,長久以來,那定光必定暗中與天庭有所聯係!”

“陛下,你不得不防啊!”

至於叫玉帝防誰,那還用說麼,必定是滿朝上下截教出身的仙君神使星官啊。

由截教出身的仙君而推廣至玄門上下,那也是應有之意。

總之,陛下你一個人在這天庭,很危險的,知道嘛?

如來冒著得罪人的風險,說了這麼一番話,誰知玉帝聽了他的話,隻是略微麵色古怪了一點,淡淡點頭道,“朕知曉了!”

如來佛祖:……

佛祖心頭一片茫然,這玉帝的反應,怎麼不對?莫不是剛才仙酒喝多了,這大天尊腦子不轉了?

他是白說了是麼?

如來佛祖素來認為,下蛆的話說多了沒用,上位者疑心都重,略點一下便是了。

懂的都懂,不懂的說了也不懂,隻是如來不懂,這玉帝到底是懂沒懂?

怎麼這麼個態度?

如來強撐著又問了一句,“此外,不知陛下可否查出,那賊子擄了坐騎之後,去往何方了?”

這事兒不用玉帝說,玉帝揮揮手示意了一下,天蓬元帥立時站出來道,“好叫佛祖知曉,那賊子迷暈了東天門的守衛,從那裡下界,不知趕往何處了,佛祖要是去追,可往東邊探查一二!”

東邊?

如來眼神晦暗,低頭之間,飛快地想到,三界之內,東邊隻有茫茫東海,東海邊上許是有許多仙山,可是也藏不得人,難不成那定光真的是上清通天安排故意投到他靈山的人,此番他是與多寶一起,帶著那一批截教餘孽,回蓬萊島碧遊宮去了?

想起當年親眼所見碧遊宮之奢華場景,如來佛祖止不住心頭一片火熱,眼底閃過濃濃的貪婪之色:若是能借著抓捕定光的機會,闖進被封禁的蓬萊島,打開碧遊宮大門,那……

如來佛祖腦海之中,不由得回憶起當年他在碧遊宮內看到的種種寶貝,當年通天戰敗之後,那蓬萊島緊接著就被道祖給封上了,那裡麵的東西,一定還未曾動過!

正巧他的大雄寶殿要重建,這建材,不若便去那碧遊宮取好了!

如來佛祖心中算盤打得劈啪作響,麵上卻惆悵地長歎一聲,沉聲道,“也罷,既然有了那逆賊去處的仙鎖,老僧下界之後,便一力抓捕,爭取早日給陛下和諸位玄門道友一個交代。”

說道這裡,如來佛祖也止不住地暗自咬牙,他就不信他堂堂一個聖人,還逮不著一隻兔子了?

這回他必要將那定光斬於碧遊宮正殿之上!

便用那長耳賊的熱血,祭奠他即將消失於世上的大雄寶殿吧!

玉帝見如來又歎氣又皺眉的,想想靈山鬨得這一場,心裡隻覺得晦氣:他好好一個丹元大會,才開了一日,吞下去的那仙丹藥力還未曾煉化,王母獻上的新歌舞亦還未曾好生欣賞一二,就全給靈山攪和了!

又是叛逃,又是偷東西的,靈山自詡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淨,那麼多年了,就把當年的玄門弟子給教成這樣?

什麼玩意兒?

玉帝心中冷哼,看起來如來佛祖這西方教教主,對禦下之道,也未必就有多麼擅長和得心應手,哪像自己,天庭諸仙儘皆在封神榜上,但凡對他有二心,隻能是一個死字!

如來還好意思叫他這個大天尊提防一二,防誰?

防你們西方教這些能惹事能折騰的蠢貨?

玉帝想到此處,不耐煩地道,“事已至此,如來也不要煩惱,隻管去平叛便罷了,朕在天庭,靜候靈山佳音!”

玉帝已經開口趕人了,如來隻好告辭,隻是他心有不甘,臨行前卻又與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道,“若是老僧尋不到那些叛教之眾,過後少不得求到門上,還請二位師兄助我一臂之力!”

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微微一笑,元始出麵道,“豈敢!佛祖修為精深,世間萬物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有道是佛法無邊,豈有尋不著之理!我等玄門走失的坐騎,便全力拜托如來佛祖了!”

“還請切切儘心,勞煩了!”

滿殿仙君也對著如來佛祖施禮,“勞煩如來佛祖!”

鬨得如來憋氣帶窩火,回頭想想,自己鬨了半天,這一趟全然是白來!

這一場與玄門對陣,不是發力發晚了,就是發力打空了!

早知這樣,他一開始站到靈霄寶殿之上,就不該延續老路開始賣慘!

直接噴玄門上下居心不良,暗中勾結靈山弟子,禍亂西方教,大鬨天庭不就得了?

唉,以後要改改策略,把賣慘這個法子,從靈山行為準則裡去掉!

如來一邊盤算,一邊就覺得,怎麼就這麼糟心呢?

感覺事事不順,難不成那大雄寶殿裡的蹊蹺,還在起作用?

