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漁狐疑地轉過頭,見那藍袍道人旁邊的青衣小哥拍著好友的背安撫道:“彆怕,那逍遙峰主又不是千裡眼順風耳,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說起來。”對麵一白衣人道:“前些日子逍遙峰主昭告天下,說她今後要洗心革麵,痛改前非,你們聽說了沒?”
桌上四人齊齊打了個寒戰,青衣小哥道:“聽是聽說了,可這話能信嗎?”
對麵三人皆搖頭。
林羨漁略有些鬱悶。她從前名聲是不太好,什麼肆意妄為忘恩負義之類的,可從來沒有一條,是說她林羨漁言而無信的。
她向來言出必踐,說了全殺光就不會留一個。
不過這話也確實太荒唐了些,天下誰人不知逍遙峰主林羨漁向來為所欲為,又怎麼可能痛改前非?
等等,誰在替她昭告天下?
林羨漁心中驚疑,正聽到那絡腮胡道:“不過說起來,這幾年好像是沒聽說她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是啊。”藍袍道人接道:“自從三年前她為了袒護她徒弟,生生受了二十一道罪己雷之後,她好像就沉寂了許多,大約是元氣大傷的緣故。”
林羨漁明顯感覺到身邊的蕭燼脊背一僵。
“那可是二十一道罪己雷啊,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扛住二十一道罪己雷?要說這林羨漁頑劣是頑劣,但天資也是真的高。要是換了我,可不隻是元氣大傷這麼簡單,我隻怕早就去閻王爺那報道了。”青衣小哥咂舌道,也不知他究竟是在傾佩還是有什麼彆的感想。
“誰說不是呢。”白衣人道:“要不是出了這件事,她隻怕早已進了化神境,二十歲的化神境,嘖嘖,便是她哥林淵那般人物,二十歲時也不過元嬰而已。”
絡腮胡搖搖頭歎道:“可惜了。”
藍袍道人立刻反駁:“可惜什麼?呸呸呸!你可惜那種人?你怕是過了三年安生日子,忘了她是什麼東西了?她可是連一手撫養她長大的師公都給……”
餘下的話,他沒能說完,便嚇得一個哆嗦吞了回去。
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立在他身側,半副銀麵之下,臉色森寒到極致,瞧過來的眼神要多不善有多不善。
沒人看清他怎麼來的,仿佛隻一眨眼,桌子旁邊就多了個人。
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藍袍道人覺得自己再多吐一個字,就會腦袋搬家。
四個人一動也不敢動,轉動眼珠朝上看看蕭燼,又互相瘋狂眼神交流,沒一個人敢開口。
直到一個碧衫女子湊過來,笑嘻嘻去拉那男人的袖子:“回來回來,嚇到人家了。”
男人表情冷酷,卻任由那女子將自己拉了回去,臨走之前那暗含警醒的一個眼神,令桌上四人齊齊咽了口口水,方才講到哪裡全給忘了。
那男人坐了回去,碧衫女子回頭對他們揮了揮筷子,笑著招呼道:“好吃好喝,彆想太多。”
四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吃飯吃飯,吃完了一塊兒去廣陵。”
林羨漁勸架成功,坐回座位上往蕭燼碗裡丟了塊油燜雞,也不管他臉色,自顧自低頭扒飯。
蕭燼這人還真是聽不得“林羨漁”這三個字,一聽就炸毛。
真是,怎麼說她也含辛茹苦地養了他五年,他不知感恩便罷了,有必要厭惡到這種程度嗎?
要是讓他知道他恨之入骨的林羨漁就坐在他旁邊,花著他的錢,吃肉吃得噴香,會作何感想?
不過,究竟誰在冒充她?</p