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修道人行惡惹眾怒(2 / 2)

燕驚寒道:“他兒子趙文天,前些日子娶了個媳婦,叫秦雯兒,是城裡有名的閨秀。那個秦雯兒本來有個青梅竹馬叫許樂安,孤兒出身,在縣裡當差,趙家仗著家大勢大,棒打鴛鴦強行將秦雯兒娶了回來。這也罷了,娶都娶了,好歹好好對人家,可趙文天總疑心秦雯兒和許樂安偷情,變著法子折磨秦雯兒,十幾天前,他把懷著身孕的秦雯兒打死了。”

林羨漁心念一動。

城裡的瘟疫,是十日前開始的。

她忽然有種莫名的預感。二者之間,或許有什麼聯係。

孔繁星大概未曾想到這一層,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慣常溫和的語聲帶著點憎惡:“趙家本就冷血。”

“你也這麼覺得吧。”燕驚寒轉頭看了孔繁星一眼,大有遇到知己的感受,罵著趙家,似乎挖土都更有勁了些:“這天殺的父子倆,一個賽一個不當人!”

林羨漁疑惑道:“可照你所言,趙桓頂多是教子無方,算不得作惡?”

燕驚寒道:“你有所不知,許樂安之所以是孤兒,也是趙桓作得孽。”

林羨漁從孔繁星眼中看出幾絲驚訝,看來這樁舊事他也不知道,她道:“願聞其詳。”

燕驚寒細細講來,其中夾雜著對趙家及其祖上的各種親切問候,每罵一句,他那一鏟挖下去就格外有力。

許樂安的父母是外鄉人,當年遷居來安嶽,在當地也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原因無他,許樂安的母親佟氏,實在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

許家夫妻和睦,一家其樂融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許氏夫婦要是脾氣橫些,或許也能無事。壞就壞在佟氏溫柔,許樂安的父親許平章敦厚,看起來尤為可欺。

橫行鄉裡的趙桓,理所應當地,順理成章地,當仁不讓地,將佟氏擄回了趙府欺淩了。

林羨漁很想提醒一下燕驚寒,這幾個詞用得有問題,可轉念一想,這幾個詞誤打誤撞,倒是妙極。

許平章自然不依,也自然挨了一頓毒打,昏迷到夜裡好不容易能起身,馬不停蹄前去救妻。那時趙家還沒設下這該死的鎮宅結界,他好不容易爬上院牆,騎在上頭還沒來得及跳下去,便看到院裡歪脖子樹下一根白綾,搖搖擺擺懸著個人形。

他的妻麵朝著他掛在白綾上,早就斷了氣。脖子被扯得老長,臉上一片青黑,不複往日美麗。

許平章哀嚎一聲,引來了趙府家奴,又是一頓毒打。

這回他足足躺了三天才撿回一條命,醒來後拿著柴刀又衝進趙府。

他當然殺不了趙桓,那一通亂砍隻讓一個家仆受了點皮肉傷,就被抓了起來。趙桓沒殺他,反倒把他送進了官府。

不知道趙桓是怎麼打點的,反正官府的布告上說,許平章殺人,判秋後問斬。

然後也真的問斬了。行刑那日四歲的許樂安擠在人群裡,怯怯地問旁人,他父親怎麼了,為什麼被捆起來跪在地上。

礙於趙府多年淫威,沒人敢接他的話。就如同他長到十七歲,都沒一人敢告訴他,趙桓不是他的恩人,而是仇人。

是的,在許樂安心裡,趙桓是給他吃飽飯的恩人——他成孤兒那年,趙桓不知怎麼突然良心發現,在城裡施過一年粥。許樂安無爹無娘無家可歸,飯都沒的吃,就靠那些薄得能照見人影的稀粥果腹。這恩情一記就是十三年。

這可真叫人聽來牙癢。林羨漁握了握拳,問:“許樂安總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吧?”

“恐怕還真不知道。”燕驚寒皺了皺眉:“聽說許樂安十三歲時發了一場高燒,忘了不少事情,興許都不記得自己爹娘是怎麼死的了。而且據我所知,前些日子秦雯兒本打算和許樂安私奔的,但許樂安覺得拐跑了恩人的兒媳不仗義,拒絕了。”

林羨漁險些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你說,趙家是不是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