他道祖的,回去就拆房子去!挖地三尺的重建!到時候把蓬萊島打開,闖進碧遊宮,他就什麼都有了,彆說大雄寶殿了,就碧遊宮那些財物,都夠他再重修一次大雷音寺的了!

如來佛祖被玄門二聖和滿殿仙君氣個半死,憋著一肚子火氣,隻得在心裡不斷地用碧遊宮鼓舞自己,沉聲與地藏等人道,“此間事了,你們也不要停留了,都隨我下界去吧!”

地藏等人見如來佛祖麵色不善,哪裡敢說一個不字,紛紛領命,西方教眾人便出了靈霄寶殿,一路直奔南天門。

隻是眼看就要下界去了,一直跟著眾人的李靖忽地開口喚道,“佛祖,我……”

哦吼,如來佛祖刹住蓮台,心裡暗恨,他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蠢貨了!

如來佛祖肚皮裡罵了李靖一通,強壓著火氣,笑嗬嗬地轉頭道,“天王不必相送,請回吧!”

回,回哪兒去?

李靖又氣又憋屈,麵子很是有些掛不住,他本就是極好臉麵的人,叫如來這麼一說,一時間臉色難看的緊,硬邦邦地道,“佛祖可是忘了,陛下叫我隨你回靈山!”

文殊想起自己徒弟金吒,見李靖窘迫,顧忌著徒弟臉麵,便打算給李靖打個圓場,因此小聲兒地開口道,“我佛……”

觀音站在文殊身旁,手背過去,在後麵猛地拉了文殊袖子一下。

文殊心裡忽悠一下,就沒再說下去。

好在李靖畢竟是個天王,雖腦子不夠用,實力還是有的,一身修為甚為能打,且他還有三個好大兒,如來權衡一番利弊,也不想跟李靖撕破臉。

再說他此番來在天庭什麼好處都沒撈著,但若是能從玄門帶走一員得力大將使喚使喚,那倒也不失為一種彌補。

因此如來便笑嗬嗬地道,“唉,天王還是那般熱忱,我心裡焦急,竟也忘了與天王交代一聲,天王不必急著與我等一同回靈山,畢竟此番下界去,還不知幾時能反轉呢,天王好歹跟家人交代一聲再走也不遲。”

他見李靖麵容放鬆下來,便又語氣慈和地道,“我等先行一步,天王回去好生安頓一下家事,老僧在靈山恭候天王大駕,可好!”

李靖能說啥,隻好抱拳與如來道,“還是佛祖想得周到,多謝佛祖寬厚!那我去去便來!”

這倒真是他疏忽了,說起來,他下界去辦差,真是說不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確實需要跟家中夫人打個招呼,再與小女兒道個彆。

靈山眾人瞧著李靖腳步匆匆地回了南天門,身影漸漸消失,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也不知天地造物,怎地一時疏忽,竟生出這麼個蠢物來!

如來佛祖不去看李靖,隻與地藏道,“我聽聞那位天尊已然回了天庭?”他剛才上殿還特意打量了一下,沒發現青華帝君身影。

地藏連忙道,“正是!”他在太玄寶宮已經見到青華帝君了,那一瞬間多少是鬆了口氣的。

後來見玉帝給這位天尊派了不少活計,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得地府了,心中便越發高興和安穩。

因為憂心諦聽,地藏便想,以此與如來說和一二,能叫他也跟著回靈山,參與道追討叛逆一事當中。

地府之中若沒有青華帝君坐鎮,那十殿閻羅掀不起什麼風浪,自己倒也不必急著回去。

隻是他想得雖好,如來佛祖又豈能應。

地藏剛要繼續往下說,如來佛祖便擺擺手道,“菩薩不必多言,我知道你是如何想的。隻是此時玄門正在凡間活動頻頻,驅鬼降妖,熱鬨得緊,我西方若不緊跟其上,隻怕便又要被遠遠地拋在身後了。”

如來佛祖十分嚴肅地道,“菩薩在地府對靈山大業便十分重要,旁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操心,隻專心地府之事便罷了!”

“而且,菩薩也不要太過束手束腳,地府那許多冤魂惡鬼,能多超度便多超度一些,若是趕上凡間但有善男信女,自帶功德落入地府,咱們能搭救一把,便搭救一把。”

“菩薩啊,膽子放大一點,你可懂!”

地藏彎腰行禮,滿臉苦澀,“弟子知道了!”

如來佛祖聽著這個答案,心中不甚滿意,隻沉沉地歎了口氣:知道了,知道什麼了?

唉,算了,想了想,如來不免又安撫道,“至於諦聽下落,你彆擔心,我會幫你找回來的,左右他在陰間也不過幫你測聽一下亡魂舊事,用處也不大,這段時間,但有亡魂被超度,你也不必挑了,隻要靈魂強度足夠,有修行潛力,你便一力都接引到靈山來吧!”

之前地藏靠著諦聽,還要篩選一下亡魂的前生,他覺得合格的,才會其轉生到靈山,因此速度也極慢。

但是如今,卻不能再那般慢吞吞地行事了。

那長耳賊幾乎帶走了靈山大半弟子,靈山幾乎為之一空,多年家底兒瞬間就見底兒了,若是不多度化些人來,這家當可就撐不起來了!

