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苦的反應落在蕭燼眼裡，他握在瓶身上的手悄然收緊。
孔繁星的毒藥見效快，解藥見效也快，不過須臾林羨漁便覺渾身一鬆，她轉了轉酸痛的肩膀，看向蕭燼：“你帶他來，是來救我？”
蕭燼微一點頭。
心中某處悄然綻放出一丁點甜蜜的喜意，被林羨漁忽略下去，她揚起唇角：“可他不是在閉關嗎？你怎麼進得去那間禁室？”
蕭燼言簡意賅：“炸了。”
“……”
那間世代相傳的，堅不可摧的，一整塊雲石凋琢而成的禁室，被他給炸了。
好，不愧是你。
魔尊大人。
她瞟了瞟孔南：“他沒跟你拚命？”
“顧不上。”蕭燼淡淡道：“他的藥王穀快滅門了。”
嗯？？？
那端孔南正在逼問孔繁星：“你是不是在安嶽縣下毒了？”
孔繁星倒吸一口涼氣：“你這不還是聽見了嗎？”
“我聽個錘子，你個龜兒子！還用得著聽嗎？”孔南抬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怒不可遏道：“你給我聽好了，就因為你搗鼓的這些鬼東西，藥王穀沒了！”
“沒、沒了？”孔繁星大驚失色，連斷了的肋骨都顧不上了，坐直身子問：“怎麼回事？”
“你還有臉問怎麼回事？老子隻是閉個關，穀裡上下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孔南氣急反笑，他一指蕭燼：“要不是他來得及時，你老子我現在也蹲在那裡啃大腸！”
“剛才來的路上，我看見趙家那一地碎屍就知道，這事兒跟你脫不了關係！你可真出息啊，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血流成河。”孔南氣得七竅冒煙，唾沫四濺。
孔繁星渾身顫抖著，遲疑著開口：“那、那吳師兄他們……”
“死了。”
“袁師姐……”
“死了。”孔南不耐煩道：“彆問了，連你養的狗都死絕了。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究竟做了什麼？你拿誰做了試驗？”
孔繁星看上去有些崩潰了，他抬手捧住額頭，斷斷續續道：“我、我給之前入穀求醫的乞丐喂了一些，可我也喂了解藥。難道……難道是之前的藥量沒有調劑好，未曾完全解毒嗎？”
孔南不遺餘力地罵了一陣，這會兒也有些疲憊了，他有氣無力道：“我怎麼知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喪心病狂的玩意？要是你娘和你姐姐還在，我……”
說到這裡，他猛地一頓，若有所思地看了蕭燼一眼。
他回頭看了看孔繁星，忽地歎了一口長氣。
“兒子，這回咱們啥都沒啦。”孔南露出一個極為譏諷的笑：“藥王穀傳到我這一輩，大概是快要到頭啦。”
孔繁星鬆開手，抬眼便已落下淚來，他淚流滿麵道：“爹……”
孔南抬手阻下了他的話：“也不知道是我的劫還是藥王穀的劫。我老婆女兒沒了，徒子徒孫也沒了，就連代代相傳的典籍也被他們死後發狂撕爛了。我知道你就是想報仇，我不怪你，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報仇，怪不得你。”
他摸了摸孔繁星的頭：“你已經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掛念了，我不想你再出事，懂嗎？孩子。”
孔繁星痛哭流涕：“對不起，爹！我錯了，我不該一心隻想著報仇，是我害了師兄弟們！”
孔南揉了揉他的頭發，放下手，轉過身來。
這個向來高傲倔強的小老頭，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