地藏無奈之下,又應了聲是,這才叫如來打發走了。

如來佛祖便對剩下的觀音三人道,“你們三個,隨我回靈山!”

那待拆的大雄寶殿,那亟待去追捕的叛逆,可不是都需要人手去做?

觀音文殊和普賢雖不明所以,但是現在靈山出事,他們去大雷音寺也是應有之意,便隨著如來蓮台,一路直往西牛賀洲而去。

到了靈山,如來如何再次卜卦,謀求蓬萊仙島和碧遊宮,暫且不提,單說回了天庭的李靖。

那邊李靖一回天王府,就見自家府門外站了許多仙吏,前麵一個領頭的仙官,見他回來了,便來行禮,“下官見過天王!”

李靖傲氣十足地點點頭,“這些是新補齊的下人?可都教好了?若是手腳愚笨,我府上可是要退回去的!”

他家仙吏在丹元大會上犯了錯,集體被拘押,現在還沒給放回來呢,李靖見著這許多底層仙吏,自然是以為來補足他家下人人手的。

李靖心說,好歹這天庭裡,還有個會做人的,這青華帝君待自己倒還算客氣,還知道第一時間便把他府上服侍的人手補全了。

既如此,下次大朝會見了,便與他打個招呼,客套幾句吧!

李靖正在這裡琢磨,卻沒注意到對麵那仙官聽了他的話,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古怪起來。

隻是這些小人物,素來也不被李靖放在眼裡,他說了一句話,便要甩下仙官,邁步進府,卻被那仙官一把攔住了,“天王請留步!”

李靖沉著臉,皺眉道,“我身上還有公務在身,急著下界去,爾等攔著我作甚?交接下人,隻管找我府上管家便是!”

下人?

那仙官心裡嗤笑,麵上卻平和地道,“下官方才問了,公函也已經遞上,隻是您管家說他做不得主,所以下官隻好攔著天王,再說一回:下官是奉了旨意,來接收天王府並打掃上下的,不知天王和您的家人,何時能夠搬走?”

他伸手一指身後的仙吏,微微笑著道,“您看,我等還急著乾活,好回去複命呢!”

李靖驚得得目眥儘裂,好懸沒一口鮮血噴到那仙官臉上,“胡說什麼!誰說我要搬走?”

那仙官一臉驚訝地道,“我等收到的是靈霄寶殿之命,哪裡會有錯!”

李靖勃然大怒,剛要發作,卻見府中管家扶他夫人急匆匆地走了來,殷夫人麵色焦急,遠遠地便喚道,“老爺,切勿動手!”

李靖自詡是個有身份的人,能不自己動手,那絕對不自己動手,一聽他夫人這話,便指點著那仙官,吩咐管家道,“帶幾個人,把這胡言亂語之人給我打出去!”

那仙官身後的仙吏們原本整整齊齊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聽這話,頓時呼啦一下,占到了仙官身後,掏出了自己的家夥事兒來:掃把、墩布、鏟子、鋤頭……

齊齊舉在手中,倒也挺像回事兒。

那仙官卻不驚不懼的,回頭瞪了仙吏們一眼,“像什麼樣子,還不收起來,你們是來收拾屋子的,可不是跟人對陣的!”

這一批仙吏是才上天庭的,正在“培訓期”,多少都有點新人的謹小慎微和膽怯,聞言便老實地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家夥事兒,裝在了腰間的儲物袋裡。

儲物袋這東西畢竟新奇,許多人把東西裝進去,手還在儲物袋上留戀不舍地捏一捏。

李靖瞥見了,對眼前這一幫子人越發不屑:哪裡來的無知小人,也敢到他天王府撒野!

誰知殷夫人急匆匆敢來後,卻對李靖道,“老爺,既然陛下已經下旨,你怎地都不回來說一聲,這急匆匆的,家中又沒有下人,如何收拾好行李,咱們一家又搬到哪裡去?”

李靖大怒,“怎地你也說這胡話,如何就要搬出天王府?”

殷夫人卻拿出一封公函來,遞給李靖道,“老爺你且看這個!”

李靖狐疑地拿過來看,隻見上麵寥寥寫著幾行字,大意便是,著托塔天王李靖一家搬出天王府,從此以後遷出天庭,此函即刻生效。限期交割,各方簽字畫押,日後不得再有異議等等。

下方蓋著玉帝印璽,再不會錯的。

李靖如遭雷擊,手都在發抖,“這,這,這……”怎麼會這樣!?

他這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殷夫人淚水漣漣,“老爺,你拿個主意啊!”

旁邊仙官笑嗬嗬地道,“夫人不必煩憂,我等不僅是來接收天王府的,也是來幫您收拾器物搬家的,哪些您要帶走,哪些您棄之不用,我手下這些仙吏,都能幫您弄得清清爽爽,半點不用您煩心!”

殷夫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與人道謝了,隻知道掏出娟帕來擦淚。

李靖惱怒地一跺腳,道,“夫人暫且稍候,我去靈霄寶殿問一問到底怎麼回事!”

不是暫借嗎,怎麼這就,就遷出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